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女,巫蛊的娃娃还在你床底下藏着,只要我高声嚷一句,外面白嬷嬷和良辰都会冲进来,挖出来之后是什么后果?”
吴充仪顿了顿声,眉目阴冷,“你自己应该清楚?”
“皇后娘娘那脾气,那作风,你最了解啊。”
“虽然你是奴才出身,没有父母九族了,但是你总要想想你自己吧。”
“五马分尸,你受得了吗?慎刑司里的那些刑具,你撑得住吗?”
吴充仪猛然压低声线,大步行至王御女面前,伸手揪住她的领子,狠狠向下一甩,面目狰狞的道:“老实点,别再跟我耍花样!?”
王御女踉跄的摔到了床上,胳膊磕到木头,疼的嘴都咧起来了,她喘着粗气,面上显出几分畏惧。
“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从头开始说。”吴充仪,“关于白王妃的一切,从生到死,我都要知道。”
“她真的有情人吗?”
“大皇子是谁的孩子?”
“是陛下的吗?”
吴充仪问,牙关紧咬。
王御女趴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吴充仪的脸,口中终于说了实话,“大皇子的确不是陛下的血脉……”
吴充仪的瞳孔,骤然收缩,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眼前发花,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会?
这不正常!!皇帝怎么会允许一个异生之子占据长子之位。
她想呵斥,‘你胡说八道!’
但话尚未出口,王御女就接着说:“但王妃娘娘的确没有情人。”
“她也不曾出轨任何人。”
“那大皇子是怎么来的?长孙皇后为何又要那么说她?”吴充仪深深吸下口气,压下心中满腔惊骇,尽量冷静的问,“皇后娘娘是被谁逼迫了?”
否则怎么会出现,王御女所说的这种情况?
但是,她是英王妃啊,况且,说句难听的,陛下乃是万圣之尊,他的颜面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抹黑,哪怕王妃娘娘真被强迫了,陛下发现后,也应该是直接把她病逝了。
怎么可能容许她把大皇子生下来?
又怎么可能,把大皇子养大,还让他顶着皇长子的名头,活的那么滋润?
这不合理!
吴充仪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的目光,便一直盯着王御女。
王御女缩在床上,手抱着肩膀,面上神色说不出的嘲讽,她道:“王妃娘娘的死,跟陛下没有关系,她确实是病逝的。”
“王妃娘娘孕期时心思郁结,生孩子时难产,本就是艰难救回,后来她自己也不曾好好调养,心存了死志,身体破败了,慢慢地,自然就病死了。”
“她的病,她的药,她的孕期,都没谁动过手脚,只是她怀孕本身这件事,要了她的命而已。”
“是谁的?”吴充仪屏住呼吸。
王御女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两个字,“先帝。”
“什么?”吴充仪惊骇欲绝,不敢相信的尖叫,“你说是谁?”
声音之大,把坐在门槛上的傻丫头都吸引过来了,她站起来,好奇的向里探脑袋。
吴充仪赶紧捂嘴,猛地瞪眼。
她的心腹,赶紧从怀里掏出块糖,把傻丫头引走了。
王御女却好像陷入某种情绪里,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她怔怔的说:“就是先帝,是当今万岁爷的父皇,王妃娘娘的公公。”
“大皇子其实不该叫陛下父皇,而是应该叫他哥哥才对……”对
吴充仪眼睛越瞪越大,呼吸浅了,浑身也软了。
眼前直冒金星,她几乎站不稳,踉踉跄跄,控制不住的跌坐在地。
王御女看都没看她,只是眼里浮出没讽刺。
呵呵,既然费尽心机,拿捏住她的把柄,想要挖出真相,那就要有承担真相的勇气。
皇家秘闻,不是谁都有命听的。
不过,既然开了头,她不会停下了,王御女的声音,细腻又低沉的回荡在吴充仪的耳朵里。
“九年前,陛下还只是英郡王,在潮州没什么太多的差事……”
身为一个半胡皇子,哪怕是中宫养子,元昭帝依然不是那受重视的,毕竟那会儿,长孙太后已经有了晋王,那一系的人,是要推晋王做太子的。
元昭帝在朝中领的,都是些小差事,文武百官对他的预期,也都是未来的闲散宗室,所以他的王妃,才会是区区的,从三品官之女白王妃。
白王妃性情温柔,与人为善,凡事善隐忍,是万般不跟人计较的长姐脾气,在宗室贵妇里,名声算是不错的。
那一年,元昭帝好不容易从先帝那儿,得了个到领兵剿匪的差事,收拾收拾就出发了,独留白王妃带着府中众人,正巧,他走后一月,是先帝的万寿节。
也不是整寿,先帝便下令一切从简,只让当时,还是皇后的长孙太后办了一个家宴,让皇子皇女,宗室亲戚们进宫聚一聚,也变罢了。
皇后自然领命。
元昭帝不在,身为儿媳,白王妃低调的操持了一份丰厚的寿礼,随后便带着侧妃进宫。
元昭帝是长孙太后的养子,她进宫后,便一直伺候在长孙太后左右,自然而然的,便也见到了先帝。
彼时,晋王尚未娶妻,白王妃算是先帝和长孙太后唯一的‘半嫡儿媳’,两人说话聊天也不避讳她,都让她随侍着。
白王妃也习惯了干这事儿,不觉得如何,然而那日,万寿节办着,公务繁多。
帝后二人用膳食,内务府突然出事,长孙太后离席去处理,临行前吩咐白王妃,照顾好先帝,她去去就回。
白王妃也未觉有异,恭敬的应下来。
接着站在一旁给先帝布膳。
身为儿媳,此是应有之义,谁都没觉得有问题,可谁知先帝吃着吃着,突然发了狂兴,拽过白王妃,便去撕扯她的衣服。
白王妃当然是尖叫,反抗,先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掌事宫女当然也上去拦了,但,那是皇帝啊!
他拽的是自己的儿媳妇……
身为奴才,他们可以哀求,可以下跪,甚至勇敢些,冲上去抱腿,但没有任何人,敢真正的把先帝如何?
他们甚至都不敢冲出去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