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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棠光剑划破夜空,发出悠长的嗡鸣。江剑心扛着昏迷的温余飞了一会儿后,在猎猎风声中回眸一瞥。

身后的理想六城已被一道巨大的幻想金环彻底笼罩,璀璨的光芒构筑起一座通天的壁垒。

下一秒,无以计数的、散发着蓝紫光泽的梦幻蝴蝶从金环中奔涌而出,与武装部升空的无人机群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混乱的洪流。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与探照台光柱转向时的机械嗡鸣,共同汇成一场遥远的喧嚣,将那座城市变成了光影沸腾的漩涡。

江剑心收回目光,御剑加速,将这片战场彻底甩在身后。

回到海都上空的时候,差不多天已经亮了。

江剑心飞在高空的云气之上,垂眸往下望时有些诧异。

只见海都沿岸的港口处,几道巨大的水龙卷正拔地而起,裹挟着万顷碧波冲天而上。

“哗啦————”

海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攫取,化作数道流动的蔚蓝山脉,轰鸣着向海岸方向横移。

原本平静的海面此刻波澜狂涌,滔天巨浪被一股磅礴力量牵引着,违背了水往低处流的常理,从港口上岸,往陆地横移,筑起一道横亘天地的水屏障。

这道屏障上接云霄,下连大地,宛如一堵流动的琉璃巨墙,将南北疆界生生隔开。

清晨的阳光穿透水幕,折射出万千道迷离光彩,恍若神迹。

【你看下面那是……】

江剑心在脑海中向直觉低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这是来不及修筑防御工事,拿海水先顶上。】

直觉分析道。

【近几日寒潮大降温,很多河流湖泊都冻上了,苍江也冰封了大半,水系战争受到限制……估计他也怕有人趁机打过来,于是先让海水上岸筑墙。】

江剑心想了想,问直觉道:

【如果再降温下去,海水是不是也会结冰?】

直觉回复道:

【是这样的,不过上岸的这些海水看起来有个几千万吨,就算结冰了也能形成很厚的冰墙,变成防御工事。】

江剑心没再说话,她御剑掠过水屏障,近身时甚至能嗅到浓郁的海风咸腥。

这道屏障仅及低空云层,显然是为防范地面军队所设,对御剑而行的她而言形同虚设,只一瞬便已轻巧穿过。

“嗡……”

剑身微震,发出一声低鸣。

甫一进入海都低空,江剑心便察觉城中景象已大不相同。

一层灰蒙蒙的云盖沉沉压在城市上空,越往低处飞,乳白色的湿雾越发浓重。

整座城市陷在阴翳与潮湿之中,水汽几乎能拧出寒意。

“海雾漫上陆地了……”

她伸手虚握,指尖掠过湿凉的空气,轻声低语。

海水上岸虽省去了修筑防御的工夫,却也改变了这座城市的气候——如果不是水系战争巨头的强制操作,正常海雾可不会大面积笼罩在陆地上。

江剑心运转灵气,周身泛起一层淡淡光晕,将刺骨的湿冷隔绝在外。

她回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温余,剑锋一转,朝着自家别墅的方向疾驰而去。

“滴滴——欢迎回来!江管理员和主人!”

阿遇操纵的家务机器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嗖——”

江剑心御剑而至,在家门前的停机坪上顺势向前滑行缓冲。

就在家门无声开启的刹那,她轻盈地跃下飞剑,脚步未有丝毫停顿,径直步入家中。

“有客人来,给我准备两份早餐。”

江剑心左手一扬,外套利落地挂上衣帽架,右手仍拎着温余的后领,朝它吩咐道。

“好的。”

家务机器人去忙着制备早餐了,江剑心则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在二楼的十几个房间中随便找了一个客房,把温余放到了床上。

【怎么把他解除控制?】

江剑心拉了个椅子坐在温余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问脑中的直觉道。

【她的控制不好解,一种办法是让更高序号的光明对他精神控制,把之前的印记消融掉,类似于你遇见的沈夜那样。】

江剑心点点头,她知道这种办法,但是她不认识更高序号的光明,自己又没有觉醒预知家的能力,这个办法明显不能用。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我来把他身上的精神烙印汇聚到眼睛上,然后……】

【你把他的眼睛剜掉。】

直觉缓缓道。

江剑心微微一愣,惊愕道:

【只能通过失去双眼的方式解除控制吗?】

【对。】

直觉笃定道。

【盲师的序号很高,她是现今精神控制分支里最强的存在,这控制可不好解,除了序号压制只有这种办法。】

江剑心的目光在温余紧闭的双眼上停留了三秒。

室内寂静,只余窗外隐约的海雾气息。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犹豫压下。

“老朋友,对不住。我也是为了救你。”

脑中的直觉开始汇聚精神烙印,它采用的方式是域外链接。

混沌阵营的脑域不是光明阵营那样现成的接收机,它很难把自己的信号连上去。

江剑心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听见答案真理的答复:

【难得……终于连好了。】

答案真理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最讨厌连接混沌阵营的脑域了,里面一团乱麻,真不知道这些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就在它抱怨的同时,江剑心注意到床上昏迷的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浅灰色的瞳孔中浮起一层未散的茫然:

“这是……”

【忘了跟你说了,烙印全汇聚到眼睛后,他的脑子能获得短暂的清醒,但是约莫只有四五分钟,你要抓紧时间。】

直觉提醒道。

江剑心颔首,迅速将事情经过择要说明。她看见温余眼中情绪几度流转,从困惑到了然,最终沉淀为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她原以为他会崩溃或挣扎,可青年只是静默片刻,而后抬眼看向她,语气异常平静:

“多谢剑尊阁下出手相救。若是别无他法……就麻烦您了。”

江剑心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光,缓缓探向温余的双眼。

“呃……”

剧痛在瞬间炸开。

温余只觉得双眼如同被灼热的铁钳搅动,神经被寸寸撕裂,眼窝中混作一团混沌的剧痛。

他喉间哽住,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发不出来。

而随着眼球被剥离,某种更深层的精神枷锁仿佛也随之崩断。

一直笼罩在意识之上的阴翳,正随着神经的断裂被硬生生扯开一道裂隙。

温余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从空洞的眼窝中汩汩涌出,浸湿了他的脸颊与鬓发。

江剑心看着他满脸鲜血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

她怕这人因为失血而死,于是匆忙调动起体内的治愈之力汇聚于手,将掌心朝着那流血的眼窝轻轻覆了上去。

“嗡……”

剧痛之后,一股如春风般柔和的暖流忽然涌入创口。

温余只觉得眼窝处传来酥麻的触感,受损的神经与组织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重生。

“谢谢您……剑尊阁下……”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猛然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