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坳中夜议,前路纷争起

北风如同一头狂怒的野兽,裹挟着沙砾,

恶狠狠地拍打着临时搭建的牛皮帐篷,

发出刺耳的 “沙沙” 声,仿佛要将这脆弱的营帐撕成碎片。

亮山残部齐聚在北山坳的营地中,四周一片寂静,

唯有那篝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将众人疲惫又焦虑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恰似他们此刻摇摆不定的心境。

方正身姿挺拔地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手中紧握着一卷皱巴巴的地图,

那地图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翻阅,边角已然磨损。

他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下方的将领们,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然。

“诸位兄弟,亮山虽失,但我们的志气不能丢!”

方正的声音如同洪钟,穿透凛冽的寒风,

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提议西进,直抵大武国边境。

那里守备薄弱,我们可以打着抗武保民的旗号,

重新站稳脚跟!”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营地里瞬间炸开了锅。

李盔第一个跳了出来,

他本就高大魁梧的身躯此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满脸的络腮胡如同钢针般竖起,随着他的情绪抖动着。

腰间的板斧也不安分地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仿佛也在宣泄着主人的不满。

“西进?方大哥,你莫不是昏了头!”

李奎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营地中回荡,

“西边那都是鸟不拉屎的荒漠,连口水都难找,

兄弟们去了怕是要活活渴死!

依我看,不如杀回东山,重整旗鼓!”

李奎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

顿时激起千层浪,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担忧和犹豫,

显然对西进的提议心存疑虑。

“李兄弟此言差矣!”

吴永摇着羽扇,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他神色镇定,仿佛这混乱的场面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东山地势平坦,易攻难守,朝廷必然重兵把守。

而西进抗武,既能顺应民心,又可避开朝廷的锋芒。

此乃上策啊!”

吴永一边说,一边用羽扇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让众人理解他的分析。

宋河蜷缩在角落,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那布条已经被血水染得殷红。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虚弱又诚恳的样子:

“方大哥和吴军师的想法虽好,

但如今兄弟们伤痕累累,西进路途遥远,只

怕还没到目的地,就已死伤大半。”

他的话如同在众人本就不安的心中又浇了一盆冷水,

让原本就动摇的众人更加忧心忡忡,

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一直沉默的方正突然猛地一拍桌案,

那力量之大,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大声说道:

“大敌当前,岂可言退!我们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如今这点困难就把你们吓住了?

我们亮山儿郎,何时怕过!”

方正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让众人微微一震。

然而,这短暂的振奋依然无法完全打消他们内心深处的顾虑。

方正望着争执不下的众人,心中焦急如焚。

他深知,此刻必须做出一个果断的决定,

否则人心一散,亮山军就真的完了。

他大步走下岩石,几步跨到案前,

抓起案上的酒坛,仰头灌下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浑然不顾,只

是抹了把脸,眼神中满是决绝: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他走到李奎面前,直直地盯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目光坚定而炽热:

“李盔兄弟,你忘了东山府的百姓吗?

大武国的铁骑一旦南下,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惨遭屠戮?

我们起义,为的不就是让百姓不再受苦吗?”

李奎被方正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东山府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战火中挣扎求生的模样。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嘴里嘟囔着:

“俺…… 俺只是担心兄弟们的安危,

既然大哥这么说,俺听大哥的便是。”

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方正继续说道,声音坚定有力:

“我已派人查过地图,西进途中有一座安岩城,

那里地势险要,粮草充足。

只要我们打着抗武的旗号,百姓定会拥护我们。”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宋河,意味深长道,

“而且,西进之路凶险,

有些人若是还想着逃跑,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宋河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不敢与方正对视,只能低下头,心中暗自咒骂。

他知道,方正这话分明是在警告他。

但此刻,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将心中的怨恨强压下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西进的决议终于艰难通过。

众人的情绪渐渐平复,开始为西进的行程做准备。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

亮山,这片他们曾经挥洒过无数汗水的土地,

每一寸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李奎望着远处亮山的方向,眼眶微微泛红,喃喃道:

“这亮山的一草一木,俺都熟悉得很呐。

那一个个田垄,都是兄弟们亲手开垦的,

还有那一条条水渠,也都是兄弟们辛苦挖出来的,

咋能说走就走……”

身旁的一位兄弟也感慨道:

“是啊,咱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啥都习惯了。

如今要走,还真舍不得。”

吴用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但为了兄弟们的未来,为了咱们的大业,不得不做出此选择。

待日后咱们东山再起,再回来看看便是。”

众人纷纷点头,可那不舍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

他们回望着亮山的方向,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刻在心底。

那连绵的山峦,茂密的树林,还有曾经居住过的房舍,

都成了他们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残部便拔营启程。

队伍缓缓前行,伤员的呻吟声、

战马的嘶鸣声和车轮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

在萧瑟的北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那声音仿佛是一首悲歌,诉说着亮山军此刻的艰难处境。

方正骑着马走在最前方,他挺直了腰板,

望着西方漫天的黄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他心中默默发誓:亮山的旗帜,定要在安岩城重新高高升起!

那飘扬的旗帜,将再次成为百姓心中的希望,

成为他们对抗不公的象征。

而他们,亮山的儿郎们,

必将在这艰难的西进之路上,披荆斩棘,浴火重生

队伍在风沙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不平凡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