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傅家家主傅白笙死于一场空难,尸骨无存。
这场意外来得太过于突然,傅白笙走得太突然,只留下妻子秦芳和7岁的儿子傅斯言。
秦芳不懂经商,傅斯言年幼,一夜之间,傅氏失去主心骨,股市动荡!
各大股东蠢蠢欲动,傅家那些旁支个个居心不良,恨不得鸠占鹊巢。
当时的秦芳一个女人带着还年幼的儿子,孤立无援。
整个北城的人都以为傅氏要被拆分抢食而空了。
可偏偏,不过个把月,傅氏动荡结束,秦芳带着傅斯言在傅家存活下来了。
后来北城坊间都在传,秦芳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哄住了各大股东,稳住了自己在傅氏和傅家的位置。
傅家的根基强大,即便失去傅白笙,依旧是北城不可轻视的企业龙头。
秦芳聘请了专业的执行总裁管理傅氏,同时,聘请了专业的继承人培养团队,开始对傅斯言进行了长达十一年的封闭培训。
有人说,傅氏那位执行总裁就是秦芳的老相好。
但这些言论都只是上流圈私下流传的秘闻,没几个敢真的拿到台面上来讲。
毕竟,谁也没想到,被封闭驯化多年的傅斯言,竟选择了政律这条道。
后来,傅斯言出国两年,傅氏又经历一次动荡,但那次动荡,因傅斯言回国而告终。
傅斯言回国后直接上演了一波清理门户的大戏。
傅氏几名大股东无一幸免,傅家旁支以及那些曾经企图分割傅氏资产的小角色,一个都没放过。
全都查出违法操作,大大小小,该罚罚,该蹲蹲。
众人皆知,这是清理门户,也是杀鸡儆猴。
后来的几年,傅氏局势很稳,稳到傅斯言能安心走他的政律大道。
一直到四年前,傅斯言正式接手傅氏。
曾经那些关于傅氏的秘闻再没人敢再提。
可没人敢提,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
靳阙说:“秦芳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我父亲当年其实是被她逼走的,但凡她不把利益看得那么重,我父亲也不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
这一下子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沈轻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念安成为第二个傅斯言。”
第二个傅斯言?
“什么叫第二个傅斯言?”
靳阙叹声气,“秦芳的教育有问题,她砸钱请来的专业团队拿傅斯言当机器人驯化,她在傅斯言最需要关爱的童年里,剥夺了他的情感需求,剥夺了他示弱倾诉的本能,现在的念安,极有可能也在走傅斯言当初那条路。”
沈轻纾瞳仁猛缩,“不可能……”
她话音愕然止住。
想到这段时间小念安的变化。
从贵族学校到家庭作业……
“秦芳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我父亲当年就是受不了她,所以才会假死脱离傅家。”
沈轻纾脑子很乱。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靳阙的话。
“你说你父亲是傅白笙,那这件事,傅斯言知道吗?”
“他从前不知道。”靳阙顿了下,说道,“但最近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猜他应该也警告过你,不要和我走太近。”
沈轻纾抿唇。
是的,傅斯言不止一次警告她离靳阙远一点。
“阿纾,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一时间无法相信我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作为知情者,我如果明知道真相还不提醒你,我的良心会不安。”
“我知道了。”沈轻纾抬手捂着额头,闭上眼,“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那我先挂了,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是想知道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沈轻纾趴在方向盘闭上眼,思绪混乱不已。
靳阙的话她没有完全相信。
如果靳阙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就说明了,靳阙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傅斯言的关系。
若是这样,那沈轻纾不禁怀疑靳阙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自己的。
思及此,沈轻纾后背一凉。
不,她不能仅凭靳阙一面之词就自己吓自己。
她决定去南溪公馆看看念安。
…
另一边,私人公寓里。
关阅看着沙发上的靳阙,声音很低,小心翼翼,“沈小姐会相信您说的吗?”
“她不会信。”靳阙嗓音低沉,“但她会去求证。”
关阅叹声气,“但愿沈小姐能把那孩子从傅斯言身边带走。”
靳阙站起身,说道:“收拾一下,去北城。”
…
沈轻纾到南溪公馆的时候,宋澜音刚从幼儿园把小念安接回来。
宋澜音走在前面,小念安在她身后迈着小步子跟着,小嘴正背着古诗。
童音清亮。
小小的人儿,瞧着可是精神得很。
若不是靳阙说的那些话还在脑中盘旋着,沈轻纾会觉得这一幕十分治愈感人。
可是细节不会骗人,宋澜音自己走在前面,小念安在她身后,脱离她视线范围了。
从幼儿园到南溪公馆,需要经过一个路口,那个路口车辆多。
沈轻纾不敢想,是不是过路口的时候,宋澜音也是这样……
宋澜音踏入院子时,视线猝不及防与沈轻纾对上。
“沈小姐?”宋澜音表情意外,“你怎么来了?”
沈轻纾走过来,看着宋澜音的眼睛,掩饰着心中的怒意,故作无事发生地与她打了声招呼。
“宋小姐你好,抱歉突然打扰。”
“沈小姐客气了,你来我和斯言随时欢迎的。”
沈轻纾看了眼儿子,说道,“念安有一星期没有回我那边了,我今天来是想带念安过去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