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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蝉鸣裹挟着热浪阵阵袭来,白凉抱着狸花猫的掌心已沁出薄汗。

宁奈借着袖摆遮掩朝他使眼色,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师弟,我只是想在抓妖的时候带着小白,它其余的时间都是跟着你的,你可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哦。”

梁千峰蒙眼的玄色绸带被鼻息掀起细微褶皱,露出的下颌绷成锋利线条。突然转身冲进内室,抱着猫儿像丢弃烫手山芋般甩进白凉怀中:\"带着你的脏东西滚出玉笙楼!\" 狸奴在空中划出弧线时,少年袖口暗绣的银线云纹泛着冷光,与主人一般骄矜。

分明有个严厉的父亲,他却养出这样娇纵不讲理的性子,谁惯的其实并不难猜。

众师兄姐们也拿他没办法,对他更是百般顺意,他这样放纵,若他不想,那还真是没一个人可以管教他。

白凉抱着狸花猫,几次叹息后,对梁千峰说:“我得看着你吃了东西,不然就算你打我,我也不会走的。”

梁千峰气得就要拿东西砸他,只是左右翻找也找不到趁手的物件,最后从宁奈端着的盘子里抓了一块红米肠,不由分说的往白凉身上扔去。

红米肠破空袭来的刹那,小白凌空跃起的身姿宛若银虹贯日。三人怔愣间,梁千峰已抄起案上青瓷盏欲砸,却见白凉怀中小兽正餍足地舔着爪子,生生将茶盏转了个方向掷向廊柱,碎瓷伴着怒喝飞溅:\"白眼狼!喂不熟的畜生!\"

白凉眼睛看看小白,又去看看梁千峰,不可置信,要问:“你把小白当狗训了?”

\"在玉笙楼就得守我的规矩!\"少年扯下蒙眼绸带掷地,苍白眼皮下淡青血管隐隐跳动:\"便是将它训作谛听神兽,你又待如何?\"

他发间垂落的玄色流苏扫过宁奈欲劝解的手背,惊得少女将劝言咽回喉间。

宁奈又怕他眼睛难受,匆忙捡起地上的绸带,使了个除尘咒,摁着人给重新蒙上那双眼。

再怎么说,也不能伤了自个儿。

白凉抱着猫依旧不理解:“它是只妖,再怎么说也是只猫,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训它?起码也要有点尊严吧?”

“你什么意思?”梁千峰炸了毛,就要动手,在一旁反应过来然后在那憋笑憋得辛苦的宁奈拦着,只能嘴上斗,“给我当狗有什么不好的?我都给它到我榻上睡了,怎么就没给它尊严了?你是不是看不起狗!”

白凉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小师弟你不讲理!”

“理?谁跟你讲理?”梁千峰扬着下巴,透过蒙眼的黑布去瞪白凉:“我站在这里我就是理!现在请你带着你的臭猫立刻离开我的玉笙楼!”

他“你的”“我的”分得一清二楚,上一刻死也不愿意还猫,下一秒就你的臭猫,一副六亲不认的样,总能把人气笑。

这边吵吵嚷嚷好不热闹,连院子里多了个人都没人知道。

“千峰,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喧嚣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白凉和宁奈异口同声喊了来人一声师父,唯有梁千峰一脸不服的站在原地,金口难开。

“给你五师兄道歉。”

梁千峰转头,不吭声,犟着。

梁烨承等了他三秒,又重复一遍:“给你五师兄道歉。”

梁千峰紧绷着唇,在内心强烈斗争了两秒,才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

梁烨承:“跟谁对不起?”

梁千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白凉对不起!”

梁烨承:“又没大没小了?”

梁千峰豁出去,在欲言又止的白凉面前道歉:“五师兄对不起,师弟不该这样和你讲话。”

“没事,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凉这会儿犯怂,恨不得立马跑掉,生怕多待一秒就要被这活阎王记恨上。

宁奈也不例外,一心想着要走。

这父子俩待一块,梁千峰受了气,看到身边哪个不顺眼了,过后就会想着法子来折磨人,比鬼还要缠人。

梁烨承早看出了两人的顾虑,一句话就让两人走了,玉笙楼里的那些个小厮仆人,能躲的也早就躲好了。

偌大的玉笙楼里,也就只有他父子二人。

梁烨承陪着梁千峰用午膳,再怎么气焰旺盛,在他老子面前,也只能堪堪压着火,尽量不让火焰冒出来。

堵着气硬塞了几口吃的,总算熬完了这场酷刑。可惜,更要命的还在后头。

-

梁千峰躲在床上准备午睡,梁烨承给他掖好被子,对他说:“既然下午不想去,那你这个礼拜就好好待在玉笙楼里,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

黑布底下的眼蓦然瞪大,接着,梁千峰愤怒的翻了个身,抓着被子蒙着脑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

居然关他禁闭!

“算了。”梁烨承的声音从被子外传进来,“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玉笙楼不小,够你消遣了。”

梁千峰气得肺炸,在门关上的声响过后,狠狠的踹了一脚被子。

才关上门,那点小动静还是传进了梁烨承的耳朵里。

他无奈摇头,从手腕上摘下来一串紫檀手串,离开玉笙楼前,布下了一个结界,就锁着梁千峰不让他出去。

此间山上人众,实难确保人人皆晓梁千峰之脾性,亦难保证人人皆怀善意。梁千峰性躁难抚,极难伺候。囚之,方为上策。

怨恨便怨恨吧,反正也非首次了。

-

午后,蝉鸣声躁动,叫声拉得极长。

梁千峰睡得好好的,这些响动生生把他给弄醒。

平躺着缓神,眼皮不舍得掀开。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脖子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压着,气都压在了喉管,上不去也下不下。

他猛然睁开眼,入目的是排排规整的鳞片。还在昏睡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动作比脑子快上好几倍,抬手抓了脖子上的东西,极快的往地上扔去。

哐当!

被扔到地上的是一条碗口粗细的蛇,它的尾巴撞倒衣架子,发出了响动,堆在衣架子上的衣服盖住了它大半身躯。

“嘶——”那条通体发青的蛇发出声音,衣服之中的蛇变成了人形,冒出一个长相不凡的人来。

那人单手撑着地,撩了一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衣物,柔软的布料在手中滑动,很是亲肤。

“千峰啊。”男人抬头,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你是想摔死我吗?”

惊吓过度的梁千峰回过神来,看清地上瘫着的是哪位大神后,忙从床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扑进男人怀里,攀着他的脖颈小声的抽泣。

男人扶住他,有些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哭了,认为是自己给吓的,张嘴就是哄人。

“好啦好啦,不哭了,是我的错,不要怕,我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