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仪冷冷道,“不能。”
喜鹊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姐可是你家公子未来的夫人!”
周阿娇挺起胸膛。
朝仪觉得这主仆二人的脑子都有问题。
武乙二在旁冷冷看着。
朝晖拔刀出鞘,“再敢瞎说坏公子清誉,休怪我等翻脸无情!”
周阿娇脸色一白,泪珠在眼眶滴流打转。
船舱门一开,冬梅出来道,“姑娘请周小姐进去叙话。”
周阿娇不想去,但又期盼见着顾辞,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进了船舱。
“周小姐请坐。”
周阿娇坐在离唐昭最远的位置上。
“周小姐是来找周老爷的?”
大晚上,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跑来别人家船舱里,说出去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周阿娇自是不肯承认,“我是来告诉你们,水匪来了。”
“呀,那真是太可怕了!”
周阿娇觉得这妇人好生做作。
“周小姐以为该如何是好?”
周阿娇说着从父亲那听来的话,“水匪猖獗,来无影去无踪,但运河沿岸都有护河兵把守,只要能及时通报护河兵,就能打退水匪。”
“确实是个好主意”,唐昭拊掌,“但周小姐有没有想过,万一护河兵未及时赶到,该当如何?”
周阿娇一愣。
“仅凭周府的数十护卫,怕是难以支撑数百水匪倾巢出动。”
数白水匪?周阿娇捏紧手中帕子,“你怎么知道有多少水匪?”
唐昭一笑不语。
突然,船舱外突然响起兵器相撞的声音。
周阿娇咬牙,“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昭铿锵道,“你的情敌!”
“情敌?就凭你?”周阿娇忍着恶心打量唐昭丑出天际的脸,黑乎乎的,从左眼到下巴布满青紫胎记,左脸颊上恁大一个痦子,痦子上还长了一撮毛!
“就你这长相,连给本小姐当洗脚婢都不配!”周阿娇讥讽,“若我是你,就该自请下堂,早早将夫君拱手相让!”
“看看,看看,以貌取人了吧!”唐昭摇头,“我虽然丑,但是我有本事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顾元野死乞白赖求巴着我。”
周阿娇心想,原来那位公子叫顾元野,真是个好名字。
喜鹊听不下去了,“你胡说!”
“不信?那我证明给你看!”唐昭扯着破锣嗓子喊,“顾元野!”
一阵脚步声传来,船舱门被推开,顾辞进来问,“怎么了?可是外面的声音太大吵着你了?”
周阿娇站起身冲顾辞抚礼,“见过顾公子。”
顾辞冲周阿娇一颔首。
唐昭勾手,顾辞顺从上前。
“我跟周小姐说是你死乞白赖巴着我,周小姐不信,我便找你来证明一下。”
顾辞宠溺一笑,温柔地摸摸唐昭额角的碎发,无声胜有声。
周阿娇不信,“顾公子,你要是被要挟了,你就眨眨眼,我,我救你逃出她的魔掌!”
“我是自愿的。”
“为什么?她哪里好?”
唐昭答曰,“我有本事。”
周阿娇不服气,“你有什么本事?”
“我,江南盐司指挥使”,唐昭挑眉,“天下第一女大人,你说有没有本事?”
周阿娇瞪大眼睛,“你就是朝廷新任的盐司指挥使?”
唐昭从袖中掏出官牌。
周阿娇瘫软在椅子上。
候在船舱外的周老爷忍不住冲进来,跪在地上替女儿求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小女年少无知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本官饶不饶过她,取决于周老爷。”
周城不解,“大人此话何意?”
唐昭不答反问,“外面水匪都收拾完了?”
顾辞道,“都已尽数拿下。”
“好,请周老爷与本官一起,去看看这群水匪里有没有认识。”
周城膝盖一软,赶忙道,“大人,草民一生老实本分,从未与贼匪有过联系啊!”
“周老爷稍安勿躁”,唐昭站起身,“认识又不代表勾结,本官还认识战王殿下呢,难道就代表本官与战王殿下私下不清不楚?”
周城尴尬一笑,心稍稍一安,跟在唐昭一行人身后去了甲板。
数十火把将甲板照亮如白昼,武乙二带人将水匪捆绑结实摞成人山,提着几个领头的水匪带到唐昭面前。
“周老爷来认认,看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周城小跑上前,低头一看大惊失色,“这,这不是胡老爷的管事吗?”
“看来本官猜的果然没错”,唐昭摆摆手,命人将周家父女请走,“接下来,就要审出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了。”
“两位,谁先说啊?”
两个水匪偏过头去不吭声。
“不说?来人!”
“在!”
“给本官杖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
这是严刑拷打还是想把人直接打死了事?
武乙二和武丙三举起大腿粗的木棍,一侧还遍布带着倒刺的钉子。
“选一选二选红花,不是你来就是他!”唐昭指着右边的水匪,“恭喜你,中奖了!”
水匪来不及说话就被堵上嘴,木棍噼里啪啦打下来。
“每打二十杖有一次说话的机会”,唐昭提醒,“一定要珍惜哦。”
武乙二使了十二分力气,铁钉深深扎进皮肉中,拔出时倒刺带下一大片血肉。
二十杖下来,水匪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唐昭拄着下巴问,“你们背靠哪家?”
水匪咬紧牙关不吭声。
“继续打!”
眼看又要被堵嘴,水匪急忙扯着嗓子喊,“我说,我说,是胡家!”
顾辞皱眉,“苏州盐商胡胜?”
“是,我是胡家的家生子,我父母兄弟皆在胡家做事,因我自幼学武,胡家便安排我进了腾江寨当三把手。”
“平时都干什么?”
“我平时负责传递寨子与运盐商户和船只的消息”,水匪吐了个干净,“哪艘船腾江寨能劫,哪艘船不能劫,都是我负责提前告知。”
“权利还挺大”,唐昭继续问,“那今天为何要劫这艘船?这上面可没盐!”
水匪又不说话了。
“给我打!
又是几板子下去,水匪哀嚎道,“大人饶命,我说!”
“是我家老爷收到消息,说新任盐司指挥使近期南下,便让我等带人留意过往船只,一旦发现就将其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