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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玲珑塔下的爱情 > 第97章 带团队就像修剪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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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带团队就像修剪盆景

第九十七章:

石添攥着梁文斌看过并建议他留下的几个有销售经验的应聘者简历,在落地窗前站了足足半小时。

阳光斜斜切过这几份简历,将 “销售经验” 四个字照得发亮。

最终他指尖停在三份简历上 —— 扎马尾的女生简历夹着张三寸免冠照,眼神清亮;两个男生里,有个曾在广告公司跑过户外媒体,另一个之前做过保险销售。

“先试试这三个吧。”

他将简历拍在会议桌上。

试用期第一天,石添把这三个人分成两拨。

一人跟着马志强跑配送。

另两人分配到库房,让梁文斌安排他们理货备货。

唯一的女生叫张枫怡,是四川人,和石添同岁,性格像极了辣椒,热情而勤快。

她抱着订单本来到库房时,甜腻的香水味混着成卷的相纸盒子散发出来的油墨味。

到了第三天傍晚,因为长时间在库房里跟着理货,她捏着被皮鞋磨出水泡的脚掌,面对石添的关心,却表示自己能坚持。

然而,跟车送货的那个做过户外媒体的男生到第四天就退出了。

临走前他把工牌拍在前台,金属牌撞在玻璃上发出脆响。

石添望着他背影皱眉,心里想着:

“我刚来公司时,下着暴雨,客户说要货,摔了跤爬起来接着扛起来走,膝盖到现在还留着疤。”

“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做这个新产品的销售?”

一周以后,石添来到仓库。

夕阳照射在门口成箱的相纸上,上面还有新人滴在上面的汗渍。

张枫怡和另一个之前做保险的那个男孩 黄凯 留了下来,此刻正蹲在地上帮梁文斌登记核对新到装裱膜的型号。

梁文斌从升降梯上下来,凑近石添,冲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忙碌的这两人,悄声说:

“剩下这俩还行,今天帮我在库房理了一周的货,挺认真的。”

傍晚的风卷着打印机的碳粉味钻进库房窗口。

石添摸出背包里的花名册,在两个名字下画了勾。

斌哥跟他说过,带团队就得像修剪盆景 ——

该剪的枝桠必须下手狠,才能让主干长得笔直。

按照勤快和执行力的双重筛选维度,石添用两周时间完成了团队的初步搭建。

晨会白板上,最初的筛选并试用的十人名单被红笔圈出四个名字:

· 张枫怡 总在晨会前半小时提前到,把办公区的卫生都打扫一遍;

· 黄凯 和 周明远 跟着马志强送货时会根据地图上客户的位置设计出效率最高的配送路线;

· 陈楠 则会在库房根据客户的尺寸要求,跟梁文斌学会了裁剪成卷的装裱膜。

这四个人便是石添团队的初步阵容。

“最后一个名额不急。”

石添心里盘算着。

在会议室用投影仪放出培训计划,先让大家了解喷墨打印技术的原理,而后又把自己在网上整理的激光打印技术给大家进行普及:

“先带你们磨磨刀。”

他把这些资料影印了几份,分发给他们,在资料第一页贴心地写上了一句话:

懂产品,才能懂客户。

第一天培训,张枫怡的笔记本就记满三页,中性笔字力透纸背;

周明远用 Excel 做了份 “两种技术优劣势对比表”……

石添在茶水间泡花茶时,听见会议室里他们压低的讨论声。

窗外的夕阳已经照了进来。

“这才是我要的团队。”

石添在心里默念,看着陈楠递来的他自己设计的每一款相纸介绍的样品册。

阳光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斜切过,在他这个年轻团队每一个成员紧绷的肩线上织出金线......

这段时间,公司会议室的白炽灯总是亮到八九点钟。

石添团队围坐在长桌前,投影仪的光束在暮色中切割出一方亮斑。

相纸样品与客户资料堆成小山,每个人的杯底都结着咖啡深褐色的残渣。

这天,洪胜从门口路过,在玻璃门前稍作停留,听见里面传来石添给他们布置任务:

“这个望京的客户需要送资料,黄凯,你辛苦一趟,客户要是有什么疑问,告诉我,我给客户回电话。”

“下周三前必须联系完石景山这个店,让他们给个准话儿,到底换不换激光打印,枫怡,你的亲和力好,试着询问一下。”

洪胜看着石添布置好了每个人的任务才下了班,转身走进办公室,拨通了梁文斌的内线电话。

听筒里传来仓库叉车的轰鸣声,洪胜靠在真皮椅上,指尖敲了敲桌面上石添刚才送来的年度销售计划:

“文斌,小石招的那几个新人还行啊,今天我看开始动起来了。”

梁文斌那头的声音混着胶带撕裂声传来:

“我早就和你说过,他行吧?”

“不过我就不明白,之前那些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小石说,非要迂回到我这里?”

洪胜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放软声音:

“我要是直接找他,他的压力会更大,现在多好呀。”

“我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说,有的话还是你说合适。”

“石添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梁文斌那边又传来纸箱碰撞的闷响:

“知道举一反三,稍微点他一下,他就能知道后面该怎么做。”

洪胜转动着钢笔,笔尖在 “石添” 的名字上画圈:

“是呀。”

“不过我们还要关注着点。”

“说真的,小石还是年轻,我一直是不敢太放手,怕他碰壁以后失去现在的拼劲儿。”

“这孩子能干而且踏实,我当初就看中他这两点了。”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传来打火机点燃的轻响,洪胜知道他的烟瘾又犯了,肯定在库房门口抽烟呢:

“我知道,信心很重要。”

“记得当年和咱们合作的大客户被别的公司撬走,大家躲在楼梯间抽烟,还是我买了包话梅分给大伙吃。”

“所以现在你要继续当那个递话梅的人。”

洪胜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窗边,向西远眺,看到了远处西山上空那片平时没机会看到的卷积云被夕阳染成了橘黄色……

石添带着新组建的团队一头扎进激光打印技术的潜在客户开发中。

自确定团队成员后,他在公司露面的时间愈发少了,一连三天。

他带着这几个岁数和他相仿,并有两个甚至都比他大的新人,不是在客户的办公楼下等电梯,就是参加相关技术类型的发布会。

他清楚,这个主攻冷门领域的团队就像刚破土的幼苗,客户资源得从零开始培育。

最忙的那天,他在海淀、丰台、朝阳三个区辗转了五家公司,衬衫后背结出盐花。

却在深夜返回公司时,又将自己名下的二十三个老客户资料按照在公司的四个方位,整理成四个文件夹。

第二天上午,张枫怡接过标着“南城客户”的文件夹时,指尖触到封面还残留的咖啡渍 ——

那是石添昨晚10点多趴在会议室桌上分配时不小心洒上的。

“亿友广告每个月 15 号前跟进补货,客户王总是东北人。”

石添站在白板前,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节点,投影仪光打在他的眼角:

“送货问题直接找马哥,备货问题找斌哥。”

黄凯注意到,他分给自己的客户里,有个曾听石添说过的,在暴雨中守了三小时的影楼老板。

因为档案袋上还贴着当时那张被雨水湿透的名片。

“经理,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枫怡在茶水间拦住接热水的石添,新烫的卷发还带着药水味。

石添弯着腰一边往保温杯里续热水,一边告诉她:

“我把我之前的客户除了留下三家不太好打交道的。”

“剩下二十多家全分给你们,以后他们再订货,提成都是你们的。”

“你们总得先活下来,才能学怎么打仗。”

寥寥几句,让张枫怡觉得她眼前这个小上司,颇有一股大将之风。

周明远后来在自己的工作手册里记下这天:

“经理把客户资料交出去时,像是在给新兵分发枪支。”

“我亲眼看见经理打开自己给财务对账的业绩表,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提成的客户逐一划掉。”

“钢笔尖在 ‘已分配’ 三个字上洇出墨点。”

“别有负担。”

石添在小组会上给他们打气:

“等你们能啃动激光打印的硬骨头,这些老客户就当是你们的‘练兵粮’。”

他转身时,后腰那块那年被矮胖小流氓踢过的旧伤扯得他微微皱了皱眉。

团队四人与石添朝夕相处月余,渐渐觉得这位年轻领导行事异于常人。

尤其是张枫怡,虽与石添同岁,此前亦在销售行当实习过,却从未遇见过这般既对公司差事拼尽全力,又对团队下属关怀备至的人。

这个外显坚毅、内藏温软的青年,竟让她心底生出几分别样的情愫。

这种感情是介于 欣赏 和 倾慕 之间。

她低头翻动着文件夹,却发现石添分给自己的 “南城客户” 资料里,夹着一张便利贴,字迹清晰:

“王总公司的那位主管财务的胖胖小姐姐喜欢吃肯德基,每月结款时可带杯雪顶咖啡过去,能立即拿到支票。”

指尖摩挲着纸边,这种把客户研究到如此程度的销售,让众人纷纷表示钦佩。

这天,库房新到十卷激光打印专用相纸,正是洪胜特批给石添团队拓展新业务的首批样品。

梁文斌电话打过来时,石添正在公司附近见客户。

听到这个消息,他长舒口气,握着手机的指尖瞬间收紧:

“终于不必再在客户面前空口白舌,能带着实打实的样品让客户去测试了。”

从客户公司出来,他几乎是一路疾走返回公司。

闷热地空气包围着这个钢筋水泥建筑林立的城市,他解开衣领扣子,半步未停。

推开仓库大门时,梁文斌正指挥库工卸货。

十卷相纸裹着防潮纸堆在货架旁,最上面那卷的银灰色包装漏出一角,正是展会见过的进口款。

“洪总特意交代,这是给你们的 ‘先头弹药’。”

梁文斌扔来条刚刚用自来水浸过的毛巾,叫石添擦一擦因为赶路脸上留下来的汗水。

石添接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观察着相纸外包装上的型号标识。

“经理,亮马桥的王总听说有了样品,让明天上午就让送过去试试。”

黄凯挎着包跑进来。

石添抬头,仓库天窗漏下的暮光正落在相纸上,他弯腰抱起两卷,防潮纸在臂弯沙沙作响:

“等不到明天了,你和王总秘书联络一下,看今天晚上咱们去客户那儿 ‘开仗’怎么样?”

正当石添与梁文斌在库房里拆开最上面一卷相纸准备裁剪样品时,库房门那道刚刚被石添推开的缝里,褚晓亮的身影闪进来。

他本来是来找梁文斌说下午备货的事,看到石添,再扫了眼他手中的进口相纸,嘴角忽然扯出抹冷笑。

石添抬眼时正好撞上他目光,那眼神里的寒意让他握着卷尺的手顿了顿。

“亮哥,我正想找你呢。”

他放下尺子,指腹蹭过相纸的边缘,朝着他走了过去:

“上次大伙一块儿喝酒,你没去,我还琢磨着单约你和斌哥聚聚呢。”

“这样,等我忙完这两天,去广安门那边,有家川菜挺好吃的。”

褚晓亮的嗓子动了动,脸上挤出一股让人难琢磨的笑:

“石经理贵人多忘事,我哪敢耽误您带新人、跑客户的大前程?”

“再说了,升职宴嘛……”

他拖长声音,指尖敲了敲门框:

“得是能说上话的兄弟才配坐那儿吧?”

梁文斌在旁边轻咳一声,想暗示褚晓亮不要再说了。石添却没听出他话里的刺,还以为褚晓亮在开玩笑:

“亮哥,说什么呢?”

“当初我连客户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还是你带我出单的呢。”

“斌哥这些日子也教了我很多关键的东西,你和斌哥都是我的贵人呀?”

“后天晚上六点,就咱仨,别推托。”

“哟,石经理这是忆苦思甜来了?”

褚晓亮直起身子,裤兜里的中性笔掉在地上,他却没弯腰捡:

“可惜我这人嘴笨,不会说漂亮话,怕到时候扫了您的兴。”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鞋底在水泥地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晓亮!”

梁文斌伸手想拦,却只抓到他的一片衣角。

石添望着褚晓亮消失的背影暗自皱眉,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笔:

“亮哥今天怎么了?吃枪药了?”

梁文斌叹口气没说话,从他手里接过笔放在了货架上。

这时一直旁边的站着的黄凯开口了:

“他上周在茶水间跟别的同事说……”

“说公司提拔新人不看资历,老员工辛辛苦苦干,不如人家后来者会哄老板开心。”

阳光穿过库房小窗,在石添手中的卷尺盒上投下一小块斜斜的阴影。

“别在背后这么说前辈,可能这里面有误会。”

石添把卷尺装进自己口袋,认真地劝诫黄凯:

“等他不生气了,坐下来喝两杯就没事了。”

“大家都是好朋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梁文斌看着眼前的石添,想着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洪胜说过的 “递话梅” 的道理,却终究没开口 ——

有些结,得让年轻人自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