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迪曼大陆最终在法洛斯的努力下,得到了与帕拉斯大陆一样的结果。
怪物们被驱逐离开,大陆上的所有富饶的土地都成为了法洛斯麾下族人的领地。
这里的丰富资源比起帕拉斯大陆,有过之而无不及。
跟随而来的族人确信,这就是法洛斯带他们而来的目的与‘未来’。
有勇士将柏迪曼大陆的所见所闻带回了帕拉斯。
三年后,法洛斯看到大海上,出现了来自帕拉斯的船只。
比之前更加的坚固、更加的雄伟。
法洛斯被帕拉斯以及柏迪曼大陆子民共奉为圣主。
为了表彰法洛斯的伟大与仁爱。
在海上的航道处,一座可以暂时休憩的孤岛上,修建了宏伟的宫殿。
宫殿内外是最早跟随法洛斯的族人才有资格入住的族人。
随着宫殿的兴起,以及征服的陆地面积越来越大。
法洛斯深感一个人的力量和精力是无法治理面面俱到。
而贝拉也深感法洛斯的疲惫。
于是谏言可以将手上的权利以及力量授予信任的族人。
很快,十二名族人,亦可以说,是曾经在部落中,被法洛斯救下来的孩子里,挑选出来的十二名对法洛斯忠心耿耿的族人被赋予了力量。
当他们第一次获得法洛斯授予的力量时候,终于明白了当年法洛斯从康帕斯身上得到力量的感觉。
那是超越普通人以及怪物的无上力量。
加持了法洛斯赋予的力量,这十二个人被尊称为圣堂十二贤者。
而法洛斯则成为了圣堂圣主。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初的十二贤者老死或者在征服的道路上死去,而法洛斯却青春永驻般,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贝拉也在几十年后死去,剩下法洛斯一人。
他不再前往帕拉斯或者是柏迪曼大陆前看子民的情况,他孤独的坐在圣堂之中,听着十二贤者每年年底回来报告的情况。
可是就在一百年后的这一天,他端坐在王座上,听完十二贤者将一年的政务讲述完毕,照常开启宴席。
迎接他的却是噩梦。
热闹的宴席上,除了贤者外,还有其他政务大臣,以及法洛斯的子嗣。
虽然这些子嗣以及与他的关系极为遥远,甚至法洛斯连他们的姓名都叫不出来。
但是血脉里带来的亲近感,让法洛斯来者不拒,喝下杯中酒。
倏忽间,法洛斯忽然感觉到身体不适。
他的双眸忽明忽暗,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破旧的小木屋之中,自己最弱小、最无助的时候。
他手握住椅子,让自己冷静下来,耳中嘈杂的宴会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耳朵也失聪了么?
法洛斯如是想,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掌盖住了自己的手。
耳中传来蚊蝇般细小的声音。
“圣主,你看是谁来了。”
谁来了?
法洛斯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出现在宴会厅里。
是谁呢?
法洛斯想要重见光明,他‘看’向用手握住自己的那个人,轻声道:“孩子,闭上眼。”
那人不明法洛斯的意思,却忽然眼中一暗,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而法洛斯则重见光明,双眸看向宴会厅的大门。
快百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法洛斯此刻情绪难以自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宴会厅大门处站着的那个人。
那个女人。
那个存在自己记忆里温柔、撒娇、脸红以及最后成为自己妻子的贝拉。
两人隔空相望,法洛斯难以自控,居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朝着她走去。
待法洛斯走到她跟前,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那百年前的感觉入侵心头,冷漠的神情渐渐出现了溶解。
贝拉双手环抱他的腰肢,紧贴法洛斯厚实的胸膛。
法洛斯毫不犹豫的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宫。
而站在宝座旁,那位被法洛斯掠夺了双眸的男人,似乎看到这一切,嘴角扬起了笑容。
圣主的寝宫多久没有听到过第二种声音了。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就连戍守在房门外的士兵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这一晚,寝宫里出现了两种声音。
这两种声音让两个血气方刚的守卫对视良久,露出会心的笑容。
良久,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法洛斯帮贝拉拭去脸上的汗水,刚要开口。
却被贝拉用手指堵住嘴巴。
“法洛斯,不要问。问了我就会消失。”
法洛斯看着贝拉,好奇心终究是敌不过对她的百年思念。
就算这是一场梦,那我也愿意继续做梦。
法洛斯侧身又压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谈论伟大的圣主法洛斯以无上的力量复活了贝拉。
歌颂着这位圣主的威名。
而一年后,贝拉怀孕了。
法洛斯又一次拥有了直系子嗣。
所有子民都为其圣主的子嗣降临而自发的庆祝。
但是法洛斯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彻底失明了。
即便将奴隶的双眸夺取过来,也无法让其双眸重现光明。
法洛斯终于回想起那日坐在宝座上,忽然失明的事情。
他甚至忘记是谁当时上来握住自己的手,然后告诉自己宴会厅出现了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是谁呢?
双手抱住襁褓里熟睡的孩子,法洛斯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忽然有一种眩晕感。
因为他感觉,这个孩子,似乎不再是‘柏迪曼’,而是让自己走向死亡的索命者。
法洛斯忽然浑身发冷,他似乎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死而复生的力量。
自己不曾拥有,康帕斯也没有拥有。
就连那个山岳巨人也同样没有拥有过。
那贝拉为什么会死而复活?
法洛斯觉得自己百年没有思考过的脑袋确实是生锈了。
一些显而易见的、漏洞百出的问题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他将怀中襁褓的孩子递给贝拉,然后站起来准备去调查一番那晚宴会厅到底是谁告诉贝拉在自己面前的。
可是他忽然感觉双腿无力,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额头撞击在地面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至他的胸口。
法洛斯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受伤了。
他完全不理解为何只是摔倒,自己这副强壮的身体居然会出现伤口。
他想要站起来,可是却发现感觉不到手脚,只有头疼的头颅还能反馈一些感觉给自己。
忽然一双温热的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
法洛斯感觉到这双手的主人不是贝拉,而是一年前站在宝座旁边,伸手让自己看向宴会厅大门的那只手。
“法洛斯圣主,我们找到柏迪曼了。”
找到柏迪曼了?
法洛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是早在百年前就找到柏迪曼了么?
这双温热双手的主人捧起法洛斯的头颅向外走去。
法洛斯感觉到自己除了头还能思考外,身体其他部位已经完全失去了联系。
甚至连身体的力量都无法施展。
当这人的脚步停下来,法洛斯感受到周围的呼吸声变得多了,变得沉重了。
他感觉到无数的目光看向自己,却没有任何尊敬、崇拜以及信仰的情感。
取而代之则是贪婪、渴望以及获得。
“圣主,您准备好看‘柏迪曼’的模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