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猩红刺目的鲜血猛地从杨婆婆口中喷出,染红了她身前的衣襟。
她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程妙颜,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下一秒,她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妈!”
“老太太!”
“奶奶!”
周围残存的杨家人见状,顿时发出一片惊呼,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
然而,程妙颜只是冷冷地一挥手:“吵死了。把他们,全部带走,处理干净。”
黑衣人立刻上前,粗暴地将那些哭喊挣扎的杨家人全部制服,拖了下去。
偌大的杨家宅邸,转眼间只剩下程妙颜和她带来的手下,以及满地的狼藉和血腥。
这一夜,江城的风,似乎都带上了血的味道。
注定是个让无数人彻夜难眠的腥风血雨之夜……
……
第二天一早。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杨家在一夜之间从江城彻底消失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人去楼空,核心成员或死或失踪,旁支被连夜驱逐,产业被迅速瓜分查封……
如此雷霆手段,如此干净利落,让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为!
而能在江城做到这一步,且有动机这么做的,除了那位新晋崛起的江先生,还能有谁?!
杀鸡儆猴!立威!
所有曾经或明或暗得罪过江川,此刻都如坐针毡,如临大敌!
他们深刻地意识到,江川这是在用杨家的覆灭,向整个江城宣告——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一时间,江城上层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
市中心医院,高级病房内。
凌玉正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勺温热的白粥,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凌父嘴边。
她的动作有些生疏,但脸上却带着一种刻意讨好的顺从。
经历了昨晚的惊魂,尤其是江川那通杀气腾腾的电话,凌玉早已将自己那点可怜的骄傲和任性,全都收敛得一干二净。
现在,她只想保住自己和父亲的命。
凌父脸色依旧苍白,断掉的胳膊还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眼神中充满了屈辱和挥之不去的恐惧。
他沉默地张开嘴,任由女儿喂食。
病房内的电视正开着,播放着早间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深夜,我市知名企业杨氏集团发生剧变,其家族成员在一夜之间离奇消失,旗下产业已被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具体原因……”
“啪嗒!”
凌玉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白粥溅了一地。
父女二人同时抬头,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那段触目惊心的新闻播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杨家……消失了?
一夜之间?!
“是他!绝对是他!”
凌父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惊怒交加的光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江川!又是那个小畜生!他好狠的手段!这是在杀鸡儆猴!这是在警告我们!”
凌玉更是吓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怎……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快?”
凌玉慌了,眼珠四下乱转。
她深呼吸,放下手中的粥碗,抓住凌父的手。
“爸,这江川绝对不简单,我们不能再跟他对着干了,他就是个疯子,我们斗不过他的!”
“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不,我们亲自去找他。跟他说点软话,服个软!就说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绝不敢再有二心!”
“只要能保住命,受点委屈算什么?”
凌父脸色阴沉,甩开凌玉的手:“你着什么急?当时不是说了要给我时间回去找证据吗?”
凌玉极了:“爸,你别装了,你哄哄江川可以,我是知道你的啊,你怎么可能还需要回去找证据?”
“你别老糊涂了,眼下这个情况,保命要紧啊!”
凌父被凌玉这么一说,越想越气。
断臂处的疼痛似乎都被心头的暴怒和屈辱盖过。
他猛地甩开女儿的手,“住口!那是杨家自己不争气!我凌啸天纵横商场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唾沫横飞,仿佛声音大就能掩盖内心的虚弱。
“他江川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毛头小子!仗着有几分蛮力就敢如此猖狂?!他以为灭了个杨家就能吓住我凌啸天?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这口气,我咽不下!这奇耻大辱,我一定要让他百倍奉还!”
“我说白了,我不信他江川真能控制我们的走向,我现在只是暂时留在江城,等我回了京城,他还能奈我何?”
看着父亲这般执迷不悟,凌玉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百倍奉还?爸,你拿什么还?”
“我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你以为江川灭掉杨家是做给谁看的?就是给我们看的!他就是在警告我们,再敢轻举妄动,下一个消失的,就是我们凌家!”
“他不一定能做到在商业上碾压我们,可他要是想让我们所有凌家人消失,死无葬身之地,以他昨天那个身手,他完全可以做到!”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残酷的现实。
“你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他动手,光是这份恐惧和不甘,就能先把你耗死!还是生不如死!”
“你……”凌父被女儿这番直白到残忍的话语噎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那句“生不如死”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瞬间想到了杨家那些人的惨状,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心里……真的慌了。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可逃的恐慌。
一直以来支撑他的骄傲和自信,在死亡的阴影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见父亲终于有了动摇,凌玉不再多言。
多说无益,现在必须行动。
她深吸一口气,将还温着的粥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
“爸,你先休息。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她的声音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我再试一次。希望能求他……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