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铸殿堪称紫霄剑宗命脉所在,即便是代宗主东方未明来了也插不上手。
这座大殿终年乌云密布,一年到头雷声不断。
而能在这座电闪雷鸣的大殿里随意走动的,除了满殿兵器就只剩那些整天叮叮当当的铸造师,而真正当家作主的唯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殿主——公输千机。
“轰隆!”
又一道惊雷炸响,震得运送兵器的外门弟子手推车都跟着抖三抖。
虽说每月都要跑几趟腿,可每次听着殿内此起彼伏的雷暴声,总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搁这儿就行。”
打铁汉子接过推车时,年轻弟子转身就跑,活像背后有妖兽在追。
“唉......”
铁匠边推车边叹气,瞅着堆积如山的破损兵器直摇头:
“前线这帮剑疯子,砍东西跟切菜似的,也不晓得爱惜着点武器,使这么大力,剑刃上全是豁口。”
说着抄起柄漆黑的长剑往锻造台上一拍,“瞧瞧,这是拿剑当盾牌使了吗?好好一柄剑整得乌漆嘛黑的。”
话音落下,他点燃了面前的火炉。
只见那炼器炉里窜起深红色的火苗,这可是能熔金丹修士本命法宝的三昧真火。
谁知黑剑刚放进去,\"噗\"的一声火苗直接灭了。
“见鬼了?”
铁匠瞪圆了眼,掐诀念咒折腾半天,炉子愣是半点火星子都不冒。
壮汉摸着脑袋,一脸困惑的搬出了一个以他的权限可以调动的最好的炉子。
其名为离火金晶炉,外层有着鎏金花纹装饰,炉内白炽焰心里跳动着碎金光芒,往日连化神期法宝扔进去都得化成水。
结果黑剑刚沾炉沿,\"滋啦\"一声,整个炉子直接凉透。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铁匠抄起玄铁重锤不信邪,抡圆了膀子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咣当!”
精钢锤头碎成八瓣,铁匠攥着光秃秃的锤柄呆若木鸡,突然\"嗷\"一嗓子瘫在地上:
“老子的玄铁锤!攒了三年贡献点才换的......”
隔壁光膀子大汉听见惨嚎,探头看看了过来:
“咋回事啊?”
见那铁匠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瘫坐在地上没有反应,他有些好奇的顺手抄起被随意扔在一旁的黑剑掂了掂。
半柱香后,炼器房里并排瘫着两条生无可恋的\"咸鱼\",中间躺着柄连道白印都没留下的焦黑长剑。
然后又一名不信邪的锻造师拿起了长剑……
又过了好一会儿,身披金色道袍的雷铸殿主公输千机正在殿内巡查,走到此处忽然瞧见一群弟子围在锻造台前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顿时火冒三丈。
“这群小兔崽子!”
他骂骂咧咧冲过去,“仗刚打完,满山兵器等着修缮,倒有功夫在这儿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公输千机撸起袖子露出了粗壮的胳膊,要是一拳打人身上非得把人打成智障。
见状,人群\"哗啦\"散了个干净,露出地上十个呆若木鸡的锻造师。
公输千机愣住,随手揪住个跑得慢的弟子:
“到底怎么回事?”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看到事说了出来。
听完禀报,公输千机顿时来了精神。
化神期的炉子都熔不了的宝贝?
虽说他见过不少神兵利器,宗门里的剑他更是熟得很。
可这黑漆漆的破剑既不像长老们的佩剑,也不像能吞噬火焰的灵器,倒像从哪个废铁堆里刨出来的。
“有古怪……”
他嘟囔着,抄起长剑掂了掂,剑身黯淡无光,连剑刃都钝得能切年糕。
可想到方才弟子们说的异状,还是转身往雷铸殿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雷鸣声越是震耳欲聋,气温也随之升高,尽头更是隐隐有红白二色闪烁。
穿过重重廊道,豁然现出个天坑,沸腾的岩浆在深坑中翻滚,穹顶雷云密布雷蛇窜动,这雷铸殿竟是建在火山口上!
“若是以老夫数百年的锻造经验,加上这地火天雷都逼不出你原形,那我从今以后就不做锻造师了!”
说罢,公输千机将手中长剑扔到半空中。
随后并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火山口的岩浆如蛟龙般冲天而起,与此同时,一道粗壮的神雷自乌云中劈下,直直轰向那柄黑剑。
岩浆包裹着黑剑,神雷也紧随其上,一时间,火光与雷光交织,光是那威压修为不够的连靠近都难以做到。
然而,黑剑却好似无底洞一般,将岩浆的炽热与神雷的狂暴尽数吸纳,剑身不仅毫无损伤,反而隐隐散发出更为深邃的光芒。
“这不可能!”老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话音未落,黑剑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随后爆发出赤红的光华。
待光华散尽,一个穿着广袖襦裙的绝美萝莉出现在半空中。
白悠悠揉着眼睛,分明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忽见漫天雷火朝她袭来,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眸子一亮:
“刚睡醒就有好吃的!!”
小嘴一张,漫天雷火倒卷着往她嘴里钻,比之刚才吸收的速度要快上好几倍。
不过片刻,雷铸殿上空终年不散的雷云竟被吸得干干净净,阳光洒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恍若神女临凡。
“你……你……”
公输千机指着半空中的萝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另一只手哆嗦着从怀中摸出控制奴隶的符咒,可任他如何催动都毫无反应。
“老匹夫,你那控制奴隶的手段对我根本没用。”
随后,白悠悠不再理会做着无用功的公输千机,凌空而立,大声喊道:
“族人们!!你们的公主回来了!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话音如惊雷炸响,困扰着武器少女的奴隶印记被白悠悠瞬间抹除。
声若金玉相击,千百道流光自兵器架破空而来。
修士们瞠目结舌间,只见本命法器竟化作流萤,绕着少女翩跹如百鸟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