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让每个死者相关的人淡忘有关这个人的记忆,也许还记得,但不会突然去想,此人去了何处,为何没有回来。”
说着,符栖栖握着不知哪来的棍子,戳了戳黏液果子,又戳戳地上流淌着液体的经脉。
“所有的经脉与之相连,这才是最麻烦的。”
阴彦峰到这时才恍然大悟,“那也就是说,他是不是已经顺着这里的经脉回去了?”
既然是相连的,那自然也可以通过这里跑回去。
岂不是说,如果他们永远找不到那棵古树在哪,就永远抓不到其中的一个分割体。
可符栖栖却忽然扔掉棍子,拍拍小手,“他又如何保证,一切都可万无一失,有舍必有得。”
“什么意思?”
阴彦峰感觉自己越听越迷糊了,脑子完全不够用。
一直沉默的江淮忽然解释道:“早在放走残缺的灵魂时,她就已经埋下了找回去的种子。”
只要白蛇中逃出的那抹残魂选择回去,他们便能顺藤摸瓜,但是……江淮看向符栖栖:“失败了,对吗?”
又埋下种子,又失败了,阴彦峰十分不理解。
“没错。”符栖栖接上他的话,“他并没有直接逃回古树,而是去了另一个方位。”
罪孽以千年古树为载体融聚肉体,可他也不傻,有那么多分散的地方可以逃,为何直接回去?
符栖栖:“但这些黏液果子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就不信毁了所有,他还能安稳躲着。”
火焰,确实可以焚烧很多东西,可留下的灰,却是一生都无法抹平的遗憾,也证实了——
他们曾经确实存在过。
……
看着阵法被摧毁,烈火焚烧了果子,那些人的尸骨被提前转移。
整片天几乎都被染红了,似血一般的心痛。
阴彦峰站在原地许久,孤傲的眸子第一次浮现了不一样的情绪,或许他已经找到自己想要进入仙门的原因。
他提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我们接下来要去找遗留在世间各处的罪孽吗?”
回头,符栖栖正盘腿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就那么坐着,双手托着下巴,倒是可爱极了。
“不啊,你忘了刚才进去前我们说的?”
闻言,阴彦峰呆楞几秒,后知后觉想起之前的话题。
【或许是机缘巧合,祭坛正好设在那个东西附近】
那个东西是什么,他们还尚未确定。
阴彦峰不再说话了。
说完这句话的符栖栖也不求回复,而是看向了江淮,“我能感觉到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
“看看便能知道,究竟为何物。”江淮神情很平淡,仿佛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符栖栖眯眼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内心却依旧疑惑,江淮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眼下,她破了自己设下的阵法,在一片火焰燃烧之中走向一处,看着地面,看起来很普通的土地。
手中的灵力试探着深入进去,下一秒,异像突变。
只见原本不起眼的土,变得越来越明亮,像结成了圣晶,直到一颗圆球出现,随着破碎的声音响起。
响彻云霄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龙首绿发戴角,四足为飞走状,羽白翅膀直顶天。
原本打算不再说话的阴彦峰,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愚蠢疑惑,看着眼前一幕,颤抖着嗓子,不敢置信的问:“这……这……”
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表达出来的他,努力咽了咽唾沫。
“神兽,白泽。”
阴彦峰猛地回头,便看见符栖栖双手背在身后,眉眼间似乎染上了几分困惑。
“你为何在此处?”她看着半空中的白泽询问。
刚被唤醒,白泽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充满压迫感。
它低下头,目光在扫过江淮时骤缩了一秒,但很快,它又将目光落到刚刚问话的女孩身上。
他声音带着无尽的压迫,与空灵。
“随着神明的消失,神兽也渐渐堙灭,吾陷入沉睡,有幸逃脱一劫,不知今夕何年?”
符栖栖盯着白泽的兽体许久,看得出它不愿解释其中原因,想到古书记载——
世间动荡不安之时,轮回曾重新走过一遭。
想必白泽便是那时候侥幸活下。
符栖栖笑着对他说了如今的时间。
“原来竟过去如此之久……”白泽有些感叹。
再次看向符栖栖时眼神多了些讶异,“小丫头,倒是你,不怕我?”
从它现世,这个小丫头都表现的很平静啊。
直到此刻,阴彦峰才稍微平复下心情,真的相信,原来古书上记载的白泽真实存在!
而本来想说有什么好惊讶的符栖栖,感应到阴彦峰在发疯激动后,沉默片刻,“应该,是尊敬的。”
她忽然回头,“小师弟,你觉得呢?”
一直关注符栖栖的江淮淡淡开口:“可带回去。”
阴彦峰倒吸一口凉气,带回去?是他想的那个带回去吗?
倒是符栖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你的。”
白泽:“……”你们难道不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吗。
不过,视线移到江淮身上,它微微停顿,自己的意见好像不那么重要。
十几分钟后——
被白泽托举着往仙门的方向飞时,阴彦峰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他不敢相信,小师姐居然真的把白泽哄骗……啊呸,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