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擂,当天。
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酒店的窗帘,照进了房间。
盘膝而坐,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未曾动弹分毫的沈飞,缓缓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唰!”
两道如同实质一般的璀璨金光,从他深邃的瞳孔之中,一闪而逝!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竟然如同利箭一般,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白色气浪!
此刻的他,与两天前,已然判若两人!
他身上所有的内外伤势,不仅已经痊愈如初,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他的皮肤,变得如同初生婴儿般,光洁如玉,细腻如瓷,其中隐隐有宝光流转!
他整个人的身体强度,更是突破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限,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境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每一颗细胞,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沈飞缓缓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站起身,只是随意地,轻轻地,握了握拳。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空气被瞬间捏爆的音爆声,骤然在他掌心响起!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浩瀚如海的恐怖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望向了城郊的方向。
他用一种如同在宣判死刑般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战戈。”
“你的死期,到了。”
……
今日的武道台下,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几乎所有花城有头有脸的武道世家和门派,都派出了代表前来观战。
战家的观礼区域,人声鼎沸,气势高涨。
战家的家主,战雄,正满脸傲然地端坐于太师椅上,接受着周围众人的恭维与吹捧。
而在他身旁,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战戈,更是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与残忍。
与战家这边的热闹非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冷家那片愁云惨淡,死气沉沉的区域。
冷珊珊搀扶着父亲冷锋,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那颗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万众瞩目,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
一道挺拔而孤寂的身影,从远处,不疾不徐地,缓缓走来。
他没有带任何同伴,也没有任何助威的声势。
他就那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进了这片充满了杀气与敌意的修罗场。
来人,正是沈飞。
战戈看到沈飞竟然真的敢孤身一人前来赴约,脸上那残忍的笑容,越发狰狞!
他一个纵身,便如同猛虎下山般,稳稳地落在了那座巨大的青石擂台之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缓缓走来的沈飞,用一种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对着全场,朗声喝道!
“各位花城武道界的同仁!朋友们!”
“今日,我战戈,在此设下生死擂,并非是我战家恃强凌弱,而是为了清理门户,维护我花城武道界的规矩!”
他猛地伸手,指向正一步步走上擂台的沈飞,厉声指控道:“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他勾结我那不守妇道的未婚妻冷珊珊,狼狈为奸,偷学了我们冷、战两家从不外传的祖传绝学——锁龙擒拿手!”
“此等行径,乃是武林大忌!人神共愤!”
“今日,我战戈,便要在此,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亲手废掉这个窃贼!以儆效尤!以正视听!”
战戈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颠倒黑白,引得台下许多不明真相的武者,都纷纷对着沈飞,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
远处,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内。
林清雪正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由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直播画面。
当她看到沈飞那孤身一人,直面千夫所指的背影时,那双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另一边,天梦珠宝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
苏梦涵也同样在看着这场直播,她那双美丽的狐狸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担忧。
而在武道台下那混乱嘈杂的人群之中。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巨大墨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倩影,正混在其中。
她看着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双手紧紧地合十在胸前,口中不停地低声呢喃着,仿佛是在祈祷。
她,正是偷偷从外地赶回来的,安琪儿。
……
擂台之上。
沈飞没有理会战戈那番慷慨激昂的“罪状陈述”,也没有在意台下那些充满了敌意的目光。
他只是平静地,在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生死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龙飞凤舞,锋芒毕露!
“很好!”战戈见状,狞笑一声,“小子,看来你已经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
“那就……受死吧!”
话音未落!
战戈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朝着沈飞猛冲而来!
他右拳紧握,浑身的肌肉都高高鼓起,青筋暴起,一股刚猛无俦,仿佛要将山岳都给一拳轰碎的恐怖气势,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裂山拳!”
这是战家的成名绝技!以至刚至猛,无坚不摧而闻名!
战戈这一拳,更是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拳风呼啸,卷起阵阵烟尘,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给彻底撕裂,彻底摧毁!
台下的众人,看到这一拳的威势,无不骇然变色!
所有人都认为,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沈飞唯一的选择,就是暂避锋芒,利用身法与之周旋!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擂台之上的沈飞,面对着战戈这足以开碑裂石的全力一击,竟然不闪不避!
他就那么静静地,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
仿佛根本没有将战戈这毁天灭地的一拳,放在眼里!
就在战戈那硕大的拳头,即将要狠狠地轰在他胸膛之上的瞬间!
沈飞动了。
他只是缓缓地,轻描淡写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掌,随意地迎了上去。
那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轻柔,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就仿佛,不是在迎接一记足以致命的杀招,而只是在拂去一片飘落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