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听松小筑。
龙浩然气得在洞府里上蹿下跳,鳞片都炸开了:“放屁!统统放屁!一群井底之蛙!正阳,听见没?他们都觉得你输定了!这你能忍?必须把那个姓陈的打趴下!让他知道谁才是书院结丹境第一!”它甚至用尾巴蘸了墨水,想在洞外石壁上写“正阳必胜”,被正阳无奈地拎了回来。
正阳盘膝而坐,神色平静,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体内混沌元液悠然流转,时而化作细微雷光,时而散发出破灭气息。他在反复推演与陈道真可能交手的情况。陈道真之名,他早有耳闻,言院长亲传,结丹大圆满,浩然正气言出法随……这些词组合在一起,代表的是同阶几乎无敌的实力。
这必将是一场苦战,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反而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他需要这样的对手来磨砺自身,检验归一道经的成果,更重要的是,赢得真正的尊重与清净。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
论道台所在的主峰,今日人山人海,比之前正阳与李牧云一战时热闹了何止数倍。各院弟子,甚至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元婴期长老,都隐在云层之中或论道台四周的阁楼上,关注着这场焦点之战。
论道台上,陈道真负手而立。他身着主院真传弟子锦袍,面容算不上极其俊美,却棱角分明,眉宇间自带一股刚正不阿的威严。周身气息圆融一体,与天地间的浩然清气自然交感,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道理所在。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台下的正阳,并无轻视,也无热切,只有一种对待值得全力出手的对手的认真。
正阳一步步走上论道台,青衫依旧,气息沉凝。与陈道真那引动天地的磅礴气势相比,他更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而内敛。
“正阳师弟,请。”陈道真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自带一股令人心折的正气。
“陈师兄,请。”正阳拱手还礼。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道真动了!他并未祭出法宝,而是并指如笔,当空一划!
“镇!”
一字出口,言出法随!磅礴的浩然正气瞬间化作一座无形却重如山岳的巨大石碑虚影,带着镇压邪祟的神韵,朝着正阳当头压下,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一出手便是“言出法随”的神通,可见陈道真对这场比赛的重视,也显示了他对浩然正气修炼到了何等精深的境界!
正阳身形急退,同时双手掐诀,低喝一声:“雷来!”
轰的一声!晴空霹雳!内五行雷力激发而出,五色雷霆如同怒龙逆天而上,雷霆之力与浩然石碑虚影悍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石碑虚影竟被五行雷力崩散,而雷霆之力也耗尽了力量,消散于空中。
第一招,平分秋色!
“好雷法!”陈道真眼中精光一闪,似是对正阳能如此轻易破去他的“镇”字诀略感惊讶。他不再试探,手中光芒一闪,一杆长不过尺半、通体如玉、笔锋闪烁着金色毫芒的毛笔出现在手中——正是异宝“春秋笔”!
“冰水相激!”
春秋笔点出,一个“水”字一个“冰”字同时浮现,水波浩荡,冷冽逼人,两种相辅相成的力量完美融合,化作一道冰水交织的毁灭洪流,席卷向正阳!
正阳面色凝重,丹田内金乌妖火被引动,一缕带着洪荒气息的暗金色火焰自他口中喷出,化作一只微型三足金乌虚影,尖啸着迎向那冰水洪流!
嗤嗤嗤!
极致的高温与冰水之力相互侵蚀湮灭,最终双双能量耗尽,消散于空中。但逸散的高温还是让论道台边缘的防护光罩泛起阵阵涟漪。
“那是……妖火?!”有识货的弟子惊呼。
“他竟能驾驭如此霸道的妖火?!”
陈道真也微微皱眉,但攻势不停。春秋笔挥舞如飞,一个个蕴含着不同道韵的古字凭空出现:
“山”字厚重,化作山岳压顶!
“风”字迅疾,卷起撕裂狂风!
“剑”字锋锐,凝成万千剑气!
“缚”字绵密,衍生无数光索!
他仿佛在以天地为卷,以浩然正气为墨,书写一篇镇压邪魔的华章!每一种道韵都纯粹而强大,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正阳将一身所学发挥到了极致!归墟之力点破山岳,破云枪意撕裂狂风,混沌元液硬抗剑气,身法如鬼魅般躲避光索……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最恰当的方式化解危机。
混沌金丹疯狂运转,不断汲取周遭灵气补充消耗,三色道纹在金丹表面明灭不定,演化混沌,若不是习得归一道经,恐怕正阳体内元液早已消耗殆尽,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超过五十招!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精彩绝伦、远超寻常结丹境的对决惊呆了。那些之前不看好正阳的人,此刻都闭上了嘴,满脸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