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睨着夏清妍,将手机贴到耳边:“文先生,我们本该友好的会面被你搅黄了,可曾后悔?”
若文林森真的与安吉订婚,此刻他们本该坐在餐桌前举杯共饮。
文林森声音沉下来:“凯勒布,你到底想怎样?直说。”
男人轻笑,抬眼冷冷扫向夏清妍:“文先生,你可比安吉描述的有人情味多了,对夏小姐倒是情深义重。”
语气满是嘲弄。
文林森强压怒火,不敢激怒对方 —— 毕竟夏清妍在他手里。“凯勒布,你最好保证她毫发无损,否则我定让安吉……”
他胸腔翻涌着怒火,顾不得话语是否越界。
男人脸色骤变:“你敢?!”
隔着听筒,两人的气场同样冷硬逼人。
夏清妍闭紧双眼 —— 难道此刻不该先确保她的安全吗?
文林森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眼底的阴云竟散去几分,他笑出声:“很好,我等你。”
说罢未挂断,将手机塞给夏清妍,声音冰寒:“夏小姐,说你的遗言吧。”
她接过手机,强忍委屈听见文林森在那头说:“清妍,别怕,我马上来。” 他的声音难得温柔。
夏清妍鼻尖发酸,忽然想起另一个人。
开口时,泪水已夺眶而出:“文林森……”
“嗯?” 他屏息等待。
她咬住下唇:“告诉韩胜,别自责,别着急,我没事。”
她清楚此刻处境凶险,更明白不能激怒文林森 —— 毕竟她是唯一的筹码,而对方赌的正是文林森对她的在意。
可她满脑子都是韩胜。不知她失踪后,他会急成什么样子。
从未像现在这样,她如此渴望听见他的声音。
哪怕文林森因此震怒、拒绝施救,她也想顺从心意。
过去的回忆虽难抹去,但对她而言已只是经历。
如今再想起,竟不再那般锥心 —— 或许是因为那些画面已不再鲜活。她真的走进了新的关系里。韩胜如晨间暖阳,让她沉溺于那份依赖。
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轻嗤一声夺过手机,不等文林森回应便挂断。
夏清妍不确定他是否会传话 —— 大概率不会。
果然,文林森盯着黑屏的手机,脸色僵硬如铁,眼底翻涌着暗潮,像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
又是韩胜!
他胸口猛地一沉,仿佛真的失去了夏清妍。
这次,他知道自己再难挽回。
在他疏忽的日子里,她早已接受了韩胜的心意。
原来真的有人能取代他,走进她心里。
文林森如遭重击,心灰意冷。
怔愣片刻后,他不敢再耽搁,叫来徐丽雯:“订去东南亚的机票。”
徐丽雯眉心微蹙,立刻反应过来:“夏小姐有消息了?”
文林森郑重点头:“告诉夏家人别担心,我会安全带她回来。”
徐丽雯欣喜颔首:“明白,幸好夏小姐没事。”
她顿了顿,犹豫道:“但您要单独去?那可是凯勒布的地盘,您若毫无防备…… 何况他一直对您怀恨在心。”
文林森从抽屉里取出一件物品,眼神冷冽:“我自有后援。你联系安全局,让他们稍后送安吉过去。”
徐丽雯迟疑:“送她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说安全局未必听我们指挥……”
“他们会听。” 文林森语气冰冷坚决,“因为我要带他们去见真正的凯勒布。”
徐丽雯震惊失语,立刻去做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文林森临登机前,突然看到一道身影 —— 韩胜站在不远处,眼神疲惫无神,走向尚未踏上扶梯的他:“清妍联系你了?”
他嗓音沙哑,显然几日未合眼,整个人恍若游魂。
此前文林森的手下向夏尚武传话时,他恰好在场,这才得知消息。
那一刻,他仿佛重获生机,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文林森不想多言,一想到危急时刻夏清妍竟托他向韩胜传话,心口就堵得发慌。
他不愿承认,也不肯承认 —— 为何偏偏是韩胜?
他别过脸,冷着脸转身就走,抛下一句硬邦邦的话:“与你无关。”
在他心中,唯有自己与夏清妍纠缠最深,也最该相守。
韩胜却不急着离开,目送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升空,直至消失在云层中,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
此时,韩胜的助理罗岚从身后走来 —— 他刚下飞机,此前被派往华国协助事务,曾在漂亮国负责韩胜的安保工作。
“韩先生,根据现有情报和夏尚武先生提供的线索,我们已锁定对方大致位置,误差不超过三百米。”
韩胜沉默片刻,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动。
“文林森刚出发,他定会与凯勒布谈判,但交易地点未必是凯勒布的老巢 —— 他不会蠢到初次会面就交换人质。”
罗岚顿了顿,提议道,“所以我们的人最好从另一条路线跟进,等他们会面时实施营救。”
韩胜太阳穴突突直跳,抿唇道:“通知所有人暂不行动,最好在东南亚本地找接应,避免打草惊蛇。”
罗岚点头:“我们在东南亚有足够人手,文林森最快明天抵达,夏小姐最迟后天就能脱险。”
韩胜望向天际,轻轻吁出一口气:“希望如此。”
他不敢想象此刻的夏清妍有多害怕,更不敢深想她是否受了委屈。他只愿她无论遭遇什么,都能平安无恙。
罗岚跟着他往回走,见他憔悴阴沉的模样,忍不住劝:“韩先生,您几天没合眼了,去睡会儿吧?身体垮了还怎么救人?”
韩胜微微皱眉,心底一沉:“不用。”
他哪有心思睡觉?一闭眼就是夏清妍的脸,怕她被欺负,怕她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