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金铺橱窗的倒影里。
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正互相整理衣领，他们胸前的\"洪\"字袖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厉害啦，林先生的棋盘早铺到中环了...\"
梁叔喃喃自语，望着凉茶铺玻璃上的水痕，映得街对面的\"天耀集团\"招牌忽明忽暗。
穿西装的年轻人从金铺走出，袖扣上的\"洪\"字随着步伐闪烁。
与街角警署门口的警灯，诡异地形成了某种节奏。
巷子里飘来咸鱼和港币的味道，梁叔突然想起退休前最后一个案子。
那桩怎么都查不清的洗钱案，结案报告上写着\"证据不足\"。
而现在，那些证据正穿着西装，在阳光下谈笑风生。
\"听说韩宾那家伙今早去总堂上香了”
财叔咬开牙签，续道：
\"关二爷面前发的誓，比洪兴帮规还响，可那新龙头的位子，坐得稳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茶餐厅的玻璃上凝满水珠。
……
中环！
警队档案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
警务处副处长汉密尔顿的指尖叩在牛皮纸文件上。
\"天耀集团\"四个字被红笔圈出，旁边贴着从海关截获的物流单。
表面是建材的集装箱，其实是走私车。
他扯了扯领带，望向落地窗外的中环高楼，道：
\"那些霓虹灯牌下的脏钱，就这么洗白成了写字楼的租金。\"
马军盯着屏幕上林耀的发布会录像，说道：
\"他辞去龙头那天，洪兴总堂的香灰都没断过，\"
陆启昌看着面前摆着林耀的慈善晚宴邀请函说道：
\"上个月，林耀给警队基金会捐了两百万，说是支持青少年反毒计划。
陈家驹突然笑出声，手里的验毒报告显示，近期市面上流通的白粉纯度暴跌40%：
\"他不染毒、不碰军火，连地下钱庄都撤了，现在天天和雷英东，包船王这些大佬喝咖啡”
“这哪是社团老大，分明是商会会长。”
玻璃幕墙外，直升机拖着天耀集团的广告横幅掠过维多利亚港。
走廊传来皮鞋声，总警司约翰逊晃着威士忌杯走进来：
\"诸位该不会真以为，洪兴的码头物流网、夜场收银系统，和他林耀没关系？”
他指了指墙上的洪兴势力图
九龙湾港口的红色标记旁，天耀集团的物流子公司图标正闪着冷光，道：
\"当年跛豪想洗白，栽在银行账户上。”
“现在的聪明人，把脏钱藏在上市公司的财报里。\"
港督办公室的电话响得急促，警务处处长汉克斯捏着听筒。
听着那头的质问，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公司条例》修订案。
最新条款恰好堵死了\"社团高层转型商人\"的法律漏洞。
窗外，天耀集团的LEd屏正在播放林耀接受财经媒体采访的画面
林耀西装笔挺，身后是\"打造国际化商业帝国\"的标语。
背景音里混着油麻地码头的汽笛声。
……
洪兴总堂的檀香味混着雪茄烟圈，在鎏金香案前翻涌。
洪兴新龙头韩宾单膝跪地，将三支高香插入香炉，火光映得他颈后\"忠义堂\"的刺青泛着油光。
身后的扛把子们按堂口分立，尖沙咀的天养志摩挲着腰间 browning，铜锣湾的九纹龙把玩着镶钻火机。
俱是目不转睛盯着供桌上林耀亲自送来的纯金关刀摆件。
\"耀哥昨儿在集团会议室说的清楚！\"韩宾起身时带得香灰簌簌落进铜盘。
\"今后洪兴的白手套生意，统统挂到天耀集团旗下的'天耀商业'。\"
他扫过众人，目光在北角堂主肥佬黎攥紧的拳头处顿了顿，续道：
\"夜场的酒水供应、泊车档的电子收费系统，下周三前全部接入集团财务中台”
“哪个堂口敢留私账，别怪关二爷面前不讲情面。\"
九纹龙突然拍案而起，喝道：\"宾哥，你这话该让肥佬黎听听！”
“上个月他那间'辣得爽'火锅店，消防验收卡了三次，我给耀哥发了条消息！”
随后，他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第二天消防处的李sir就带着整改清单亲自上门，连厨房排水沟的坡度都给画好了！\"
满室哄笑中，肥佬黎的肥脸涨成猪肝色。
喉结滚动着把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
恐龙说道：\"刚收到消息，我们在元朗的仓储基地，下周就会挂上天耀物流的牌子”
他拿出一张股权穿透图，洪兴各堂口的持股比例被拆分成十八层离岸公司。
最终全部归集到林耀名下的慈善信托基金。
\"耀哥说了，今后社团的盈利点要从'抽水'转向'持股分红'，这是把咱们往港岛富豪榜上抬啊”
韩宾忽然从香案下抽出一本红皮账本，摔在桌上：
\"看看你们上个月的账面，尖沙咀的夜场净利润率才15%
“人家集团旗下的KtV用了点歌系统，毛利率直接干到68%！\"
他越说越激动：\"耀哥给咱们指的是金光大道！你们以为他辞了龙头是退隐？”
“错了！他是要带着洪兴从铜锣湾的巷子里走出去，去赚中环写字楼里的钱，赚老外的钱！\"
堂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十八辆黑色埃尔法组成的车队停在总堂门口。
九纹龙扒着窗户一看，每辆车的后视镜上都挂着洪兴的青龙吊坠，那是林耀专属的车队。
他转身时看见韩宾正对着关二爷神像整理领带。
那领带夹正是三天前林耀在集团年会上亲手送的，纯金材质刻着\"洪\"字暗纹。
\"都听好了！\"
韩宾的声音盖过汽车关门声。
\"下个月集团要在澳门开慈善晚宴，耀哥点名让咱们各堂口出人撑场。”
“草，西装革履给特么老子穿整齐了，谁要是说错了话，就去码头扛三个月货！\"
满室寂静中，九纹龙忽然把 browning拍在桌上，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张黑卡：
\"这是耀哥给我的集团VIp卡，能在旗下所有产业打五折，他心里有咱们！\"
肥佬黎终于憋不住，掏出大哥大给手下打电话：
\"把火锅店的账本送到天耀集团财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