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非和常从戎并没有介意彭海良的冷淡,自顾拉过椅子坐到了彭海良对面。
“为你们队接的这案子来的?”彭海良头也不抬的问道。
岳非笑了笑,“彭叔,别你们队啊?那不是咱们一大队嘛,虽然您人不在一大队了,但这心不还在嘛!”
“我可没那想法啊,我现在人是在档案室,心当然也得在档案室了!”彭海良说道。
“彭叔,你这可就有点儿口是心非了啊,你要是心没在一大队,你看这么些卷宗干啥啊?你现在手上的卷宗,不是抢劫杀人案的卷宗啊?”岳非笑着说道。
彭海良放下手里的材料,抬手要拿桌上的保温杯,岳非连忙抢先拿起保温杯,帮彭海良拧开了盖子,将保温杯双手递给了彭海良。
彭海良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
“说吧,啥事儿?”彭海良问道。
岳非指了指桌上的卷宗盒,“彭叔,您这不明知故问嘛,您这不都已经看上了吗?”
“这案子你们什么想法啊?”彭海良看着岳非和常从戎问道。
“我倾向于情杀或者仇杀,老常呢,是倾向于偶发性作案!”岳非回道。
常从戎将研判会上两人的分析向彭海良讲述了一遍。
听完常从戎的讲述,彭海良沉默片刻。
“我翻了一下目前档案室有记载的类似的案子,没有发现值得串并的线索,不过抢劫杀人的这个方向呢,我觉得你们暂时排除的想法是对的,现在销赃渠道不好找,现在的人身上现金几乎没有,所以这方面的犯罪也在逐渐呈下降趋势,不过呢,也不能完全放弃这条线,我帮你们查了一下全国范围内的针对女性受害人的抢劫案件,看看有没有流窜作案的可能,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如果有结果的话,我会通知你们,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彭海良说道。
岳非点了点头,“彭叔,那关于咱们队现在这起命案,您有没有啥高招儿给我俩传授传授呗?”岳非问道。
彭海良摆了摆手,“没有!”
“彭叔,您都干了几十年的刑侦工作了,肯定比我们这初出茅庐的经验丰富啊?假如这案子到了你手上,你总得有点儿侦查方向吧?”常从戎赔着笑脸问道。
彭海良又摆了摆手,“我真没有啥能给你们支招儿的,而且我的方法也不见得就适用于你们,这段时间在档案室,我也自我总结了一下,我们那一代刑侦工作跟你们现在完全不一样,说句实在的,我这岁数,也确实跟不上时代了,虽然说呢,咱们刑警办案子,大忌是先入为主,但是这办案子呢,第一感觉也很重要,就先查你第一感觉的这个方向,只要客观,尊重事实证据,那就没问题,咱们干刑警的,就是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找到最后的可能!”
“彭叔,我知道,不是经常有人说,当我们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即便再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对吧?”常从戎笑着说道。
彭海良瞥了一眼常从戎,“这句话就是放屁!这凡事就只有不可能和可能!要么是,要么不是,你把不是都排除了,可不就剩是了,这不是废话吗?这最后那句再难以置信就是真相的,我告诉你们,咱们刑警是人,这犯罪分子也是人,思维模式都差不多,哪有那么多难以置信啊?其实这犯罪动机,往往就是人最正常的情感,见财起意,见色起意,报仇雪恨等等,所以,只要是正常人的情感思维,那这犯罪动机看起来就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就算是一些所谓高明的犯罪手段,那也无非是受到了一些误导,真搞清楚了前因后果,哪有什么难以置信啊!”
岳非和常从戎点了点头。
“行了,我该到点儿下班了,你们俩也别白来一趟,帮我干点活,把这些卷宗帮我放到原来的位置上,走的时候把灯关了!”彭海良说完,起身离开了座位。
岳非和常从戎收拾好桌上的卷宗盒,按照编号一一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回到队里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回来,袁树国让他们俩都下了班,明天再继续查。
翌日,岳非和常从戎因为没有任务安排,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
都快九点了,也没见队里的其他人来上班。
两个人没什么事,岳非提议查一下内网系统里其他的城市是否有类似的警情。
两人正查着,袁树国急匆匆的赶到了办公室。
“袁大,咋的了,出啥事儿了,你这着急忙慌的?”岳非抬头问道。
“非哥,从戎,正好你俩都在,跟我去一趟四院!”袁树国急切道。
“去四院?咋的了,袁大,出啥事儿了啊?”岳非起身一边拿自己的包一边问道。
“刚才芳姐给我打电话,说王莹她父亲被送医院去了,老人已经昏迷了,状况不太好!”袁树国说道。
岳非诧异的看着袁树国,“袁大,啥情况啊?老人知道他姑娘出事儿了啊?”
袁树国点了点头,“我觉得有可能,咱们先过去瞅一眼,人家彭乐特意嘱咐过咱们瞒着点儿老人,别让人觉得是咱们给老人整犯病了!”
岳非和常从戎应了一声,跟着袁树国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袁树国带着岳非和常从戎赶到了医院,来的路上,岳非还去给买了个果篮。
来到医院,方芳和刘思妍正等在大门口。
见袁树国的车过来,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芳姐,人怎么样啊?”袁树国下了车急切的问道。
“已经送手术室了,那个彭乐在上面呢!”方芳回道。
“彭乐情绪怎么样?你过去看了吗?”袁树国问道。
方芳点了点头,“我上去看了一眼,还行,也没说啥!”
袁树国扬了扬手,“走吧,咱们上去看看!”
说着,几人一起朝门诊楼的大门走去。
上了楼,几人来到了手术室外,见到了满脸憔悴的彭乐。
“彭先生,老人情况怎么样啊?”袁树国关切的问道。
彭乐微微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呢,正在做手术,我爸年纪大了,我就担心他下不来手术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