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锡说：“孟春还想再杀你一次，但我赢了。”
何乔云甩动鱼尾，她居高临下看着骨兽。“余从未将你视作过对手。替身还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你不是个好替身。”
“当事人不在都能吵成这样。难怪帝后不放心。”蓝苍岚彻底不装，他脱去伪装，手上的翠笛变成了巨剑。剑身上缠绕着蓝色的天火，也就是天火在燃烧着潭水。他挥动巨剑，剑身所到之处皆被天火覆盖。
这个被禁制所限制的潭太小了，哪怕何乔云能看到未来依然很难躲过每一击。
说起来莫生祭还不知道苏言锡的神迹是什么。他们老司主们都极少使用神迹，也都很少提到神迹。
“苏言锡的神迹是投影，能投射感情到他人身上。比如怜悯、恐惧。”瑞炽说。他为了维持禁制很少说话。“难怪莫倾焕不常动手，他有蓝双焱、蓝苍岚和莫倾煜确实用不着亲自动手。”
莫生祭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现在不是时候。“杀了她，然后再来商量后面的事。”
“商量？你死我活的事怎么商量？”瑞炽依然没动，“我只走开了一会，你就倒向他了？”
“那你为何要走开？”说实话莫生祭对他为何要离开并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你对我同他们三眼真理对天下爱有什么不同吗？”
“你是说莫倾焕对你同你的预言无关？”
“那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既然放弃了，那便用不着现在再说这种话。”莫生祭看着蓝苍岚又是一剑刺出，禁制猛然震动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没时间了，杀不杀？”
“何乔云会吞天蔽日的法术，很难杀。”
“说什么吞天蔽日。”莫生祭抬头，“这片天空原本就已什么都没剩下了。”
“好，那就杀。”瑞炽身下的影子中探出一个披着黑影的鸟头。“蓝苍岚这击结束就开盒。”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潭水之中。只见何乔云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动作异常敏捷，仿佛水中的鱼儿一般灵活自如。
然而，尽管她的身手如此矫健，却很少主动发起攻击。大多数时候，她都只是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的攻势，或者利用周围的环境进行防御。
偶尔，当她不得不进行反击时，她的攻击也显得颇为顺势而为，缺乏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爆发力。这样的攻击虽然能够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但对于像蓝苍岚这种程度的对手来说，恐怕很难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与蓝苍岚相比，何乔云的攻击力显然要逊色不少。蓝苍岚的攻击往往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一旦被他击中，后果不堪设想。而何乔云的攻击，虽然也有其独特之处，但在威力上确实无法与蓝苍岚相提并论。
莫生祭担心何乔云在等待一个时机。
禁制中的潭水已然被天火烧得所剩不多。两人的位置已经几乎高不了地面多少。何乔云还在等待什么？离了水，鲛人灵活的优势也会消失殆尽。
莫生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虹国。虹国的谜团至今没有解开，那场充满了整个虹国的白雾究竟是谁的术法。
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一如当时的白雾。
就在莫生祭想要阻止瑞炽解除禁制的那一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如汹涌的波涛般猛地向她席卷而来。这股热浪来势汹汹，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雷霆万钧一般。这阵巨大的爆炸所产生的强大冲击波，犹如一只凶猛的巨兽，毫不留情地将莫生祭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她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无助地飘荡着，最后狠狠地撞击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这猛烈的撞击让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此时对于莫生祭来说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她惊恐地发现，原本充盈在这片空间中的神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急速消耗着。神力是她施展神迹的根本，但现在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地流逝着。
莫生祭只觉得眼前发黑，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拼命地想要撑起身体，靠在树干上试图重新站起来，但她的四肢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起来。”最后还是莫倾煜一把将她托起。“你那有瑞炽和蓝苍岚两个人，结果还让你被炸飞？”
“大哥。”莫生祭眼前还是模糊地看不清，她攀着莫倾煜。“何乔云呢？”
“放心。他俩没问题，不会让她再次跑掉。”
“她为什么要跑？这是梦，她应该很清楚，跑是跑不掉的。”
莫倾煜沉声想了一会，“她在找梦主。”
“所以她才没有主动攻击，而是一直拖延时间。在这里她是劣势，但出去就不同了。她与公主的瞬间调换了命运，‘空’能保她找到破解之法。”莫生祭用力甩着脑袋想让自己尽快清醒。“绝不能让她离开。”
莫倾煜却没有那么担心，“着什么急？该着急的是储帝，他既然站在幕后，这就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万一呢？”
“那就等下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他撑在巨斧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次等了三千年，再等一个三千年就是了。”
莫生祭差点忘了，对他来说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你觉得还能等到下一个辰幽公主？”
“那就更容易了。”莫倾煜摊手，“那三个疯子会不停制作替代品。焱儿的魂魄绝无可能会归于钟树，他们会找到办法。”
“那你呢？”
“我？我就更无所谓了。她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特殊？”
这是谎话，莫生祭不知他为何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重要的是她知道这是谎话。这意味着莫倾煜也会出手。
“我们回去。”莫生祭拉着他说：“不能只让他俩面对何乔云。”
“如果他俩都不够，那这世上便几乎无人能杀她。”莫倾煜神情冷漠，他似乎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