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还是装？
念头还没转完，后头两人已经横挡在他面前。
他脚下一顿，心直接沉到谷底。
完了。
真冲着我来的。
但他面上不动，眼神冷静得像结了冰，扫了眼两人，静静等着开口。
“警察。”
张子斌一掏证件，“啪”地甩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身份证，出示一下。”
这话一出，那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抓人，是查证。
说明他们没认出他！
只是觉得可疑罢了！
他脑子飞转，嘴上立刻接上：
“哦？身份证啊……”
他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忘了带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路过这儿，买包烟，真没别的。”
他装得人畜无害，眼神里还带点“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的困惑。
他打定主意：装到底，能混过去就混，别动手，别惹事。
张子斌没急，也不吵。
他掏出手机，“咔嚓”一拍，直接把人照片发进了单位工作群。
备注就一句：
【可疑男子，宁城东街，身份待核。】
对面男人瞳孔猛地一缩。
“你他妈——！”
他瞬间炸了，一把扑上去想抢手机。
“谁准你拍的？！撤回！现在！立刻！”
“你有病是不是？！拍个屁啊！”
他脸都青了，声音抖得像电线短路。
他知道——
这一拍，等于宣判了死刑。
真要是被查出身份，他这条命怕是直接就没了……
现在他只想赶紧把事儿压下去，千万别闹大。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了——
面前这警察，根本不是便衣！
就是个刚下班、穿着制服顺路回家的普通警察！
要是真在执行任务，那早该掏证、亮牌、带设备，当场就能核实身份。
哪用得着这么磨蹭？
他心里一松，原本绷紧的神经，稍微松了半截。
之前他还怕这街角埋着蹲点的警员，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动作引出一大群人。
可现在……这警察居然敢拍照？
那就没得选了。
必须动手！
手机必须抢回来！
现在连附近有没有帮手都不用猜了——看这俩人这德行，压根就是愣头青，没带后手。
他猛扑上去，一把抓向张子斌手里的手机——
当务之急，是撤回那条照片消息！
还来得及！
只要删得快，就没证据！
“你干啥呢！”张子斌吓得往后退。
可他话还没喊完，对方的拳头已经呼地砸在他脸上了！
“砰！”
那一拳像锤子砸进西瓜，张子斌眼前一黑，耳朵嗡嗡响，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接瘫了。
脑子里啥都想不起，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趁他懵圈那几秒，男人一把拽走手机，动作快得像闪电。
“你敢打警察？！”
“站住！别跑！”
一旁的许芊芊总算反应过来了。
刚才她还琢磨这人是不是有点鬼祟，现在可好，直接上手揍人了！
这哪是可疑分子？
这分明是逃犯！
普通人见了警察能这么暴？
除非他知道自己一露面，命就没了！
许芊芊冲上前就想摁人，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走！
可她刚迈步，男人一脚已经踹到她腰上！
“砰！”
“噗通！”
许芊芊连惨叫都来不及，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子斌晃了晃脑袋，眼珠子都红了。
“你妈的……”
他抡起拳头，冲上去就是一记直拳！
对方连动都没动，身子一歪，轻松避过。
下一秒——
过肩摔！
“噗通！”
张子斌结结实实被摔在水泥地上，骨头都像散了架，疼得他眼泪当场飙出来。
“卧槽……这人是练过的吧？！”
他捂着腰想爬起来，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能打，他早就喊严旭杰了！
可他昨天跟严旭杰跑了一天，逮了俩小偷，就真以为自己能横着走了？
那些真敢动手的，都是严旭杰一个人撂倒的啊！
他和许芊芊，充其量就是个跟班的！
手机丢了不算啥，可让这家伙溜了，那就真完了！
他赶紧扭头看许芊芊——她手机还在！
赶紧发消息！快！
许芊芊懂他眼神，咬牙从兜里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点开通讯界面——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猛地把刚抢来的手机往地上一砸！
“啪嚓！”
屏幕当场裂成蜘蛛网，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抬头，一眼看见许芊芊正拿着手机发消息！
脸色瞬间铁青。
他立马冲过去，想抢！
可张子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芊芊！快跑！”
他嗓子都嘶了，手却死死锁住对方的胳膊，像铁钳一样不松。
“你特么是疯了吗？！”男人怒吼，手肘狠狠砸在他后背！
“砰！”
张子斌眼前一黑，肺里像被灌了水泥，喉咙一甜——
“噗！”
一口血喷在地上，溅出猩红的花。
他没松手。
又一肘！
“砰！”
他嘴唇发紫，膝盖一软，但死死咬住牙，胳膊收得更紧。
“你找死是吧？！你以为我不敢杀人？！”
“老子成全你！！”
男人彻底暴怒，肘击接肘击，一下比一下狠。
张子斌眼前全黑了，呼吸像被掐断，意识一点点抽离。
他最后的感觉，是后背像被钢筋反复捶打，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噗——！”
又是一口血，染红了衬衫。
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他双手一松，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直接软趴趴倒在地上，眼睛一闭，彻底没了知觉。
男人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呸，警察，一眼，转身就冲向远处踉跄逃窜的许芊芊。
一分钟！
只要一分钟内追上她，抢走手机，还有翻盘的可能。
如果追不上……
他得立刻离开宁城。
否则——
全国通缉，不死不休。
她心里直打鼓，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身后那男人像疯狗一样追着不放，许芊芊回头一瞥，脸都白了。
不远处，张子斌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心一揪——完蛋，张哥不会出事了吧？可她现在连转身的胆子都没有。
跑！只能跑！
身后那 guy 手上沾过血，她再清楚不过——真被追上，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