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里,克劳福德刚从睡梦中醒来,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正午12点,这几天难得清闲,让他好好地放松了一下,不过,清闲的日子也未免有些单调,这里比较偏远,娱乐活动除了钓鱼就是逗狗。
克劳福德伸了个懒腰,便起身觅食去了,可能是因为基兰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厨房里并没有多少东西,他随便翻找了一下,只找到几个玉米罐头和两片面包,对于这种单调的白人餐,克劳福德早已习以为常,也只能将就着吃了。
简单准备好后,克劳福德来到门外的邮箱,取出信件和订购的报纸,他回到餐桌旁,一边吃着简单的早餐,一边翻阅着,信件都是瓦伦丁公司无关紧要的项目报告,但报纸上的一个消息,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报道的内容是关于罗兹镇的灾后重建情况,大概就是,罗兹镇现在正处于缺人、缺钱的困境,克劳福德看完后,便决定先去一趟罗兹镇,再去圣丹尼斯。
这可是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啊!可以借这个机会跟格雷家族合作一把,毕竟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钱,顺便,还能为瓦伦丁的房产公司拉一些项目,最后,看看能不能置换一些有价值的地皮或黄金之类的东西。
决定之后,克劳福德便回瓦伦丁做了些准备,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前往罗兹镇。
刚下火车,克劳福德便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氛围,如今的罗兹镇,用一片狼藉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居民们个个愁容满面,不少人坐在门口低声哭泣,警察们则是一脸麻木地在街上巡逻,通往卡利加种植园的路上,克劳福德看到教堂四周立满了墓碑,而且大多都是简陋的木制墓碑。
来到庄园门口,因为克劳福德有护卫随行,免不了受到守卫的盘问,在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守卫进去通报了一声,这才放行。
出来迎接克劳福德的,是鲍格雷。看到他的第一眼,克劳福德吓了一跳,鲍格雷整个人憔悴不堪,双眼无神,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简直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文艺青年判若两人。
看到他这副模样,克劳福德也不好直接说明来意,便先询问了鲍格雷最近的情况,这一问,倒是问出了一个惊天大瓜。
因为罗兹镇的大部分土地都属于格雷家族,范德林德帮造成的损失,自然也得由他们自己承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再加上人员伤亡,导致人手严重不足,许多重建项目根本无法展开,就拿警局来说,外面墙壁上全是弹孔,里面的情况更是糟糕。
此外,外头还有一群莱莫恩掠夺者,在附近频繁活动,导致罗兹镇的商贩们都选择逃离了这里。更糟糕的是,由于他们事先通知了银行,银行已经将资金转移到圣丹尼斯托管了。
现在,银行里连一分钱都没有,而且,他们似乎也不打算近期内将钱转回来,格雷家族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许多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看到罗兹出事,布雷斯韦特家族也趁机落井下石,经常派人前来骚扰,甚至光明正大地在格雷家族的酒馆门前贩卖私酒,双方也因此爆发了多次冲突,但每次都是让布雷斯韦特的人给逃了。
更劲爆的是,在罗兹镇灾难发生当晚,鲍格雷的父亲——塔维什·格雷,也收到了和原本剧情中一模一样的信件,信中内容是一个学者对他们家族身世的推测,按照剧情发展,塔维什·格雷应该会饮弹自尽,而就在这个时候,鲍格雷恰巧路过,目睹了这一幕,并立刻冲上去阻止了他父亲的自杀行为。
也也是从那一晚开始,他父亲便意志消沉,对家族事务不再过问,鲍格雷不得不接过重担,内忧外患之下,没过多久他也顶不住了。
每天要处理家族事务,还要时刻去看看自己父亲今天是不是还活着,在巨大的压力下,鲍格雷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至于他的那个小女友,早就因为圣丹尼斯经济不景气跑路了。
说完后,鲍格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失声。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情绪,一番发泄之后,他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哽咽着说道“抱歉,我……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没有钱,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家族里的那些人……他们根本帮不上忙……”
说到这里,鲍格雷摇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我真的很害怕……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父亲准备自杀的那一幕,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阻止他的……”
“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你父亲……有这种轻生的想法?”克劳福德试探性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他被我阻止后,就死死地攥着那封信,后来,半夜我去他房间查看情况,发现了那封信,还没等我来得及看,他就醒了过来,一把抢过信,撕成了粉碎,然后吞了下去,还对我破口大骂,把我赶出了房间。”鲍格雷低着头,语气低沉地说道。
突然,鲍格雷猛地抬起头,看向克劳福德,他的表情十分纠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我……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向你借点钱……我们可以写借据,利息方面,就按照银行的来……”
“没问题。你想借多少?”克劳福德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打算尽快解决,然后前往圣丹尼斯。
“呃……大概……一万美元吧……你知道,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缮,还要招募人手,采购材料……”说完,鲍格雷似乎觉得要的太多了,又赶紧补充道“这个数目确实不小,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卷烟厂的股份拿来抵押!”
克劳福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样,我们是朋友。再说,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正好,我这次来,也打算在罗兹镇上投资一些项目,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呢。”
随后,克劳福德让随行的护卫取来了自己的行李箱,从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鲍格雷,说道“这里是三万美元,一万是借给你的,至于剩下的两万美元,我想请你帮忙把其中一万五千美元换成等值的黄金,最好是有银行印记的金条,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把钱换成实物比较安心。剩下的五千美元,就麻烦你在罗兹镇附近帮我弄点一些地皮。”
鲍格雷接过盒子,看到里面的钞票后,心中踏实了许多,克劳福德的要求,在他看来简直是小事一桩,就只有有黄金的兑换需要一些时间,他当即答应下来,然后写了一份借据,交给了克劳福德。
“哦,对了,”克劳福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还想再麻烦你一件事。”
没问题,说吧。”鲍格雷此时心情大好,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需要一批棉纤和麻,越多越好,我准备在瓦伦丁搞点服装生意,想先看看这边的原材料质量怎么样。”实际上,这是克劳福德为了准备制作假钞的原料,之前缴获的那批原料已经快用完了,如果自己出面收购,容易引起怀疑。正好借此机会,让格雷家族帮他收集。
“嗯……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鲍格雷思索片刻后说道。
“没事,你收集好之后,直接送到圣丹尼斯就行,我这段时间要在那里处理一些事情,等事情办完,我才会回瓦伦丁,东西到了以后,我会让人把钱送过来的。”克劳福德解释道。
鲍格雷简单地应了一声,便匆匆去处理家族事务了,见他这么忙碌,克劳福德也打算赶紧前往圣丹尼斯,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克劳福德正要告辞,却被鲍格雷拦了下来,鲍格雷希望他再多留两天,还说今晚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讨,看他挺着急的,克劳福德就答应了,在鲍格雷临走前,还顺便向他介绍了自己在瓦伦丁的房产公司,告诉他有需求可以去找那边的公司。
鲍格雷离开后,克劳福德就直接去客房休息了,现在外面可不太平,就算是在庄园里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安全,索性便在客房将剩余的原料用完,弄完后克劳福德实在闲得无聊,便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下去。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克劳福德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导致他头变得脑昏沉。
开门之后,鲍格雷一副很精神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两人随即坐在了书桌旁,克劳福德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掏出怀表一看,好家伙,都快凌晨一点了!
克劳福德打量着鲍格雷,尽管他极力表现得很精神,但从外表来看,依然显得十分憔悴,感觉他比白天的时候还瘦了一圈,克劳福德忍不住担忧地问道“你不会从白天一直忙到现在吧?”
鲍格雷轻轻地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嗯,没办法,事情堆积得太多了,现在又缺人手,很多事情都得我亲自去安排……”
“身体要紧啊,千万别把自己累垮了,对了,你今天找我来,究竟是想商量什么事情?”克劳福德稍作寒暄后,便直奔主题。
“我会注意的,先看看这个吧,这是附近出售的地皮名单,你先选完,待会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详细讨论。”说着鲍格雷将文件放在了克劳福德面前。
克劳福德看了一下,罗兹镇内能购买的地皮其实并不多,而且都是一些比较偏僻的位置,剩余的就是在莱莫恩州内那些废弃的房屋。
这些地方要么危险,要么荒废很久了,谢迪贝莱和那个奴隶贩子的康普森庄园,就连乐土那块废弃的村庄都在名单上,可以说是白菜价甩卖了,鲍格雷告诉克劳福德,这些地方以前也有人买过,但最后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思考许久后,克劳福德决定先拿下谢迪贝莱,这里主要是给以后给自己的公司用,圣丹尼斯的地皮都已经被买完了,自己以后总不能一直用那个小地方当公司吧?
现在体量不大还能这么做,等到后面起来了以后肯定要准备一栋写字楼那样的建筑,至于那些莱莫恩掠夺者的死活嘛,跟自己的马克沁机枪说去吧。
随后,克劳福德又将乐土那片废弃的村庄也收入囊中。这里主要为了将来建立兵工厂做准备,就算兵工厂最后没法建成,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交通便利,而且旁边就有一条直通翡翠牧场的铁路。
随后,克劳福德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鲍格雷,鲍格雷在两块地皮上做了标记,然后说起了今晚要商讨的事情,原来,鲍格雷是想与布雷斯韦特家族和谈,但双方的矛盾并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化解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让对方坐下来好好说话更不可能了。
于是,鲍格雷想请克劳福德帮他出谋划策,或者出面当个中间人周旋一下,促使双方通过谈判的方式,先达成一种和平共处的局面,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倒是想到了两个不错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克劳福德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说说看。”鲍格雷挺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等待着。
“第一,和亲,第二,把他们赶出莱莫恩州,怎么样?”克劳福德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办法了,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大到能让布雷斯韦特家族的人听他的话。
鲍格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这太难了,和亲的事情,家族里那些人肯定不会同意,我敢肯定,布雷斯韦特家族那边也不会同意,至于把他们赶出莱莫恩州,更是不可能了,我们现在连酒馆门口那几个地痞流氓都抓不住,更别说和他们对抗了。”
“其实,我倒是觉得第一条更容易实现,你之前不是对佩内洛普有意吗?现在只不过是再续前缘罢了,再说了,你现在才是这个家族的当家人,你做什么决定,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吗?至于布雷斯韦特家族那边,我可以去帮你说和一下,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虽然那个老太婆挺讨厌的,但有时候,她还是很精明的。”
鲍格雷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我害怕,我感觉我和她已经不是同一类人了,她……她太天真了,我现在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喊着口号的年轻人了……”
“别想太多了,就把这当成一场交易,感情的事情,以后慢慢培养就是,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顺便也好好想想,我明天会去布雷斯韦特庄园一趟,探探他们的口风,等你有了决定,再告诉我也不迟。”看到鲍格雷这副纠结的模样,克劳福德再不结束这个话题,恐怕他得在这里纠结一整晚,到时候猝死了可就麻烦了。
看来,圣丹尼斯的计划,还得再往后延一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