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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街道上灯火阑珊。

晚风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与疏离感拂面而来,楚辰刚穿过一个僻静的街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毫无征兆地在他前方几米处缓缓停稳。

车窗玻璃是深色的,完全看不到内部情况,但楚辰的脚步却随之停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自己被跟踪了。

他的经验不足,全靠一种身体的本能和对危险的嗅觉。

就在楚辰转身准备消失在对方的视线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串他没见过经过加密的号码。

楚辰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过来,上车。”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冷硬、干脆,不带任何寒暄与疑问,只有直接到近乎命令的指示。

然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楚辰眼中最后一丝警惕悄然敛去。

这是山本教官的声音,是他过去那段生涯中几乎等同于绝对指令的声音。

他没有多问一个字,收起手机,转身迈步走向轿车。

后排车门在他靠近时自动解锁,他拉开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开车,走。”

干脆到不废话一句。

刚关上车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坐稳,车辆便已平稳而迅速地启动,汇入车流。

坐在后座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立领夹克的中年男人,坐姿如松般挺拔。

他连看都不看楚辰,目光似乎落在前方的车河中,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楚辰的耳中。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半个月就完成了?”

“早上听到新闻播报,我就立刻赶了过来。”

楚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开始缓解紧绷的神经。

对于这个家伙能如此迅速地掌握他的动向,他并不感到意外。

“什么时候可以取掉我身体中的东西?”

楚辰的声音依旧平淡。

他不需要描述过程,教官也不需要事无巨细的报告,他只需要结果就行。

现在楚辰注重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通过考验,至于身体中的东西始终都是定时炸弹,他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教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你觉得这是束缚?为什么不把它当做是一种保护。”

“保护?”楚辰终于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我不觉得自己的生死位置被别人掌控是一种保护,难道你是这样觉得的?”

教官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车窗外的流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反问道:“听说你是华国人?”

沉默许久,没有得到回答,山本索性直言道:“来不及让你休息了,来接你是有其他原因的,上面又指派了一项任务。”

“做完这件事,我可以将你调回华国。”

话音落下,车内明显有一道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回去?

这两个字猝不及防地让他原本放松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直了一瞬,尽管他立刻控制住了这种外露的情绪,但那一瞬间加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车厢内依然清晰可闻。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飞速流转,映照在他脸上,却难以照亮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怎么,不愿意?应该不能吧!”山本的话再次在楚辰耳边响起。

楚辰缓缓转过头,目光锐利地投向山本教官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什么任务?”

山本教官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去东京,刺杀首相。”

“呵!”

一道猝不及防的笑声在车内响起。

“怎么?害怕了,你有那么多前辈榜样,就算是死了也会在历史上留名,一点都不亏啊!”

山本以为楚辰是觉得这个任务的可笑。

但其实这个任务正中楚辰下怀,他笑只是因为这个任务和自己的计划不谋而合。

就算是他不说,自己也会去做。

楚辰收敛了笑声,但嘴角那抹古怪的弧度却并未完全消失。

“不,教官。”

“我只是觉得……命运有时很有趣。”

“有趣?呵呵,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

“做完这件事,你若是能活着走出来,我会让人调你回国。”

山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从现在起,你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所有关于任务的情报和装备,会有人交接给你,这次任务虽然你不是一个人,但失败就是死。”

车辆依旧在夜色中平稳行驶,楚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才不会死,他还要活着重新踏上那片土地。

……

深夜的天海市医院,VIp病房区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苏桃端着一盆温水,走到女儿的床边。

水盆边缘搭着柔软的白色毛巾,水温被她调试得恰到好处,是她自己手腕内侧试了又试的结果。

病床上,即将满三岁的女儿楚念念安静地躺着,小小的身子陷在洁白的被褥里,更显得孱弱。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平稳,面色甚至带着一点红润,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个格外香甜、不愿醒来的觉。

可这一觉,已经睡了快一个月。

毫无征兆,各种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脑电图、ct、核磁共振、血液分析……

所有指标都趋向正常,可她就是沉睡不醒。

苏桃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拧干毛巾,动作轻柔,生怕让她有任何的不舒服。

小心翼翼地解开念念的病号服,露出孩子细嫩的肩膀和胸膛。

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过念念光滑的皮肤。

苏桃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细微的水声和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指尖传递来的体温是真实的,肌肤的触感是柔软的,可偏偏这具小身体里的灵魂,不知迷失在了何方。

看着女儿无知无觉的脸,苏桃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和痛楚一阵阵上涌,几乎让她窒息。

她真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多花一点时间陪伴她。

“你会不会很讨厌妈妈?妈妈是不是很不称职,虽然你和她长得很像,但是妈妈知道你始终不是她。”

“抱着他会回来的,妈妈也想让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到头来,终究是错了。”

一滴滚烫的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滑落,砸在念念的手臂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水渍。

苏桃慌忙用毛巾擦去那滴泪痕。

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女儿微凉的额头,声音哽咽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祈求:

“念念,宝贝…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抓不住重点,妈妈错了……”

“你醒来好不好?妈妈以后再也不出去了,每天都陪着你……”

回答她的,只有监护仪器规律而冰冷的声音。

那小小的身躯依旧安静,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境里,那里没有总是失约的妈妈,没有消失的爸爸,只有无尽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