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眼前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域,与楼下大厅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而肃穆。
一排排整齐的工位后面,是几间独立的秘书办公室。
听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几位正在埋头工作的秘书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
当看清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时,她们脸上掠过与楼下大厅众人如出一辙的震惊。
几人立刻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恭敬地垂首。
“二爷。”
声音不高,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
傅靳年并未停下脚步,依旧牵着楚绵的手,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方向走去。
周勤上前一步,对着为首的首席秘书问道:“傅总在办公室吗?”
首席秘书连忙回答:“傅总刚开完董事会议,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她的声音保持着职业的平稳,但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不敢直视傅靳年的拘谨,还是泄露了几分紧张与激动。
毕竟,这位传说中的傅家二爷,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傅氏集团总部了。
更何况,是以这样……
能够独立行走,还牵着一位绝色佳人的姿态出现。
周勤得到肯定的答复,便不再多言,快步跟上傅靳年的步伐。
楚绵被傅靳年牵着,走在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上,高跟鞋踩上去,几乎听不到声音。
两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将大半个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傅靳年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隔绝了内外。
傅靳年直接抬手,覆盖在冰凉的门把手上,轻轻一转。
“咔哒。”
门应声而开。
宽敞奢华的办公室内,临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
傅行正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流利标准的英语从他口中清晰地吐出。
听到开门声,傅行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傅靳年,以及他身旁牵着的楚绵时,傅行脸上显露出明显的讶异。
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抱歉,具体事宜稍后再谈,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在桌面上。
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傅行快步走了过来。
“靳年?楚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上,笑容深了几分。
“大哥。”
傅靳年淡淡开口,算是打了招呼。
楚绵也礼貌性地颔首:“傅总。”
“叫什么傅总,跟靳年一样,叫大哥就好。”
傅行摆摆手,显得很是随和,“快进来坐。”
他侧身让开位置,同时扬声对外面的秘书吩咐:“Linda,泡两杯最好的大红袍进来,再给周特助准备一杯咖啡。”
傅靳年拉着楚绵,径直走向待客区的沙发,将她按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
他将手杖稳稳地靠在沙发扶手上,然后,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楚绵的腰侧,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腰间那条精致的皮质腰带。
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低沉:“不用麻烦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正准备去泡茶的首席秘书Linda闻言,动作一顿,有些为难地看向傅行。
傅行却笑着道:“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喝杯茶?多坐会儿,我正好也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他对Linda点点头:“去吧。”
“是,傅总。”
Linda这才转身,恭敬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周勤也很有眼色地跟着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傅靳年、楚绵和傅行三人。
傅行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目光在傅靳年和楚绵之间转了转,特别是留意到傅靳年放在楚绵腰间的那只手,以及他不自觉把玩着对方腰带的小动作。
那是一种带着独占意味的亲昵。
傅行心头微动。
看来,他这个一向清冷寡情的弟弟,是真的栽在楚六小姐身上了。
而且看样子,楚六小姐对靳年,也并非全无感觉。
想到这里,傅行内心深处是为傅靳年感到高兴的。
这个弟弟,自十二年前那场车祸之后,整个人就如同被冰封了一般,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
他承受了太多身体和心理上的痛苦,背负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和秘密。
楚绵的出现,就像一道光,虽然未必能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但至少,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温暖,让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楚绵确实是靳年的救赎。
收敛起心头的感慨,傅行脸上露出调侃的意味:“我说你啊,真是稀客啊,八百年不踏进公司一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还带着弟妹一起来视察工作?”
楚绵听到“弟妹”这个称呼,眼睫微动,没有反驳。
只是心头也确实好奇傅靳年此行的目的。
傅靳年未理会傅行的调侃,他依旧垂着眸,视线落在楚绵腰间的皮带搭扣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他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搭扣,声音低沉,带着冷意:
“之前电话里让大哥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傅行的表情瞬间收敛了调侃之色,变得有些微妙。
他自然记得。
不久前傅靳年在电话里,让他去查清楚,关于他和白家大小姐白萋的联姻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行下意识地看了楚绵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是否合适。
傅靳年像是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抬起眼帘,漆黑的瞳仁望向傅行,语气平淡无波:“大哥但说无妨。”
他的目光又转向楚绵,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意思很明显,他对她,并无隐瞒。
楚绵迎上他的视线,平静地回望。
傅行见状,也不再迟疑,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脸上恢复了商场上惯有的沉稳,只是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凝重。
“查清楚了。”
他缓缓开口,“你和白萋的婚事传闻,确实是妈和白家那边私下接触了。”
“具体来说,是妈和白夫人,也就是白萋的母亲,她们两人直接敲定的意向。白家那边,态度很积极。”
傅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白家这几年的发展,大不如前了。若不是白萋个人能力确实出众,在国外将家族的部分产业打理得还算有声有色,勉强维持着颜面,恐怕白家现在连京城四大家族的门槛都摸不到了,顶多算个二流豪门。”
楚绵静静地听着,心头掠过一丝明悟。
原来傅靳年今天带她来傅氏,主要目的是为了这件事。
她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观察着身旁男人的反应。
傅靳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但楚绵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几分。
他捏着楚绵腰带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力道有些大,硌得楚绵微微蹙了下眉。
他似乎察觉到了,力道稍松,但并未移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