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贾珣歉意的看向杨安晏。
他们大老远的送东西过来,他不仅没能招待好,还得让他们回避又回避。
“别抱歉,赶紧签收,给个好评。”秦鹤九忍不住催促。
“哦哦,好。”贾珣手忙脚乱,调出面板找签收键。
杨安晏带着人往里屋避。
这个地方,以后少来吧,让贾珣用自提柜自己领货。
“砰!”
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房门,被一脚踹飞。
杨安晏用精神力查看外面的情况。
“孽障!”
暴怒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来的是个贾赦。
之前贾珣受罚时,杨安晏也看过到这个人,只是,当时他站在后面,很不起眼。
此刻的贾赦,一身玄色云纹法袍,身形瘦削却威势逼人,面容苍白泛青,眼窝深陷,法令纹如刀刻,整个人阴沉沉的,活像个邪修。
“父亲是来看我是不是死了?”贾珣疏离的回应。
“孽障!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敢和宝玉混到一处!嫌命长了是吧?!”
贾赦大步进屋,一巴掌拍在贾珣的脑袋上。
贾珣:“……”
他差点儿就还手了,结果,这看似很重的一巴掌,竟一点儿也不疼。
贾珣愣了一瞬,抬头看向贾赦。
贾赦周身煞气翻涌刹那,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父亲……”贾珣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贾赦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屋内,在杨安晏等人藏身的里屋方向停留了一瞬。
贾珣紧张的撑起身体,准备在贾赦出手时拦一拦。
这身体好歹是这老糊涂的儿子。
贾赦的目光在里屋方向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芒,但最终并未出手。
他收回视线,转而盯着贾珣,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倒是长本事了,敢带外人进府?”
“父亲误会了,他们只是送货的,马上就走。”
贾珣绷紧神经,勉强扯出一丝笑。
“送何物件需要偷偷摸摸?”贾赦冷笑,“你是嫌今日没被你二叔打死,想再给他动手的机会?”
贾珣沉默不语。
“送的什么货?拿出来。”贾赦阴沉着脸下令。
这个向来畏缩的庶子,今日竟敢直视他的眼睛。
莫非就是暗处的人在撑腰?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把手伸进贾府的家事里!
“不过是些寻常吃食,不值一提。”
贾珣指尖微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吃食?你当为父是那蠢玉?”
贾赦眯眼,袖中手指微动,一缕阴冷神识扫过屋内,却在触及里屋时被无形屏障弹回。
他冷笑,突然抬手,五指成爪直取贾珣咽喉!
“父亲!”
贾珣瞳孔骤缩,本能后仰。
只是,他一个炼气一阶的小虾米,哪里避得开贾赦这一击。
他干脆停步,准备全力一搏。
贾赦的手却在他喉前三寸硬生生偏开,只撕破了他半截衣领。
贾珣愣住。
怎么回事?
贾赦收手,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脸色阴晴不定。
里屋门帘倏然掀起。
杨安晏一步踏出:“贾大老爷,虎毒不食子,何况是能替你夺回家业的亲生儿子。”
秦鹤九等人紧随其后,无声护在杨安晏身边。
“区区凡人,也敢插手我贾府家事?”
贾赦扫过众人,眉头一皱。
凡人竟能震开他的手?
他眯了眯眼,乌木短杖自袖中滑落,杖头血宝石骤亮。
屋内顿时腥风翻涌。
“父亲!”贾珣横身挡在两人之间,“他们是我请的客人!”
杨安晏安抚的拍了拍贾珣的肩,将他拉到了身边。
“贾大老爷,您是荣国府的长子,名正言顺的承爵人,却屈居马棚边的偏院,您甘心么?”
贾赦面色骤沉,乌木短杖上的血光隐隐翻涌,却未立即发作。
“二房把持权柄,侵吞祖产,将您的嫡长子当作奴仆使唤,今天,又越过您,对您的儿子下杀手。”
杨安晏直戳贾赦的痛处。
“明明犯错的是二房的人,挨打的却是您的儿子,这是为何?”
秦鹤九适时接话:“自然是要把长房翻身的可能,彻底扼杀。”
“您被迫退居偏院,是因族老们认定您不如二老爷,难当大任。可如今——”
杨安晏目光转向贾珣。
“令郎天赋异禀,若得助力,未必不能替您夺回失去的一切。”
“他们怕了,才会借机对贾珣下死手。”
秦鹤九冷声道。
“今日若非我们及时赶到,您这儿子怕是已经没命了。”
“父亲,二房这些年步步紧逼,若再隐忍,只怕连这最后的立足之地,也要被他们蚕食殆尽。”
贾珣上前一步,直视贾赦,声音沉稳却暗含锋芒。
“孩儿愿做您的刀,但刀,需有执刀之人。”
“放肆!”
贾赦面色骤然一沉,眼中寒光迸射,手中乌木杖重重一顿,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乱响。
“我贾府家事,何时轮到外人置喙?”
“要不是贾珣,您贾府家事,我们也不想管。”杨安晏收敛了笑,“既然贾大老爷不想翻身,那便算了。”
“今日擅闯荣国府,挑唆父子之情,离间兄弟之义……真当老夫老眼昏花,识不破尔等这般下作伎俩?!”
贾赦目光如刀般剜过众人,忽而阴恻恻一笑。
突然,他手中乌木短杖骤然迸射出一道暗红血光,直逼杨安晏面门。
“小心!”
贾珣下意识想挡,却被秦鹤九一把拽开。
杨安晏怀里泛起亮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所有人护在了中间。
血光撞上无形屏障,轰然炸开。
屋内桌椅瞬间四分五裂。
贾赦瞳孔一缩。
这绝非凡人手段!
“贾大老爷,您若真想动手,就不会只试探了。”
杨安晏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
心里却一阵庆幸。
还好有玉瑶仙和鸿冥的玉佩!
刚才在屋里,就是玉佩护住了他们。
有了依仗,他们才敢出来和贾赦面对面。
不然,他就只能把龙团团收进福天洞地,带着人杀出去了。
贾赦面色阴鸷,指节捏得发白。
他确实在试探。
这伙人来历不明,却能轻易化解他的杀招,甚至……隐隐压制他的神识。
贾珣趁机上前,低声道:“父亲,他们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那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 贾赦冷笑。
“是生意人。”杨安晏接过话,“一笔能让长房翻身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