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随着那一鞭挥出,曹天的脸上顿时浮出一道血痕。
在短暂的错愕后,剧烈的痛楚传来。
曹天捂着脸,发出惨烈的嚎哭声。
所有人都被楚宁这毫无预兆的行径吓了一跳。
而不待众人回过神来,楚宁手中的长鞭便再次举起,朝着曹天挥出。
杜向明最先反应过来,他赶忙上前一把握住了楚宁挥出的场面,同时怒目看向楚宁:“楚宁!你不要太过分!”
“我念在之前无论出于真情还是假意,向盘龙关捐助过不少物资的情面上,对你已经是格外容忍!”
“你今日胆敢再……”
“三十七。”楚宁却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杜向明的话,同时从嘴里吐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数字。
杜向明一愣:“什么意思?”
楚宁侧头看了一眼那三位被曹天抓住的少年:“他们的身上一共三十八道鞭痕,所以我还他三十八道鞭痕,很公平,不是吗?”
“楚宁!我是龙铮山的内门弟子,他们不过是一群身患魔化症的匪盗,你敢拿他们和我相提并论!?”一旁的曹天也渐渐缓过神来,他捂着脸颊,咬牙切齿的怒骂道,些许鲜血正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浸染了他半个脸颊,以至于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匪盗?什么样的匪盗?是靠着你空口白话臆想出来的匪盗?还是你靠着屈打成招出来的匪盗?”楚宁冷着脸色反问道。
同时手中发力,杜向明只觉握着长鞭的手猛地一颤,长鞭竟是在这时脱手而出。
楚宁则趁机朝前迈出一步,作势就要再次挥鞭。
曹天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吃情景,脸色一白,也无心回话,颤抖着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楚宁!你手下这三个少年,在内城被抓住,身上还带着九份义军才能吃到的肉食,这难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这师弟就算下手重了些,那也是你无法约束你的人在先!”杜向明也来了火气,寒声言道。
语毕,他的眉宇一沉,一股汹涌的刀意也自他周身涌出,俨然是做好了与楚宁搏杀的准备。
场面上的气氛顿时肃杀了起来。
众人皆神情紧张,曹天独孤封之流,自然是巴不得看到楚宁与杜向明大打出手。
红莲亦有些兴奋,她早就看龙铮山这群家伙不爽,同样也想让自家公子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唯有陆衔玉眉头紧皱,神色担忧。
她倒是并不担心楚宁的安危,这个家伙之前那在归寂山中,面对源初种级别的大魔都能全身而退,她并不觉得一个杜向明能够威胁到他。
她只是担忧一旦双方撕破脸皮,接下来楚宁在冲华城的处境就会格外尴尬。
这里毕竟还算是半个龙铮山的地界,更何况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那三个少年冒进行事,说破了天楚宁也不占理,总不能不管不顾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吧?
闹过一场之后,楚宁怕是难以在冲华城立足……
但此刻的楚宁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他只是冷冷的看向一正言辞的杜向明:“杜公子。”
“我敬佩龙铮山愿意一己之力扛起抗击蚩辽的重担。”
“自从到了冲华城,亦事事以大局为重,手下这些百姓,或许不比你龙铮山的弟子出身显贵,也说不出诸位口中那些看似大义凛然的话。”
“但他们对抗蚩辽的决心,绝不比诸位小。”
“为求安身立命,这些日子,昼夜不歇,赶制军需。”
“对各位立下的规矩也好,军需处提供的要求也罢,都尽力配合。”
“就算因为魔化症,你们对他们报有成见,但在魔化症之外,他们再不济,也应当算是个人吧?”
楚宁的话,听得杜向明有些抓不住重点,他只当对方是还想以大义之名裹挟自己,故而不免恼怒:“楚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他们在诸位心里还算是人,还算是与你们血浓于水的大夏同胞,就算他们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内城,身上有你们觉得是偷盗而来的粮食,那抓获之后是不是该问一句为何他们在此,又为何身怀你们口中赃物?”楚宁低声问道,声线一息阴冷过一息。
“这些自然是审问过的,楚宁你不要……”杜向明这样说道。
“如果问过,那他们的身上就不该有伤!”楚宁却将他的话打断。
“杜向明,你说我约束不了手下的人,我看是你御下不严,或者说……”
楚宁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阴冷的注视想了一旁的曹天,这才又幽幽言道:“你根本不知道,你这位师弟,是个什么样的……”
“畜生!”
杜向明当然听不明白楚宁在说些什么,但楚宁那近乎笃定的态度,却让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他转头看向曹天,正要发问。
可就在这时,队伍的后方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让开!让开!”
众人皆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老者带着几位甲士挤出了人群,他们看上去都有些气喘,显然是一路狂奔至此。
老者先是看了一眼周遭的情形,很快目光就被那三位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少年吸引。
他顿时脸色一变,神情焦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问道:“怎么搞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不是给你们玄字营的令牌了吗?”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对楚宁不假颜色的玄字营教习——卓深!
他虽然并不参与冲华城中的具体事务,但因为常年在银龙军中服役的缘故,深知蚩辽人的作战习惯,故而在冲华城中的威望与地位都极高。
当初来到龙铮山后,本意是要前往前线作战,还是龙铮山的那位山主亲自出面他说服他退居二线,在冲华城中帮着训练义军。
哪怕杜向明,对其也都得万分礼让。
他也从卓深的反应中瞧出了异样,上前问道:“卓老将军,你怎么来了?”
卓深闻言,却侧头神色不悦的看向杜向明:“杜公子!我记得当日薛山主请我来冲华城做教习时,你是在场的。”
杜向明不明白好端端的,卓深为何忽然提起此事,但他也不敢得罪对方,当下如实应道:“晚辈确实是在场的。”
“当时薛山主给了一枚玄字金令,允诺我但凡持此令者进出冲华城也罢,登顶你龙铮山圣顶也好,皆畅通无阻!这事,你认是不认?”卓深又问道,大抵是过于激动的缘故,他下巴处的胡须随着他此番质问,而上下剧烈抖动。
“自然是认的,卓老将军,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们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该罚则罚,该打则打,杜向明绝不偏私,惟愿老将军能暂且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杜向明言辞恳切的言道。
卓深今年已经七十有六,据杜向明所知,老人还患有顽疾,是多年前征战所遗,这样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要是在冲华城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宗门交代。
或许是杜向明的态度还算让卓深满意,老人冷哼一声,一拂衣袖:“既然你认,那为何会将这几个孩子打成这样?”
杜向明微微一愣,他倒也聪慧,隐隐猜到了些许:“老将军的意思你将那枚玄子金令给了这三人,让他们进的城?”
“那不然呢?冲华城守卫森严,没有金令他们三个怎么入的城?”卓深反问道。
杜向明一时语塞,这才想起这三个少年出现在城内本就是藏着古怪之事。
他顿时目光一凛,看向了身旁那位曹天:“曹天,你捉拿他们三人之时,可曾见过金令?”
此刻的曹天已经察觉到了不妙,他明显有些慌乱:“我……我未曾见过。”
“那你的意思老夫在说谎了?”刚刚平复些许怒火的卓深闻言,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怒目看向曹天。
曹天也知对方的威望,在那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回话。
“曹大人……抓到我们后,不问青红皂白,便认定我们是偷盗之人,我们想要辩解,可只要一张口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而就在这时,三位少年中,一位看上去最为瘦弱之人,忽然幽幽说道。
“嗯?”听闻这话,杜向明的脸色愈发难看。
那少年却又接着说道:“那枚将军赠与的令牌,就放在我们随身的包裹中,可一见面就被曹大人当做了赃物收缴了过去,加上被打得没有办法,就不敢再多说半个字了。”
说着,少年又怯生生的瞟了杜向明一眼,微微犹豫后,方才又小声言道:“都说龙铮山是名门正派……”
“却不想也做这屈打成招的事……”
越是名门正派,越是在乎名声。
这一点对于如今的龙铮山而言,更是如此。
只有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一点,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来到龙铮山,参与抗击蚩辽之事。
所以此刻这少年看似无心的抱怨,实则正中了杜向明心中的痛处。
“你!”曹天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怒不可遏,瞪向那少年。
少年感受到了对方的怒火,很是适时的缩了缩脖子,一副对曹天万分畏惧的模样,这无疑更加做实了他方才的话。
“曹天!包呢!?”杜向明也脸色阴沉,在那时问道。
“师兄,这家伙是故意……”曹天则还想辩解。
“我问你包呢!”杜向明却不再给他多言的机会,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曹天也知此刻自己再多辩解也无济于事,他也顾不得脸上的血痕,转身从一位同伴手中拿出一个布包,递了上去。
杜向明当场将之打开,果然在几块肉饼之下,找到了那枚刻着玄字的令牌。
看着手中那枚令牌,杜向明知道今日之事已经彻底倒向了楚宁一方,他握着令牌的手隐隐打颤:“曹天!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他转头看向曹天,咬牙切齿的问道。
曹天见着了令牌,心底最后一丝期望也轰然碎裂,他脸色苍白,埋着头,仍试图辩解:“师兄明明已经下定,不让这些流民入城,我怎么能想到……”
“能想到卓将军会公然违抗师兄的命令?”
“曹天!你放肆!”这话一出,杜向明愈发恼怒,一声暴喝叫住了对方。
“所以今日之事,到头来还是老头子我的不对了?”但卓深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角色,听闻这话,怒极反笑。
一旁那位记吃不记打的独孤封也在这时平复好了自己紊乱的内息,他自然恼怒于楚宁方才的出手,让他丢了面子,此刻急需找回场子,当下便出声言道:“杜兄,今日之事,也不能全怪曹天兄弟。”
“这位老将军做事也确实有欠考量,换做是我,也没办法相信,老将军德高望重,按理来说是最能识得大体的,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令牌交给几个身患魔化症的百姓?”
独孤封此言颇有几分火上浇油,将矛头指向卓深的意思。
“独孤兄!”杜向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于对方此举已有几分不悦。
“小子,不用你来和稀泥,老夫今日就把事情说透了,免得这些别有用心之人在外传出些污言秽语!”卓深却是一摆手,打断了杜向明的话,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事物,朝着众人递了上来。
众人纷纷瞩目看去,却见老人的掌心上静静的躺着数枚米粒大小的蓝色晶体。
“这是灵石……”看着此物,杜向明先是眉头一皱,随即露出了困惑之色:“怎么会有这么小的灵石?”
灵石自矿场中挖掘出来后,其大小品相便已决定。
例如下品灵石,通体透着蓝色光晕,大小与成年人拇指大小相差无几。
比这个更小的,通常是被损耗,或者无法长久保存灵力的渣石。
但眼前这些灵石,虽然包裹的灵力强度不如下品灵石,但灵力流转自洽,没有外溢之相,是杜向明于此之前从未见过的。
“这是楚侯爷前几日让人交给我的。”卓深则在这时言道,他说着还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楚宁,一旁的陆衔玉赫然发现,这位之前对楚宁态度恶劣的老人,此刻看向楚宁的目光竟是从未有过的和蔼……
“他掌握了一门技法可以将一枚灵石,在确保其灵力不发生外泄的情况下,切割成三十份。”
“三十份?”杜向明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卓深则点了点头,肯定了他脑海中泛起的念头:“众所周知,因为没有朝廷工部的支持,龙铮山战线上的龙弦弓紧缺,我们只能用次一级的蛟弦弓作为武器。”
“但蛟弦弓的杀伤力比起龙弦弓弱了不止一筹,很多时候无法对能够召出妖相的蚩辽人造成足够的伤害。”
“为此,我们不得不在弓箭上镶嵌灵石,以其碎裂时产生的爆炸伤害,弥补蛟弦弓杀伤力上的不足。”
“这样一来,虽然能够对蚩辽人造成伤害,但消耗极大,一枚灵石的成本就在近五十两银子,很多时候,一位弓手只能佩戴一两支这样的箭羽,一旦射偏,就失去了对蚩辽那些精锐反制的手段。”
“甚至,这还会在无形中给弓手们带来的巨大的心理压力,影响他们的发挥。”
“这些事,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可谁知楚侯爷竟然记在了心里,回去之后的当天晚上,就让陆姑娘给我送来了这些由下品灵石拆解出来的碎粒。”
“要知道,哪怕是下品灵石,爆炸时产生的威力,远远超过击破蚩辽人妖相所需的杀伤力,只是因为之前灵石无法拆分,故而只能这样使用,而将之拆分之后,镶嵌到箭羽上不仅让箭羽更加轻盈,杀伤力也完全足够!这样的大事,诸位觉得值不值老朽拿出那枚令牌,以方便楚侯爷指定的三位小兄弟来营中协助与教授我手下的士卒,如何使用与拆分灵石?”卓深这样说罢,目光则看向了曹天与独孤封二人。
二人也都不是愚笨之辈,自然明白如果对方所言是真的,此举会大大节省前方战事的成本,甚至可能改变战局。
想到这里,二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更是不敢回应半句。
“原来那天你让我送的是这个东西?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亏我这些天还担心你能不能在冲华城待下去。”而随着卓深说罢,站在楚宁身旁的陆衔玉也瞪大了眼睛,语气带着七分惊喜与三分埋怨。
那日她与楚宁谈心之后,楚宁便将一封信与一个小木盒交给了她,让她将之送到卓深的手里。
起先她以为楚宁是想要贿赂卓深,还提醒过对方,这种伎俩对卓深可能并不奏效,没成想当时那个不起眼的木盒里装着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楚宁闻言笑道:“我毕竟没有真的与蚩辽人交过手,并不清楚战场的具体情况,所做出的假象只是基于书上看到的内容,自然无法确认这东西到底管用与否,只有等卓老将军看过之后,才敢做出定论。”
“不提前告知,也是怕让你空欢喜一场。”
“这怎么可能不行……”陆衔玉知道单凭此物,就足以让楚宁改变他在冲华城中尴尬的处境,自然是打心眼里为楚宁感到高兴,她下意识说道,可话一出口便觉不对,脸颊微红:“这本就是你的事,跟我又没关系,我有什么空不空欢喜的?”
“哟,小荷包还害羞上了。”一旁的红莲见状,不由得出言打趣道。
陆衔玉闻声还未来得及反驳,楚宁却面露困惑之色:“为什么叫陆姑娘小荷包?”
红莲眨了眨眼睛,在那时第二次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楚宁:“……”
回过神来后,他不由得看了看面色恼怒的陆衔玉,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武青曾与他说过的话。
于是,他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陆姑娘。”
“小小的也很可爱。”
陆衔玉:“……”
……
三人嬉闹之时,那位杜向明也从这惊人消息中回过了神来。
他此刻无心再去追究曹天在此事上的失责,而是看向楚宁急切的问道:“楚宁……啊,不。”
“楚侯爷,卓老将军所言当真?”
楚宁看向对方,倒是没有因为之前的不快在这种事上,有意隐瞒,他点了点头:“自然。”
“那效率如何,一枚下品灵石拆解成这个样子大概需要……”
“如果熟练掌握工艺,三个人一天时间就能做到,如果有合适的工具的话,可能还能再提升三成左右的效率。”楚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下便解释道。
“够了,完全够了!”杜向明兴奋言道。
这相当于三个人力,就可以在一天时间,将价值五十两银子的军需,翻上三十倍……
何止是够了,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杜公子既然来了,还有一事,我得与你商议。”楚宁却在这时出言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侯爷,你请说。”杜向明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些流民恐怕需要进驻内城。”
楚宁这话,让杜向明的脸色一变:“不可!”
他说罢这话,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生硬,又赶忙解释道:“楚侯爷,我承认之前我小看了你,但魔化症这种病症太过霸道,我不敢冒这个风险……”
“但你方向,只要他们一日活着,该有的口粮,我绝不会有半点克扣!”
“是吗?”楚宁却眯起了眼睛,反问道。
杜向明并不理解楚宁此言何意,他皱起了眉头,正要发问。
可就在这时,楚宁身后的营地中忽然走出了八道身影,一女七男,皆面色沉寂,浑身抵挡着一股凝实的气机。
“诸位,给杜公子们,看看你们这几日修行的成果。”楚宁的声音响起。
八人齐声应是。
下一刻,众人周身溢出一股汹涌的气息,却并非正常的灵力波动,而是一股磅礴的妖气。
然后,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八人的身形猛然变化。
有人的双臂变得极为粗壮,其上青筋暴起,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那是罗刹妖相。
有人的双足拉升,同样变得粗壮无比,一脚踏出,地面龟裂——那是龙踏妖相。
也有人身形直接渐渐模糊,到最后几乎到了看不见的地步——那是无光神隐之术。
更有人直接双手趴地,化为一头虎头狼身的妖兽——那是梼杌妖化之法。
众人皆被这场面惊得瞪大了双眼,营门口前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是蚩辽妖族的法门,他们怎么习得?”还是那卓深最先回过神来,错愕的看向楚宁问道。
楚宁也并不藏私,解释道:“这些百姓所患魔化症,追根溯源,皆与蚩辽人有关。”
“我推测过,他们散播这些魔化症是想利用云州百姓,炼制他们部族的妖种。”
“我将计就计,引动他们体内的妖气,如此以来不仅可以遏制他们体内的魔性,还可以让他们习得人族无法习得妖族法门。”
“那日我观卓将军训练之法,虽以极力为士卒们模拟战场状况,但毕竟比不得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现在有他们协助。”
“我相信以卓老将军的手段,一定可以让那些义军,更好的适应战场。”
卓深也想到这一点,他愈发激动,连连点头:“对对对,有了这些百姓的帮助,龙铮山的战事一定会有大的转机。”
楚宁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同样处在震惊中的杜向明:“杜公子,现在这些百姓,不仅可以制造军需,也可以配合义军训练,甚至他们本身在经过足够的训练,也能杀阵杀敌,总归不能在算是累赘了吧?”
杜向明被楚宁问得哑然失声,不过他虽然蛮横武断,却不是那种刚愎自用之人。
“之前是我言辞不当,我给诸位还有楚侯爷道歉!今后诸位在冲华城,与义军一视同仁!”在短暂的错愕后,他朝着众人拱手一拜,郑重承诺道。
这话一出,营地中观望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声欢呼,更有甚至,喜极而泣。
“既如此,那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事情了吗?”
只是在这众人都欢欣鼓舞的关头,楚宁却再次出声。
众人一愣,杜向明也神情疑惑的看向楚宁:“刚刚的事情?”
楚宁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应,他只是转头,面向曹天,手中黑色长鞭再次浮现。
那时,他方才幽幽说道。
“他还欠我,三十七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