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魏星乔起身迎了出来,“你回来了?”
“嗯!”邱予初略略点头,“不必多礼,坐下说。”
“十公主今日来应该是为了常先生而来吧!”魏星乔在邱予初旁边坐下。
“怎么?事情很棘手吗?”邱予初看魏星乔面色凝重。
魏星乔沉吟片刻:“目前来讲事情不容乐观。”
“上次的墨宝不是已经毁了吗?”邱予初眸色急切。
“这次不只是墨宝那么简单了。”魏星乔摇头。
“那是什么?”
“人!”
“人?”邱予初眉眼紧皱,美眸微转。
魏星乔眸光冷凝,扫视一片,起身把门关好,转身回来:“而且还是女人!”
“女人?”邱予初眸色越发阴沉。
魏星乔垂首低语:“前几日,有个女人来京陈情,说是常先生早些年在外游历时,与她暗生情意,然后就有了孩子……”
邱予初双眼尽展,喉间一滑:“有了孩子?然后呢?这也没有什么可状告的啊?”
魏星乔微微摇头:“若是只有孩子倒无事,只是那女人状告常先生言而无信,毫无担当,欺骗与她 !孩子出生后这十年竟不闻不问。实乃辱没孔孟之门风。”
这……常遇青真是这样吗?邱予初眉心紧拧,若是这样倒真是不好办了。
“而且,这个女人自称手上有常先生与白莲教往来的证据。”魏星乔再甩下一记重磅炸弹。
“真的吗?那女人现在在哪里?”邱予初不可置信。
“那女人自那日鸣登闻鼓之后就不见了。”魏星乔摇头。
“宋丞相?”邱予初试探。
“不知!这女人的家世背景愣是没有调查出来一点。”
邱予初垂下眼眸,沉吟片刻:“常先生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
“你想干什么?”魏星乔不明所以。
“我想去问问常先生事情的真相。”
魏星乔右手捻了捻下巴。
“有人利用常先生生事端,常先生威望极高,声名远播,若是任由他们给常先生扣帽子,天下众多读书人该如何自处?”邱予初言辞恳切。
魏星乔眨了眨眼,轻叹一声:“好!今日你进入大理寺上下皆知,不好再进入天牢探望,等那两个掣肘不在之时,我提前通知你。”
“现如今,大理寺不再是我一人说了算,行事自然也不如之前自由了。”魏星乔有些感慨。
“好!”邱予初满口答应,“常先生现下境况如何?有没有受刑?”
“那倒没有,不过若是罪名坐实,恐怕就不是受刑这么简单了。”魏星乔眸光微沉。
“魏大人,若是有什么变故,请派人告诉我!”邱予初拱手拜道。
“不必,你我之间何须客气。”魏星乔抿了抿唇,“你救了魏迟,对我来说就是恩人……”
邱予初刚从大理寺出来没走两步,就发现崔府马车已经停靠在侧。
“予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邱予初看到崔羡迎面走来。
“我怎会不知呢?”崔羡略微抬眼,“走吧,快回府吃饭了,有酥骨鱼。”
“好!”
月上柳梢头,醉书斋。
“还是自家的东西好吃。”邱予初不禁感慨。
崔羡眉眼弯弯:“怎么?番禺之地的东西不合胃口?”
“别提了,地方和美食都还好,关键是人……”邱予初想起番禺之地那帮顽固乡生连连咂嘴。
“说来听听。”崔羡倒了两杯热茶,递给邱予初一杯。
“番禺之地的乡生觉悟之低,人云亦云,没有半点自己的见解。”邱予初无情吐槽。
“邬景和讲学,有人来捣乱,这一帮乡生竟也不分青红皂白地出声阻拦……”
“哦?还有此等事?”崔羡也觉得不可思议。
朝廷派专人讲学,如此宝贵的机会,他们竟然不珍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是学识修养低,还是民智未开。
“县令受人指使要捉拿我们,一帮乡生在旁边助威呐喊,后面拿出圣旨,来了禁军才消停!”
“我一气之下撤掉讲学。”
“把你气成那样着实不易,看来这帮乡生还有点难缠。”崔羡轻啄茶水。
“不过也有一两个明理之人,最后我下令凡是参加听学之人必得先通过入学考试,失败者不能再听学。”邱予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嘴巴有些渴。
喝了一杯,崔羡又倒了一杯。
“这倒是个好办法!”
“然后那群乡生又不乐意了,我才不理会那么多。有些教训要自己领悟,才知道机会的可贵。”
崔羡略略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你今日去大理寺所为常先生之事吗?”崔羡剑眉一挑。
邱予初微微点头。
“我记得是陛下坠马第二日,有一个女人鸣登闻鼓状告常先生妻儿不养,愧煞儒流。之后被送进大理寺候审。”崔羡娓娓道来。
“父皇坠马第二日,这些贼子就迫不及待了,真是一环扣一环。”邱予初眉眼紧皱,现下该如何是好呢?
“对了!你的济世堂可以派上用场了。”邱予初好似想起什么,眸光晶亮。
“你说。”
“魏星乔告诉我,那个状告常先生的女人,家世背景竟然一点都查不出来,显然是被人刻意隐藏了。”
“然后呢?”崔羡挑眉。
“济世堂遍布元安全境,有劳你帮忙查出那个女人得到来历。可以吗?”邱予初目光期待地望着崔羡。
“呵呵……”崔羡开怀一笑,揽住邱予初的肩膀,柔声笑道,“你何须跟我客气,想要做什么我一直支持,还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生分。”
崔羡右手食指轻点邱予初的鼻尖,嗔怪道。
“你放心,我即刻吩咐下去,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太好了!”邱予初喜不自胜。
“好啦,你离京十几日了,肯定疲惫不堪,昨日刚回来就去宫中探望陛下。快去歇息吧!”崔羡拉起邱予初的手,把她带到床边。
给她脱下鞋袜,盖好被褥。
崔羡渐渐靠近邱予初白净的脸,静静盯着她,蓦地,在唇上轻啄一口:“好了,睡吧!”
说完放下幔帐,回到矮榻之上,徒留一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