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勋皱着眉头看着章清婉。
他要对这个女人失去所有耐心了。
“行了，”他打断这暗流涌动的气氛，“章清婉，你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了。”
“明勋，你怎么凶我，我的意思是……”
“够了。”
章清婉还意犹未尽地“哼”了一声
虽然心里很不爽魏明勋凶她，但在谢止盈面前她可不想表现出他俩关系不好的样子。
“好啦明勋，虽然说谢总在这儿，但你也别这么凶嘛。”
听见章清婉又在这儿胡言乱语，魏明勋直接懒得理她了。
谢止盈也没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
看着那份名单，手指在林总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
第二天，演示的当日。
章氏集团的演示厅外，空气有些凝滞。
魏明勋、谢止盈和章清婉三人并排站着，没人说话。
魏明勋伸手理了理领带的结，颈口感觉有点勒。
章清婉背挺得笔直，嘴角挂着练习过的弧度，只是站久了，脸颊肌肉有点发酸。
她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了瞥身侧的谢止盈，对方安安静静的，仿佛只是来旁观一样。
谢止盈确实很安静，只是偶尔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
“人到了。”魏明勋声音压得很低。
入口处，一行人簇拥着走来。
为首的正是分管城市文化发展规划的李副局长，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
旁边那位稍显年轻，西装笔挺，气质更显锋锐，应该就是那位新上任的张主任。
他步子迈得不大，却像是在丈量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魏明勋立刻迎了上去，步子迈得又快又稳，脸上热络。
“李副局长！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咱们西城区这个VR项目，多亏您一直关照！”他伸出手。
李副局长笑着握住，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魏总太客气了。这个项目，上面很重视，都盼着能做出点新气象。”
他转了转身，介绍道：“这位是文化部门新来的张主任，对VR技术也很关注。”
“张主任，久仰大名！”魏明勋转向张主任，笑容不减，再次伸手。
张主任只是略一点头，手虚握了一下就松开，声音没什么起伏：“魏总，听过。希望能看到些真东西。”
这话有点硬。
章清婉连忙跟上，声音刻意放柔了些。
“李局长好，张主任好！我是章氏的章清婉，负责这次演示的安排。里面请，都准备妥当了。”
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试图引导人群往里走。
魏明勋没让她占了主位，脚下不慢，依旧和李副局长并肩，话头自然地转向项目的具体内容、技术难点和预期效益，三言两语间，又成了他主导场面。
谢止盈落在后面几步，视线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很快定在角落。
林总和陈董正坐在那儿低声说着什么。
她朝着那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嘉宾们各自找了位置坐定，演示厅的灯光应声而暗。
章清婉站在侧前方，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准备开场。
巨大的屏幕亮了起来，西城区的虚拟三维轮廓缓缓转动，配着一股科技感的背景音乐。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才起了个头。
屏幕上的画面，没一点预兆，卡死了！
刚才还流畅旋转的古建筑模型，猛地一顿，接着就是疯狂的跳帧，画面扭曲、撕裂。
“滋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炸开，背景音乐也跟着断了。
整个演示厅里，霎时间安静得可怕。
几秒钟后，底下的人群开始骚动。
“怎么回事？”
“机器坏了？”
“这搞什么？偏偏这时候出问题？”
议论声越来越大，疑惑和不满在空气里弥漫。
李副局长脸上的笑意收敛了，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旁边的张主任依旧没什么表情，身体向后靠了靠，手指在扶手上无声地敲着。
章清婉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转过身，几步冲下台。
“谢止盈！怎么回事？！技术不是你负责的吗？！”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又急又慌，全是责问。
谢止盈眉头锁得很紧，根本没看章清婉，对着耳麦飞快地下着指令，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得噼啪作响。
她神情是严肃，但一点慌乱的意思都没有。
会场后排，光线昏暗的角落里。
章承轩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气。
闹吧，闹得越大越精彩。
章清婉这个蠢货，还真以为自己能撑得起场面？
这次演示要是搞砸了……哼!
“到底行不行啊？等半天了！”终于有嘉宾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
就在这乱糟糟的当口，魏明勋反倒很镇定。
他心里早有准备，事情不会这么顺当。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种能搞事的机会？
他几步走到台前，拿起备用话筒，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稍安勿躁！”
“演示出了点小小的技术故障，只是个小插曲。”
他语气听着挺轻松，带着掌控局面的派头。
“我们的技术团队非常专业，正在紧急处理。请大家放心，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请大家相信我们清远和章氏的能力与诚意。这次的VR展示，绝对会给大家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体验。”
说完后魏明勋下了台，动作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周亦安，能听到吗？”
“能的魏总。”
“有人搞鬼，尽快查明原因，处理掉。”
在另一栋楼的监控中心，周亦安正地盯着眼前的多屏监控，听到魏明勋的呼叫，立刻应声：“收到魏总。我正在看，马上排查！”
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一行行代码和数据流在屏幕上闪过。
旁边谢止盈也顾不上章清婉的指责，正全身心地在自己的控制台上忙碌。
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报错信息，嘴里还在快速地跟耳麦里的人沟通着什么，也在从现场进行初步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