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叮咚。”
听到门铃响，刚起床没多久的程随手上拿着牙刷走了过去。
门把手往下扭，打开门。
一身黑色穿搭，手上提着纯牛奶的林以糯站在身前。
看到程随嘴上还带着牙膏沫，林以糯笑着问道：“程老师现在才醒吗？”
把牙膏沫压在舌头下面，程随含糊不清的解释道：“昨晚下了个游戏玩到凌晨，所以这个点才起来。”
把门关上，林以糯回头，眼底充满了好奇：“什么游戏能让咱们的大作者不更新跑去玩游戏？”
程随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后面，把嘴角流出的牙膏沫抹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更新？”
“我在追更呀。”
说完这个，林以糯继续问道：“别岔开话题，你玩什么游戏去了？”
“瓦。”
听到这个，林以糯愣了一秒，随后嘴角带笑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个游戏你打死都不会碰吗？”
记得瓦学弟这个梗出来以后，程随就说自己不会碰这个游戏了。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然后来一句：“你玩瓦啊？那你会叫妈妈吗？”
程随正准备说话，但嘴角的牙膏沫一滴一滴的掉到了地上。
见状为了自己的形象不会在林以糯面前受损，程随连忙捂住嘴跑进了厕所。
把沫吐进洗脸池，程随快速漱完口，边用卫生纸把脸上的清水洗干净，边走了出来。
“昨晚准备更新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想碰碰这个游戏，结果第一局被打爆了我不服气，就玩了两三个小时，后面看时间太晚就请假了。”
对于没玩过的游戏，程随一直都带有好奇心。
基本上火过的游戏他都会玩几天或者半个月，但也就那么一阵会经常玩，后面就没有兴趣了。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能让他一直玩下去的只有农耀。
这个游戏的魅力就在于你一闲下来就可以和朋友玩两局。
“原来是这样。”林以糯轻点两下头，随后问道：“要我下一个和你一起玩吗？”
“不用不用，我过几天可能就不会玩了。”
程随可不想让林以糯看到自己在游戏里面被虐的场景。
两人正说话之际，靠近阳台的房门打开，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的程圆走了出来。
伸了个懒腰，下意识的问道：“哥，中午吃什么？”
她很早就睡醒了，但一直被床封印，所以只能被迫躺在床上玩手机。
要不是听到程随在外面的说话声，她可能还要再躺一会。
“点外卖吧，懒得洗碗。”
热菜倒还好说，最主要的是程随不想洗碗。
虽说洗碗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但程随就喜欢在这方面拖。
好几次老妈下班回家的点，他中午吃完的碗都还没洗。
之后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没好气的看了程随一眼，林以糯站起来说道：“不能吃外卖，程圆现在生病了，要吃点粥或者别的容易消化的。”
听到这话，兄妹俩这才反应过来程圆现在应该在“生病中。”
下一刻。
脸色上一秒还很红润的程圆脸色一垮，咳了两下说道：“我觉得嫂子说的对。”
“我去煮粥。”
程随说完就朝着厨房走去。
大半个小时后。
程圆看着对座的程随正在吃着麻辣烫，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粥配咸菜，心中一股怒火燃烧。
凭什么自己帮程随做戏吃白粥，他自己却吃的那么好！
手机震动两下。
早晨打烊了：【转账50】
老哥太贴心了，冬天给自己煮粥暖和身体！
看着牢妹眼底的不满消散，程随这才放松下来。
等兄妹俩吃完，林以糯坐到程圆边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讶的说道：“零零好的这么快啊！”
记得昨晚还听程随形容程圆烧的多么严重，没想到今天的温度就和自己差不多了。
眼神躲闪的看到旁边，程圆解释道：“可能是昨晚睡的早，所以好的比较快。”
怕林以糯继续问，程圆连忙转移话题：“林老师，我带你去看看我哥的房间吧。”
望了眼厨房里面在洗碗的程随，林以糯低声问道：“会不会不太好？”
话是这么说，但林以糯眼底的好奇却没有减少半分。
缓缓站起身怕发出声响被老哥发现，程圆小声的说道：“没事的，他房间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一会，客厅里就少了两个人。
......
房间中。
把门关上，确定程随没看到后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走在前面，程圆显然对这个房间了解的很深，边走边说道：“他房间里面其实没什么好玩的，除了书架上的小说。”
对于程圆而言，这里她都来过上千回了，所以没什么稀奇的。
之所以带林老师来这里，是因为她没来过。
程圆回过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林以糯正站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一进门的衣柜上贴满了动漫人物的墙纸。
不过林以糯只能认出里面的少部分角色，猪猪大侠，大马宝力，还有六花酱。
朝前走两步就是程随的床。
忽略乱成一团的被子的话，床上算得上很干净的。
只有充电器和枕头。
左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半打开的本子，出于隐私，林以糯并没去看，反而帮他拿了个东西把本子压着。
不等她继续朝前走，目光就被边上立着的照片吸引。
拿起来，林以糯细细的打量。
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平头小男孩穿着军装，手上还拿着玩具枪。
照片上面写着：“程随三周岁照片。”
望着三岁程随脸上的肉，再加上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有种小孩装酷的样子，见状林以糯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程老师小的时候怎么这么可爱？
把照片放到原位，林以糯继续朝着边上走去。
走到右边的电脑桌旁停下。
看着上面还亮着的屏幕，林以糯低头看了一眼。
有畏契约。
角色：不死鸟。
战绩：2\/13。
怪不得不要我一起玩，原来程老师玩这个菜菜的。
“林老师你看这个。”
林以糯抬眼望去。
只见程圆手上的书里面夹着一张略微发黄草稿纸。
一边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程圆一边嘀咕道：“明明他都毕业了，也不知道留着这个有什么用。”
之所以专门提这个，是因为程圆觉得这个东西和林以糯有关系。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几年前的下午，当时程圆还不能随便玩手机，于是她就来骚扰老哥。
但程随当时在做作业，她只好在边上玩。
无聊的程圆从书架上拿出几本书出来看，结果她从其中一本书里面拿出了一张草稿纸。
却没想到程随注意到了，紧张的从她手中接过这张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似是怕这张纸有什么损坏。
程圆上次见到老哥有这种眼神，还是老爸当时给他买了游戏机。
当时没有大规模的普及手机，游戏机算得上很好的玩具了。
想到老哥当时是那个反应，再加上这张草稿纸是江城一中专属的，所以程圆觉得只会和林以糯有关系。
怕自己在这里影响林老师，程圆把草稿纸递过去后，很贴心的说道：“林老师你放心看，我去门口帮你把风。”
“嗯。”
林以糯轻轻的答应。
随后听到门被重新关上，她坐了下来。
翻开草稿纸。
一个数学大题的简写映入眼帘。
上面的字迹细小且优美，显然不是程随写的。
反而...有点像自己？
带着这个疑惑，林以糯继续往下看去。
数学题目下面是半张草稿纸的聊天。
“程随你会做这个题目吗？”
“这不是有手就行，我来教你。”
看到这个很符合程随的话，林以糯没忍住的笑出声。
这口气的确是高中的程随，中二里带着好心。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随后程随用自己的解题方式把这个答案写了出来。
看着这张熟悉的解答方式，林以糯忽然记了起来这张纸的由来。
那是一个平静的中午。
因为月考考试失利的林以糯当时陷入了内耗。
为了下一次考试从第四名重回第一，她那段时间的中午舍弃了午睡时间。
安静的班级上，少部分同学的打鼾声里夹杂着女孩翻书的声音。
上午睡了三节课的程随显然睡不着，趴在课桌上看小说，时不时的还会朝门口看去，免得班主任突然出现在身后。
剩下的半部小说看完，程随又开始困了起来。
转头看去，只见邻桌的林以糯正在紧盯着上次月考的数学试卷。
见她旁边写满的草稿纸，程随猜到了她是在纠结这个题目。
现在是午休，他不好出声，正准备伸出手戳林以糯的肩膀，但想到这样好像不太好，转而把伸出去的手往桌面轻敲两下。
正在被大题困扰的林以糯并没注意到细微的声音。
微叹口气，程随往旁边坐了点，然后伸出手在试卷上扯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种方式下，林以糯马上注意到了。
侧过头，疑惑的看过去。
只见程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试卷。
做过这么久的同桌，林以糯秒懂程随自创手语。
扯出一张草稿纸，上面却写了这道题的简写。
本来林以糯还准备换一张，但程随的手语告诉她别这么麻烦，在这张上面写就行。
于是，林以糯拿起自己的0.38毫米中性笔在上面写完，随后递了过去。
简洁的题目下面写着一行字：“程随你会做这道题吗？”
望着这道题，程随马上记起来这是上次考试的题。
“这不是有手就行，我来教你。”
把自己的试卷拿出来，程随按照自己的解题思路简单的解答了一遍。
答案不用写，因为林以糯自己会算出来的，她只不过缺了思路而已。
果然，林以糯看完这个马上就拿出一张白纸，把答案遮住， 随后重新作答了一遍。
等做完一对比和正确答案差不多，林以糯这才心满意足。
其实下午就是数学老师的课，到时候老师会解答，但林以糯想在这之前写正确一遍，等上课的时候再听老师讲一遍。
这样的好处是，她到时候可以按照老师的思路一起过一遍，记忆更深刻一些下次就不会出错了。
把这个做完，林以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休息了一会拿出单词书。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抬眼往旁边看过去，只见程随也没睡午觉，并且目光在她这边。
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刻同时低下头。
过了一会，林以糯又往左边看了一眼。
见程随没往自己这边看，她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不少。
拿出刚才的草稿纸写着：“你现在不睡，下午会困的。”
没一会，程随略带潦草的字迹就递了过来。
“班长，你的学习声太大，我作为你的同桌心里压力暴增，压力大到睡不着。”
林以糯没想到是这个缘由，带着歉意写着：“不好意思，我尽量小声点。”
接连几天没好好休息过的林以糯精力被消磨太多，忽略了自己做题几乎没什么声音的事情。
“不行，我是敏感肌，你发出一点点声响我都会睡不着。”
林以糯很少看到程随这副耍无赖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草稿纸又被程随拿了回去。
过了几秒才被递了回来。
“班长大人你也不想你的同桌不能好好睡觉吧？”
脑海中展开激烈斗争的林以糯最后还是不想打扰到别人休息。
把桌面收拾好，趴在课桌上眯了一小会。
没几秒，她就被左边传来的微风带进了梦乡。
如果她那个时候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窗户根本没打开。
因为风是那个调皮的同桌用书给她扇出来的。
把最后一点看完，林以糯这才从回忆中缓过神。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慌忙之下，她马上又把这张纸折了回去。
但因为折痕相反，她意外发现了上面有一段自己没有看到的几段留言。
“我刚才说的话没让你自责吧？”
“其实我是想让你睡午觉才会那样说的。”
“你的书声不大，并没有吵到我的耳朵。”
“吵到的是我怕你休息不好的眼睛...”
“算了，写的太矫情还是不给你看了。”
倒数第二段话林以糯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因为上面被黑笔乱涂了几下，似是怕别人看到。
林以糯目光一顿，愣了几秒，眼底认真的在上面写着。
“程随你好，我是二十一岁的林以糯。”
“我想和你说的是，几年前的林以糯如果看到你写的这些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因为你认为很矫情的话比她解决了十道大题还更开心。”
对于高中的林以糯来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克服了难题。
但现在这个只能排第二了。
因为第一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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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暗恋带来的情绪让你没送出来的话语，她却会认真的给予答复。
对于暗恋者而言，这大概是最幸福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