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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山靠本就是个贪财的主儿,在下面听到二叔的这声喊,立马遵从,连汤带水的把下面的白骨也一起往蛇皮袋里装。

有些骸骨关节还连在一起,就直接将其折断,“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是折着枯树枝,实在是折不断的就把银锭当成榔头,使劲儿的在上面敲,就像是一个百无禁忌,穷凶极恶的暴徒。

我在上面负责把装满蛇皮袋的白骨提上来,全部都倒在旁边,杠子和王垒再负责把混掺在里面的陪葬品挑拣出来。

孙反帝和杨老大拿着手电筒,不停的在墓室里乱晃,时刻警惕着四周。

八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以此往复。

这金井比我们想象中深得多。

连续差不多掏了将近一个小时,掏上来的白骨堆成了一个半米多高的坟包,头颅骨咕噜噜的乱滚,下面还是没掏到底儿。

中途二叔和纪掌眼把马山靠拉上来缓了口气儿。

因为在下面倒吊的时间太久,大脑长时间充血,马山靠的双眼布满血丝,甚至两个眼眶都憋出了淤血,站立的身子像是带着几分微醺似的摇摇晃晃,但当看向白骨堆旁的那一小堆陪葬品,整个人又像是打了一针鸡血。

尤其是想着自己能从中分三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更是瞪得溜圆,抑制不住的兴奋全都写在了脸上,配合着嘴里喃喃自语着:“发了……发了……可以回去娶老婆了,还要娶个黄花大闺女,二手的都不要……”

二叔则在一旁脸色沉静的抽着烟,伸手给马山靠递了一支,脸上并没有太多其他情绪,沉声道:“就这么点儿东西,还想娶个黄花大闺女?找个营转非的恐怕都费劲儿!”

“啊?”马山靠猛地扭头看向二叔:“咱之前不是说好的,分我三成吗?”

二叔点头道:“这些都是普通的金银器,市场价不高,三成也变现不了多少钱!”

这些陪葬品主要以银器和玉器为主,玉器大多也都是雕工粗糙的玉器,虽然也有一些金饼和金首饰,但完全入不了我们的眼。

不过分三成还娶不上媳妇,这倒还不至于。

二叔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马山靠继续保持十足的干劲儿和动力。

一根烟抽完,二叔道:“休息差不多了吧,好货应该都在最下面,抓紧下!”

孙反帝这时也凑上来一脸正经道:“娶个黄花大闺女可还不行,男人得把步子迈大点,格局打开!有了钱必须得三妻四妾,再排个一三五、二四六,只不过……这还得看你的两个腰子能不能扛得住!”

“扛得住……扛得住!”马山靠立即容不得一丝质疑的疯狂点头:“你别看我瘦,全身都是精肉!别说什么一三五、二四六了,周日全体加班都不是问题!”

“那还等什么,赶快下啊!”孙反帝拔高嗓音道。

“嗯!”在孙反帝三言两语的激励下,马山靠浑身充满了劲儿。

在我看来,孙反帝这就是在给驴打兴奋剂……

扔掉烟头,杨老大又把马山靠塞进了金井里,再次开始重复刚才的操作,简单粗暴的把白骨连同一些陪葬品往蛇皮袋里装。

二叔也全程都在紧盯着金井内的情况,凝重着表情,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期待。

其实我们之所以内心笃定,下面肯定还有好东西,那是因为目前捞上来的这些陪葬品,全都是‘低货’,也就是非常普通的寻常物件。

有个词叫“物以类聚”,古人下葬放置随葬品,也会分类,把生前喜欢的宝贝物件儿,和普通的物件儿单独区别存放。

所以我们行里有低货和高货这么一说。

以王薄生前的社会身份,不可能只在金井里填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陪葬品。

要么好东西压在了最下面,要么就是藏在了别的地方。

甚至我心里怀疑,目前从金井里和尸骨一起捞出来的这些陪葬品,压根儿就不是王薄留作给自己陪葬的!

而是给这些被屠杀的造墓工匠陪葬的!

之所以这么怀疑,是因为金井里的骸骨和陪葬品是层层叠压混掺在一起的。

当初总不能往金井里扔几个人,再扔点陪葬品下去吧?

最合理的解释也只有,这些金饼和银锭原本是送给这些造墓工匠的酬薪!

造墓工匠拿了这些酬薪装在身上,然后又全部被填进了金井里。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金井里的骸骨和陪葬品是混掺叠压在一起的,顺便也解释了,陪葬品都是一些普通的‘低货’。

至于为什么都卸磨杀驴了,还要再来多此一举的给造墓工匠发工资。

我暂时能想到的,可能是为了换一份心安,对于卸磨杀驴这种残忍手段的心安。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不为人知的某种目的,或者是跟当时的特殊情况有关。

甚至是某种特殊的葬法……

也就正当我这么想着,突然金井底传上来“噶”的一声响,不像是骨头扯断的清脆声,又有些似曾相识的耳熟。

接着又看马山靠头朝下倒吊着身子,正忙着往蛇皮袋里装骨头渣的双手猛地一滞,一种不祥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东西……下面有东西!”

下一秒马山靠才反应过来,瞬间把手一缩,扭着倒吊的身子左右乱摆,惊慌的声音也跟着传上来:“快……快拉我上去!下面有东西……”

此时二叔和纪掌眼正一人拽着一条绳子,用脚蹬着井口边沿。

听马山靠在井里惊恐的大呼大叫,绑在身上的两根绳子跟着乱晃,纪掌眼也没多想,立马身子微微后仰,使劲儿蹬着井口,往上猛拉了一下,然而却看二叔则没有反应,身子纹丝不动,双眼深邃的直勾勾盯着井下,眼角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镇定和冷漠……

纪掌眼从二叔这冷漠的眼神中,不用多想,瞬间就秒懂了二叔此时心里的想法,跟着眉头微蹙,眼神中再次出现之前的那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