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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这,你这,不是我不帮……”郑大娘为难道。

“嫂子,那是为何?”

李力这个人吧,平日过得糙,人情世故也不爱深究,放在小树娘俩身上的心思却很细。

那晚得知女娘愿意,他的心就跟春风卷衣裳一样被吹得鼓涨,回家的脚步又轻又快,心情几欲飘上天。

这事只能藏在心底自己咂摸,半点也不敢对人透露。

两人定下是一回事,若想名正言顺长长久久,礼数还得按规矩来。

先找村里人上门探话,再找媒人上门提亲定日子,最后迎娶回家,这才合规矩。

原本他想省去上门探话……那啥,话他自己探好了。

打算直接找媒婆。

媒婆嘛,他想起当初同桌吃喜酒的孙媒婆,则小子和林家兄弟的亲事都是找她,应当错不了。

李力走上接亲路,到了荒地附近遇到村民问这是去哪儿,他心情好,难得扬起个笑脸,和颜悦色去找郑屠户家有点事。

和村民错身瞬间他突然转念一想,不行啊,省不了。

若他是个外乡人,直接请媒婆上门提亲倒也不奇怪,可两人一个村,其中一位还容易被人嚼舌根,寡妇出嫁……村民好事爱打听,若没个知情人作证,就怕往后被人添油加醋乱传。

他站在原地迟疑一瞬,最后仍是往郑家走,这回找郑家嫂子去了。

郑大娘“嗐呀”一声道:“我便直说了吧,时间太短!你算算看,才过去一年,我再上门不是讨人嫌嘛。”

现在成了,不讨人嫌……李力壮实的大个子缩手缩脚,在郑家堂屋安分坐着,一边听一边分神在心里默默说道。

“你俩若是能一起过日子,真挺好。方素身子弱,可家中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儿子也教得好;你身子康健有一把子力气,遇事能顶能扛,到时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最好不过了。”

李力听得狂点头,没错,没错。

郑大娘没看他,只望向院外叹气:“可这事不好说啊!母子俩虽靠租田只能勉强糊口,但人家有屋子住,如今还有织布手艺挣钱……上回没成,这次更没把握啊。”

粥粥和素娘小树关系挺好,这一趟去了,若把人惹恼,两家将来怎么来往?

她是有一点点私心的。

“嫂子你信这一次,这一趟许是能成。”李力克制住全盘托出的想法,谨慎说道。

“她不愿意的话,我再信你又有啥用。”郑大娘转头看李猎户。

她愿意啊!

嗐,李力陷入有口难言的无力感里,挠头苦恼,冥思苦想如何再劝劝。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院外传来欢笑声。

从堂屋望出去,刚遛完狗的孟辛回家了,正站在院门外喊黑豆和豌豆坐下,住附近的唐观峰得假回家,这会儿陪曼姐儿散步路过,身边还跟了个胖妞。

两大一小有说有笑地停下逗狗。

再一看身边的李猎户,孤零零的,也在好奇往外瞧。

难得他诚心又执着,郑大娘长叹一口气,思忖半晌后下定决心:“我再跑一趟吧,张嘴问一句的事,成了那就是一件美事!不成,她恼了再说。”

李力精神一震,当即站起身来郑重说道:“多谢嫂子。”

“哎呀你先别谢……坐下坐下,快给我说说,这次上门有哪些诚意的话要我转达……”

这日,山脚的猎户哪儿也没去,一门心思在自家门廊前来回踱步,不知怎么竟有点紧张。

他没等太久,正午阳光灿烂之时,郑家嫂子上门了,一口气没喘匀呢,她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朝人招手,脸上喜气洋洋笑骂道:“哎呀、哎呀,你个老小子,真叫你给说中了。愣着干啥,该找媒婆上门提亲了!”

虽是意料之中,可李力被郑大娘欢喜的语气感染,心中阵阵激荡,咧着嘴忍不住一再追问:“嫂子,是愿意的吧,是不是愿意的?”

“是!是愿意的,哎呀乐死我了,你就放心吧!”

郑大娘脸都笑麻了,气喘匀后,她一把拉过李猎户微微压低声音,正色道:“女娘给你带了话!”

“什么话?”

“到时你和媒婆上门提亲,堂堂正正见面,她有话要与你当面说!”

郑大娘想了想,慰解道,“许是有关小树和田地。我一个中间人,家事不好带话,是该你们自己当面说清楚,到时你耐心点听,不同意也别恼,好好商量……”

李力心想,入赘我都做得,还有什么事不同意?

他虚心应下:“是,是,我记下了。”

孙媒婆一身喜庆行头的身影出现在响水村时,村头大树下,各家院门口,石碾房里,池塘边等地唠嗑的村民们皆是停下话头,一齐好奇打量。

刚忙完春播,村民不由纳闷,这会儿也不是嫁娶的好时节啊,谁家提亲啊。

发现媒婆身边是山脚李猎户时,众人眼睛一亮,更是来了兴趣,哎呦,这是、这是要往哪家走啊?

张望啥呢?带牛来喝水的林成贵站在池塘边看了一会儿,匆匆喊上大黄回家,“石头,阿水!月哥儿,宁宁!”

统统喊了一遍,两个儿夫郎在后院应声。

成贵又赶牛往后院的后门走,“兄弟俩还没回家啊?”

“没呢阿爹,林淼说杏树苗要先去草市打听,再去农户家的果园子挖,没那么早回来!”武宁回身说道。

他养身子也闲不下来,一再将后院划出来要种树的地方清扫干净,不算重活,走走动动对身体好,两位长辈随他去了。

林秋在菜地里冒头:“啥事啊,喊这么急。”

坐着晒太阳的月哥儿也朝阿爹看去。

成贵“嗨呀”一声感叹,外头的人都议论纷纷了,就自家人关起门来一无所知。

他将小牛妥当关进牛棚,顺手丢了一捆草后才拍拍手说:“当初石头阿水说亲请的是同一个媒婆,人不胖不瘦,身条利索,我记得姓孙是吧?”

林秋直起身子,手上还拿着把小锄头,茫然地说是啊。

武宁月哥儿看向阿爹,也齐声说是啊。

太阳晒得舒服,大黄滚了个身。

“山脚的李猎户请孙媒婆去提亲了!你们猜是去谁家?”

另外三人瞪大眼睛,月哥儿扶住肚子侧身追问:“李叔去提亲啦?阿爹,是谁家?”

“林树家!”

武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小树?他脑子还没捋顺,就听得小爹快步走过来惊讶道:“方素啊?天呢!”

林秋菜也不种了,赶紧拉着丈夫坐下:\"这两家八竿子打不着,一个在村里不出门,一个在山脚不下山,没交集啊,竟然上门提亲了。\"

媒婆都上门了,定是托人问过了。

“我也纳闷,嘿,池塘边的人没一个猜得准!”

月哥儿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激动讨论,不由想起第一次跟石头他们几个去山脚李叔新家时,小树和他蹲在草丛除草的场景,还有秋天去找他挖柿子树苗,李叔家那块长势甚好的菜地……

他若有所思,心想或许并非没交集。

武宁呆呆听着,总觉得自己知道点什么,又一下子想不懂自己知道了什么。

晚上睡觉前他问林淼:“昨天李叔去山脚找你,是不是问请孙媒婆的事呢?”

林淼站在衣柜前换寝衣,闻言回头朝他笑了一下。

有林淼在,武宁整个人都放松了,脑子活泛起来,又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啊?好个李叔,闷声干大事呢!”

“闷声干大事,才能干成。”

武宁听完没反应,盘腿坐在床上皱眉思索,似乎在回忆,试图将蛛丝马迹串联起来,最后他“啊”长叹一声后仰倒在床上,放弃了。

猜来猜去,太难了——

林淼侧躺在他身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放松地放在身侧轻拍大腿,他先是仔细端详宁宁的肚子,而后弯起狭长眼睛好心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武宁转头盯着他看,嘿嘿一笑,点点头。

林淼咬唇露出个坏笑,立马卷起被子盖住他,两人躲在被子里小声说话。一个讲得慢条斯理毫无起伏,一个却听得津津有味惊呼不断。

“我以为小树想拜师呢,原来是想要阿爹啊!”

“小树戴的毛绒帽子和护领,原是李叔送的!我说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猎户家常见……”

“什么?那次地头见到李叔,他是打算一声不吭去挖小树家田地啊!”

……

林淼有分寸,也知道自己夫郎的性子,生怕他一嘴巴秃噜瓢不小心抖出去,说最多的是李叔和小树的往来,李叔请教的事,他一字没提。

这也够武宁震惊的。

他一把掀开被子大口喘气,呆呆盯着床帐顶,许久后突然大笑说:“果然打猎的就是牛啊!”

等半天等来这一句,林淼“噗嗤”一声笑得浑身抖动,一头埋进枕头无奈摇头。

隔壁老屋的夫夫俩也在说呢。

林磊第一反应是朝夫郎笑道:“这下好了,山脚那座新房不浪费,李叔总算能安生住着了。”

妻子儿子在家,汉子能去哪里呢,李叔总不会再去山上过野人生活了吧?

月哥儿点头赞同,沉默一会儿却是想到:“真好,小树也有阿爹了。”

小树打架那次,小阳的转述他记忆犹新,素姨和李叔成亲后,看谁还敢这么说小树。

这时林秋在门外扬声说水烧好了。

林磊让他坐一会儿,快速去厨房打了一桶热水来,沾湿布巾后温声说:“来擦擦,身上清爽也舒服些。”

“嗯。”月哥儿低眉垂眼脱去衣服,神态羞赧,脸有点红。

石头怕他在澡房打滑摔倒,身子变重后一直帮他擦身子,已经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无论经历多少次,赤裸对人时月哥儿仍会害羞,更何况他现在有点笨重。

林磊呢,总是能精准打消月哥儿的顾虑,不管是察觉后的有意,还是脱口而出的无意,就好比现在。

“还是胖一点好,”林磊的目光随着温热布巾移动,一眼不错地盯着人看,手上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又嘿嘿夸道:“软软的。”

他很珍惜帮忙擦身子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想看哪里看哪里,月哥儿不会害羞地遮起来……将来胖娃娃一来,可就没这好处喽。

月哥儿听得脸色通红,他抬眼去看石头的眼睛,入目是满眼的欣赏喜爱,他被烫到般很快避开了,心头却一片轻松,情不自禁露出个笑来。

忍不住甜蜜地偷偷嗔骂,憨子。

响水村的新鲜事被讨论得热闹,可没有一件传到周舟耳朵里。他之前还想跟爹爹打听呢,可惜周爹成日跟车外出,消息比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林家人还闭塞。

听不着新鲜事,周舟的日子也有滋有味。

“要磨多久哇郑则,我现在就想吃了……”周舟蹲在汉子身边,目不转睛盯着他手里的小石臼催促道。

郑则这几日是又喜又恼。

喜的是,粥粥终于主动说想吃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那平平无奇的烤馒头片。郑则顿时来了力气,吃!烤!看他不烤个十个八个。

恼的是,他想沾花生酱吃。

花生酱,不是花生碎。先是剥花生,炒熟花生,倒入小石臼慢慢锤碎,再磨细腻,老天爷,为了做这个东西,郑则就早上去大草棚看了一眼,回来后一直磨酱磨到现在。

“要磨好久哇小宝,我现在就累了……”郑则摇摇头,故意夹着嗓子,怪声怪气拉长声音说道。

学人精小则!周舟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起身用力踩着地面走了。

郑则朝他离开的身影看,刚想去哄,人家笑眯眯抓了好几块馒头片快步返回了,另一只手还拿着个勺子,走近又是一屁股蹲下:“让我先挖一勺吃吧!胖娃娃馋得紧。”

“胖娃娃馋?”亲爹表示怀疑。

“对呀,”周舟推开他手要往石臼里挖,理所应当道,“他馋我才饿的,谁叫你这么慢!”

郑则无言以对。

好少啊……磨了这么久才有这么点粘稠浓香的花生酱,周舟咽咽口水,珍惜地将勺子里的酱往馒头片上抹,涂满一片才停,然后张大嘴巴咬掉。

就是这一口~

抹辣椒酱和肉酱,馒头片就会被浸软,烤得再酥脆也浪费了,只有沾花生酱吃起来仍旧是焦焦脆脆,越嚼越香。

郑则干脆停下来甩甩发酸的手臂,眼见粥粥吃馒头片大口大口咬得“咔咔”响,心底终于生出点成就感。

吃吧吃吧,张大嘴巴多吃点,挑剔的胖头鱼。

拿铁10.11 23.14 今晚没有,明天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