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武三年二月,文帝崩逝。国丧既毕,太子文子端遵遗诏即位,承继大统。
随后依循礼制,册立原太子妃温氏为皇后,正位中宫;立长子阿昜为皇太子,入居东宫,定储君之位,以固国本。
孰料秋意刚染边关,羌族趁着新帝登基不久,皇位还不甚稳固之时,自忖有机可乘,竟暗中联结蛮族诸部,再度掀起叛乱。
一时间边境狼烟再起,军情急报接连传入都城。
文子端看完李长侍呈来的急报,瞪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一双儿女,“阿晓,下次再敢带着妹妹逃学,吾立刻将你送去田庄,让你跟着佃户们耕地去,让你好好尝尝‘不读书’的滋味!”
话音刚落,年幼的阿玥立刻瘪起小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小手撑着冰凉的金砖地,膝行几步凑到文子端身边,小手轻轻拽住文子端的衣袖,带着哭腔求道:“阿父,玥儿和次兄真的知道错啦…… 您别生次兄的气,也别罚次兄去田庄好不好?”
看着女儿泪眼汪汪、鼻尖通红的模样,文子端心头的火气霎时消了大半,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只想将女儿抱在怀中好好哄哄。
可目光一转,落到旁边垂着头、手还悄悄抠着腰间玉佩的阿晓身上,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阿晓这小混蛋,整日里调皮捣蛋,整日里给玥儿教些不着调的,还把他素来乖巧的女儿带得跟着胡闹,真是该好好教训一顿!
“阿晓,今日逃学的课业抄写三十遍,下次再敢逃学,朕非得打你板子,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儿子知错了。”
文子端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边境的军情急报还压在案上,哪有功夫跟这混小子纠缠?
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好嘞!” 阿晓如蒙大赦,忙不迭应了声。
父皇最重视子女教育,从前他不认真听课,直接被打了手板,还罚抄了课业。
这次还带累了妹妹,他还以为这次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没成想父皇竟只是罚抄课业,竟是逃过了一劫。
文子端若是知道他这般想法,定会冷哼一声,挨板子?那才是最轻巧的惩戒。
若是真动了气把人打坏了,不说落得妻子和长子的埋怨,说不得还会吓到年幼的小女儿。
再者,这臭小子若借着 “受伤” 的由头,光明正大的逃学,反倒让他落个理亏的境地,还不如多罚他些课业。
阿晓行过礼后,立刻蹦了起来,拉着妹妹就往外跑。
文子端离开前瞥见阿晓得意的模样,心里立刻给他记了一帐。
他此刻无暇管教他们,反正账是记了,日后,他总有空闲时候,这账总有一日是要和他算一算的。
待殿内恢复安静,文子端的目光重新落回案上的急报,眉宇间的温和霎时褪去,只剩下满脸的凝重和帝王的威严。
他即刻起身,吩咐内侍传召文武百官,谋划平叛事宜。
这边阿晓刚拉着妹妹出来,温辞身边的婢女流筝早已候在殿外,“两位殿下,皇后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