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她抬起了头，取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镜，手中的书被她合上。
季淮生没有见过顾今昭的父母，不太清楚她的外貌到底像谁，可这会儿，他总觉得顾今昭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和眼前的老人很像。
顾今昭看到外婆这副表情，心下一沉。
小时候，她做错事了，外婆就是这副表情看着她。
外婆使唤她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季淮生听出了这是要单独和他聊的意思，开口道，
“外婆，我先把东西拎进厨房。”
说罢，他看向顾今昭，眉眼带着令人安心的沉静，
“前面带路？”
顾今昭垂在身侧握紧的手松了下来，她低头应了一声。
季淮生和她转身的瞬间，没忍住笑了，
“怎么这个表情？怕外婆为难我？”
顾今昭抿唇，他还在笑，“我外婆每次这个表情，就是很严肃的事情，你……”
季淮生打断她，“外婆疼你才这样，我该高兴才对，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娓娓道来带着令她安心的力量。
季淮生把东西拿到厨房后，叮嘱她不用动手，才转身到庭院。
顾今昭倚在厨房门框，直到他搬了个凳子坐到外婆身边。
两人像是在聊天，大部分时间是外婆在说，季淮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隔着距离，顾今昭听不清楚两人说什么，她又不会读唇语。
“看起来聊的还挺好？”
她又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里走。
外婆余光瞥见一颗圆圆的脑袋消失在视线后，嘴角的笑意敛了许多。
“京城人士？”
季淮生颔首，十分有礼貌，“是的，外婆。”
外婆哦了一声，浑浊的目光落在季淮生身上，
“你和昭昭，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
季淮生愣了下，温润的眉眼低垂，深邃的眼眸十分沉静，
“外婆，我和她大学是校友，以前就认识了。”
外婆闻言，喃喃道，“难怪。”
顾今昭出国之后，性格越发沉静，经历过变过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打开心扉。
她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谁不心疼自家的孩子。
“你们两个，确认好了，选择彼此？”
事情走向挺出乎季淮生意料之外，他预想过老人家不会为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季淮生眉眼舒隽，微垂的脸精致绝伦，他非常郑重的开口道，
“外婆，这件事，五年前我就十分坚定。”
外婆注视他片刻，面前的青年眉眼生的极好，一张脸尽显华丽，倒挺符合她这个外孙女儿的审美。
“好了，你去厨房看看吧，再不去，那丫头怕是要扒在厨房门上了。”
厨房内。
季淮生虽说是不让她动，但择菜这种事，顾今昭还是会干的。
于是，等到季淮生走进厨房时，便看到她站在水池旁边正在洗萝卜。
他走上前，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眸色极深，他低笑了一声，伸手拿过了她手中圆圆胖胖的萝卜，
“不是让你不用动？水凉，女生少碰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