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几方人齐聚县衙公堂。
李云溪率先看向萧扶云:“你之前有过婚约?”
萧扶云瞥了王家众人一眼,认真的回答:“没有!”
随后,李云溪继续问:“钱师爷,你是怎么与王家谈的?”
一看到李云溪扛着捂上嘴的王家姑娘,钱师爷就知定是宅子惹的事,但他冤枉!
他心里苦,王大人可是萧老太傅的妻弟,若说他对李云溪是怕,对萧老太傅是打心底的尊敬,怎会干出胁迫威逼之事?
“王大人,你自己说,我...我可有难为你?我有强迫你们搬?我提了好几个法子,若你想搬,搬到城南,城南那地方,我不说你也清楚,位置有多好,若你们不想搬,我也没强迫呀!”
“王大人,这两人可有说谎?”
王大人:“没有!”
“王大人,我们两家可有过来往?”
“没有!”
于是,李云溪冷眼看向王姝欢,“至于强逼你嫁入我们家,更是无稽之谈,我哥见到女子凑他跟前,恨不得一竹竿打死,我娘早歇了他成亲的心思。
话到这里,王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瞪了孙女一眼,咽下满腔怒火,转头略带歉意的说:“李姑娘,孙女年幼,听信馋言碎语,闹出这等荒唐事,望李姑娘莫与这等蠢人计较。”
李云溪抬手,一衙役见状,扯开王姝欢嘴里的布料。
布料一取,王姝欢朝地上呸了一口,抬手指着在场的人,破口大骂,“你们通通都在说谎,明明是你,你要拆我的院子,明明是爹让我嫁给李家那傻子,你们沆瀣一气,串通好了的,还有你!”
“你,整日混在男人堆里,你还有脸嫁给萧...”
“堵上!堵上她的嘴!快点!堵上!”
王大人气得青筋直跳,这孙女真是被惯的无法无天,口无遮拦,无半分礼数,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扶云此时走到李云溪身旁,垂眸掩盖眼中怒火,“我从未与你堂姐有过婚约,叔祖也从未提过,李姑娘是我未婚妻,若日后你再败坏她名声,萧王两府不必来往,若你不喜这里,大可以离开!”
“呜...呜...”
看着王姝欢眼中的滔天恨意,李云溪只觉莫名其妙,她哪来的恨意?但她觉得不需要明白,看向一个劲解释的王大人,“你带她回去吧,再有一次,她...以及你们!自个准备坑,我杀人没有埋人的习惯,只喜欢烧了肥田。”
闻言,王大人心一惊,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老夫..老夫定会严加看管...带走!”
很快,王家人走了。
钱师爷抿了抿唇,抹掉额头的汗,这天真是热,“姑娘,萧公子,我真没强迫王家,真的没有。”
“呃...没有就没有吧,去把舆图拿来,我们重新选个地方,不拆他们的屋,我们多设几个粮仓。”
“是!”
钱师爷应声离去,边走边在心里嘀咕,换成他,早偷摸使绊子,李姑娘有时太优柔寡断,这种人,难道不该打死?
突然,钱师爷脚步一顿,抬头望着天,烈日炎炎,直直望着也没那么刺眼,他得想个办法,逼一把...
城东、南城,西城有一些空屋,却是分散开的,面积也不大,最多修三个粮仓,李云溪不太满意,目光落在城北,她不想破坏试验田,指着旧城墙那片区域,“这里住的人多不?”
钱师爷沉默片刻,“人倒不多,但这里有个湖,连着地下水,怕不好修建。”
这个湖,她当然知道,湖底好多冤魂呢,但李云溪没打算动湖,“我想将老城墙扩宽,中间做空存粮,这样,是不是比我们占地修粮仓要好很多?”
萧扶云一愣,随即看向舆图,大脑飞快运转:“这主意不错,但一定要保密,不然城墙怕是不安全,挨着城东的旧城墙本就坍塌了,那一片好像都是空屋。”
钱师爷点头,叛军冲进城,第一波受到伤害的是城东,几乎十不存一,“要不,先找杨老问问?”
李云溪起身,“嗯,萧四你去问问杨老。”
“嗯,李姑娘,我们走吧!”
钱师爷跟着起身,“我送两位。”
三人刚走出县衙大门,后方传来几道刺耳的尖叫,李云溪猛地回头,“听到了吗?”
钱师爷努力嗅了嗅,“嗯,听到了,而且...什么味,好臭!”随即看向门口的衙役:“有粪车经过?”
“没有!”
钱师爷皱眉,这...分明是粪车的味呀!
李云溪捂紧鼻子:“走吧!”
“嗯!”
两人刚走几步路,就见王姝欢披着头发跑来,身后还有几位侍女在追赶。
“还说不是你,你这卑鄙无耻小人,我都关了禁闭,你竟找人泼粪!你还不如杀了我...啊...”
她身上的味,让李云溪忽略她的话,拽着萧扶云后退几步,皱着鼻子上下打量着她,这是掉进粪坑了?
“姑娘!姑娘,我们快回去,不然老太爷又要罚你!”
“我不回!”话落,王姝欢猛地冲向李云溪。
李云溪瞳孔一缩,草,她是想拉自己一起臭吗?急忙抓起萧扶云的手,往墙上跃去,她倒是稳稳站在墙上,可怜萧扶云,魂在地上,身子飞在半空,若不是荒一及时现身,大概..嗯...
“怎么回事?萧公子,你没事吧,王大人呢?你们愣着干啥,还不把人带回去?”
此时,王鸣安跑来,抓着王姝欢的手,想带她回家,“妹妹,跟我回家。”许是味道太香,他受不住呕吐起来。
“我...呕~~”
现场有些慌乱,萧扶云满脸通红,似乎受不住,蹲下身子咳嗽起来。
李云溪被这几股混合味,刺激得小脸皱成一团,这么刺激的场面,她此生难忘,“荒一,扶好你家主子,我先回了!”
李云溪压下翻滚的胃,快速朝前方跃去,才走过两处宅子,就听到黄秋辰的声,她侧头望过去,人群中,有一红色发带特别耀眼,顿时想起王姝欢刚刚的话,也想起陈氏曾说过,有段时间,家门口粪味十足。
所以,这事,是李云泽干的?
不不不!一定是黄秋辰干的!
她哥那脑子,只装了米和肉,怎可能干出这种事?
诸多思绪只在一瞬,身后的尖叫声,让她选择快跑回家。
足足洗了三道澡,李云溪才来到暖阁。
这处暖阁连通二进院的东厢房,开门则是小花园,陈氏特意搭建的,她平日带着人,绣花织衣,顺便盯着儿女。
“从瑶,弄好了吗?”
从瑶抬头,“姑娘,等我二刻钟,我核对一次。”
“嗯!”
李云溪一边喝着茶,一边回想下午的事,于是问陈氏:“娘,慈幼院是哪些人在教书?”
如今的慈幼院,兼顾县衙学堂,毕竟免费教识字,除了孩童,城中大人也会抽空去学。
“你三叔和县衙的王文书,还有一个举人。”
李云溪惊讶:“还有举人?”
“是呀,就是你哥去茶山镇送亲的赵举人家,担心难民作乱,去年他们一家就搬回城里住。”
李云溪点了点头,三叔和王文书她接触过,比较熟悉,两人其他不谈,品性还是比较端正,自不会教出如王姝欢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不然...呵..本身就是孤儿,若性子拗的话,怕很难生存。
“姑娘...我做好了,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