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继续用铜钱剑往里面刺入,直到只剩下一个剑柄。
不一会儿,肉瘤里喷出黑血。
在黑血喷涌中,肉瘤表面符咒突然离体悬浮,在空中组成倒转的恶鬼阵!
“居然还有后手!”
“破!”
袁牧直接画出两道雷符,青色和白色的雷电交错在一起,冲向恶鬼阵!
力量相撞的冲击波震碎地穴岩壁,坠落的碎石突然软化,变成粘稠的类似肉浆的粘液。
袁牧踩着即将融化的石块腾跃,每步都在肉浆表面踏出燃烧的脚印。
肉瘤核心突然裂开,伸出条长满人舌的触手。
那些舌头齐声发出哀嚎,声波让人头晕目眩。
袁牧啐了一口,扯下铜钱剑的剑穗,摇晃着上面的铜铃。
铃铃铃——
声音如利器般贯穿触手的刹那,整团肉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袁牧趁机扑上去,徒手撕开滚烫的腐肉。
在核心位置,摸到块冰凉的,类似石头的硬物。
将这个硬物取出后,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肉瘤急速萎缩成干瘪的囊袋。
硬物是块看着很普通的石头,但颜色是红彤彤的,像是被血反复泼洒过的颜色。
袁牧将石块放在剑脊上,剑身突然浮现血线勾勒的符咒。
旋即捏碎朱砂石,在石块表面画出敕令。
原本冰冷的石块骤然发烫,随后迸发出刺目血光。
那干瘪的囊袋突然鼓胀,表面凸起七张痛苦的人脸——正是先前被吞噬的亡魂。
袁牧将铜钱剑剑尖对准石块,直接刺穿的刹那,金光化作锁链缠住囊袋。
所有亡魂面容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囊袋内部撕咬!
腐肉剧烈抽搐中,袁牧甩出最后三枚铜钱嵌入地面,布成三才镇邪阵。
囊袋爆裂时,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再一次凝聚成山魈虚影。
但没等有所动作,就被阵法迸发的金光洞穿眉心。
袁牧趁机将铜钱剑插入阵眼,地面突然升起青白火焰,将残余的腐肉烧得滋滋作响。
火焰中传出无数解脱的叹息,焦土里钻出嫩绿的新芽。
当最后一缕黑烟散尽时,骤雨也停了,皎洁的月光照映在狼藉的地面。
尸体,人皮,头盖骨等等全部消失了,地面只留下一个坑和满地的樱桃果肉。
老头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袁,袁牧……”
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在袁牧背后响起。
扭过头,便看到李诗裹着外衣,脸色苍白的看着院子。
左手紧紧攥着右手腕的手串,轻声道:“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你身上的是血吗?”
夜色太黑,李诗也看不清楚,只知道袁牧浑身湿透了,但有些地方的水迹格外的重。
“你怎么醒了。”
袁牧轻咳一声,快步走上前,解释道:“不是血,我没受伤。”
“我被烫醒了,醒来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想出来看看……”李诗轻声道。
“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有什么话我们白天再说吧。”袁牧劝道。
然而院子里的景象,在李诗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休息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便询问道:“你还是现在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会一直想。”
“只怕告诉你,你今晚就更睡不着了。”袁牧摇摇头,无奈道。
毕竟白天吃了那么多樱桃。
袁牧暗中腹诽。
“清心诀可以助眠,还是白天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袁牧按住李诗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将她推回房间。
随后取来两张清心诀压在她的枕头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睡意袭来,李诗眼皮子渐渐合拢。
袁牧松了口气,随后一脸凝重。
今夜显然并不太平。
为什么只有他们的院子出事?
难道真的是碰巧么。
袁牧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若是这小院住的是其他人,遇到今晚的事儿,绝不可能活得下来。
老头死前一个劲的道歉,和樱桃树有关,阳姐作为农家乐的老板不可能不知情。
会不会住在这个小院,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假如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人早已设下的局!
袁牧站在小院客厅看了看窗外。
不如白天的时候再好好观察观察,若是真有问题,干脆就一窝端了!
思及此,袁牧便回了房间打算休息。
结果一进屋,就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盘樱桃!
“没完了是吧!”
袁牧啐了一口。
暗红色果实表面凝结着水珠,像极了尸体脖颈渗出的血滴。
袁牧找了根牙签戳开果肉,就跟戳爆的气球那般,半颗虫蛹正在猩红果肉中缓慢蠕动。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声音在雨声停歇的夜晚,格外清晰。
清心诀有安眠的作用,袁牧装好黄符,在李诗的门外布下阵法,确保万无一失后,便跑向樱桃林,准备一探究竟!
这动静明摆着是要引他过去,既如此,就给个机会!
看看到底是在搞什么猫腻!
老头的小木屋开着门,袁牧往里面看了一眼,地面摆着铜火盆,旁边是一堆祭奠用的纸。
另一边,放着一个本子,看上去就年代久远,应该是老头写的日记。
袁牧还未来得及看,樱桃林里又传来一声响。
感觉是在催促或者提醒他尽快过去。
袁牧冷冷一笑,抬脚走进樱桃林。
为了避免骤雨的冲击,很多樱桃树都裹着塑料布。
即便如此,地面仍是落了一堆的果子,浓烈的果香此时闻着竟觉得有些腻。
一丝淡淡的阴气被袁牧捕捉,寻找过去,走到了樱桃林的深处。
白天的时候俩人没来过这个地方,但袁牧记得应该有个“闲人免进”的指示牌。
据说是老板娘平时用来搞研究的地方。
深处有个小房子,和老头住的木屋差不多大。
袁牧打开手电筒,没看到人,但地面有很深的脚印,似乎是故意用力踩出来的痕迹。
沿着脚印,袁牧绕过房子来到后面,就看到白天见过的老板娘伏在一口古井边。
她的鞋掉了一只,珍珠耳钉滚落在井沿青苔上,后背的衣服破了,露出一道抓痕。
“阳姐?”
袁牧喊了两声,但老板娘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