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锁解除的嗡鸣声中,关瑶拉开防爆门。
金属门板后,老陆戴着战术墨镜,迷彩作战靴上还沾着泥点,身后跟着三名同样装备精良的汉子。
他们背着战术背包,腰间的枪套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举手投足间带着训练有素的肃杀之气。
“陆沉舟。”男人摘下墨镜,露出眼角的刀疤,伸手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与严骁同款的旧纹身——那是他们特种部队时期的标志。
“严子的老战友,现在是‘暗锋’安保的负责人。”
他的目光扫过严骁染血的绷带,眉头皱成川字,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
“小刘,架医疗箱;阿豹,检查外围;石头,守住楼梯口。”
话音未落,被唤作小刘的年轻人已经卸下背包,展开便携式急救设备。
精密的仪器发出嗡鸣,他动作利落地给严骁接上心电监护仪,同时将退热贴贴在他滚烫的额头。
陆沉舟则蹲下身,从战术腰包里摸出个小瓶:“军用级抗生素,见效快。”
关瑶看着他们行云流水般的配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我是关瑶,瑶光集团负责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沉舟胸前的安保公司徽章上,“这次多亏你们冒险赶来。”
“跟严子不用客气。”陆沉舟拧开瓶盖,将胶囊递给严骁,“当年在阿富汗,这小子为了救我,硬挨了RpG的气浪。”
他转头看向监控屏幕,画面里阿豹正在安全屋外围布置电子警戒设备,“不过吴家和瑶光的恩怨,严子没跟我们细说。”
陆沉舟将胶囊塞进严骁掌心,金属药瓶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看着战友仰头吞下药片,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狰狞的焦痕,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了松。
安全屋内,小刘调试医疗设备的嗡鸣声、阿豹布置警戒网的电子提示音,与石头在楼梯口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交织成特殊的韵律。
“至少短期内,你们安全了。”陆沉舟扯下战术手套,露出虎口处的老茧,指尖划过桌上铺开的建筑平面图,“这栋楼的通风管道我都加装了红外感应装置,地下车库入口埋了声纹触发器。只要吴家的人敢靠近,我们能提前三分钟预警。”
他的目光扫过关瑶苍白却冷静的面容,忽然伸手从背包侧袋掏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半块烧焦的芯片:“来的路上顺手抓了个舌头,就在你们大门口不远处盯梢呢。”
“据他说,吴慕浅暂时撤回了大部分人手。”
她想起展厅里吴慕浅癫狂的眼神,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陆给了关瑶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她们起码现在不敢。”
严骁靠在沙发上,心电监护仪的绿线在屏幕上规律跳动。
他扯掉额头上的退热贴,染血的绷带随着动作微微渗湿:
“老陆说的没错,吴慕浅背后的吴家,最看重的就是表面风光。”
他的目光扫过陆沉舟腰间的突击步枪:“更何况,就凭他们那些临时拼凑的雇佣兵,想攻破我们的防线?痴人说梦。”
“一个加强排都未必能啃动我们。”
阿豹的声音突然从监控屏里传来,他正将最后一枚微型摄像头嵌入通风口,迷彩服下的肌肉随着动作隆起。
“我在楼体四周布置了电磁干扰网,无人机靠近直接坠机。除非他们有装甲车,否则连大门都别想撬开。”
石头站在楼梯拐角处,手里把玩着寒光凛凛的军刀。
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铁板:“上次在中东,我们四个人守着哨塔,扛住了武装分子三天三夜的进攻。这里的防御比哨塔强十倍。”
关瑶看着眼前这些浑身散发着铁血气息的男人,紧绷的肩膀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的目光扫过严骁仍在渗血的伤口,“但现在最要紧的,是送严骁去医院。”
陆沉舟摇头否决,战术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红线:“医院太危险,容易被设伏。”他转头看向小刘,“你上次不是说移动医疗舱改装完了?”
“随时能启用。”小刘推了推黑框眼镜,调试好的除颤仪发出轻微嗡鸣,“舱内有全套无菌手术设备,还有最新的纳米缝合技术,处理他的伤口绰绰有余。”
严骁刚要开口反对,却被关瑶按住肩膀。她的掌心带着温度,眼神却不容置疑:“听专业人士的。”
……
小刘的动作快如闪电,无菌手套下的双手精准操作着纳米缝合仪。
细密的银线穿梭在焦黑与血肉之间,将撕裂的伤口层层闭合,淡蓝色的愈合光束扫过,渗出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
陆沉舟握着生理盐水瓶,看着战友苍白如纸的脸,突然从急救箱底层翻出支安瓿瓶。
“老陆你敢……”严骁瞳孔骤缩,想要挣扎却被阿豹和石头一左一右按住肩膀。
心电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混着他沙哑的怒吼在安全屋回荡。
关瑶看着陆沉舟掰开玻璃药瓶的利落动作,突然想起这人以前在战场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毫不犹豫。
“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伤口再崩开我救不了你。”
陆沉舟的声音冷硬如铁,针头扎进严骁手臂的瞬间,他偏过头避开战友喷火的眼神,“小刘,镇定剂双倍剂量。”
透明液体注入血管的刹那,严骁紧绷的肌肉如同被剪断的弓弦,轰然瘫软在沙发里。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只来得及抓住关瑶的手腕,喉间溢出模糊的呢喃:“别……离开老陆。”
“放心。”关瑶蹲下身,用指尖轻轻阖上他倔强睁大的眼睛。
退热贴被蹭落在地,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睑,她这才惊觉严骁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汗珠。
心电监护仪的绿线逐渐平稳,像条安静的河流漫过深夜。
陆沉舟将空安瓿瓶扔进医疗废物袋,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安全屋格外清晰。
他抬手抹了把脸,战术背心下的汗渍早已浸透衬衫,却仍快步走到关瑶身边,带着几分歉疚开口:“关总,对不住了。严子那脾气,不这么做他能撑到伤口裂开。”
他转头看向沉睡的严骁,喉结滚动了下,“当年在阿富汗,他发着高烧还要守哨,最后晕在战壕里,差点没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