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赢抱着渊踏回小院时,阿七正揉着惺忪睡眼推门出来。
见两兽浑身染血,早没了初见时的惊惶,这两兽折腾出的动静,早让他见怪不怪。
可瞥见那银白软毛蹭着玄色锦服的亲昵模样,阿七还是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吐槽:“前天还剑拔弩张,连石桌都劈成了两半,如今这如胶似漆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末了,只给这俩兽总结了两个字——“有病!”
“早啊,阿七。”渊窝在长赢怀里,声音还带着慵懒,“最近怎么没见夜无痕那小子?”
“早,铭安。”阿七用清水泼了把脸,困倦散去大半,“他说要去找师傅,正忙着筹备礼物,估计这几天都得忙。”
夏末的晨雨刚歇,风里裹着清润的凉意,连空气都浸着草木的清香。
渊点了点头,又往长赢怀里缩了缩:“那我和长赢先去洗澡,明后天该我们押镖了吧?”
“浴室有现成的热水,是后天。”阿七想了想补充道。
长赢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咕噜,怀中的躯体轻轻蹭着他的胸膛,银白软毛扫过锦缎的触感,像根细羽挠在心上,却骤然燃成一簇火,落进他心底最深的欲海。
抱着渊的手臂骤然收紧,高大的身躯微微低下,将渊完全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隔绝了晨雾的微凉。
唇几乎贴上那毛茸茸的鹿耳,声音裹着晨雨的湿意,比烟更沉,比雾更哑:“遵命,吾王。”
话音未落,抱着渊迈开步子,径直走向院角的浴室。
青石板还沾着雨水的湿滑,满身血腥却压不住草木的清新。
长赢脚尖轻轻一勾,厚重木门“吱呀”向内旋开,混着皂角香的热汽立刻涌了出来,裹住两兽满身的狼狈。
阿七望着那道相携的背影,识趣地打了个哈欠,这方小天地,还是留给那两只有“病”的兽吧。
转身回了屋,将浴室里的暧昧彻底隔绝在外。
浴室内的浴池比寻常浴桶大上数倍,是先前三小只为迁就长赢的身形特意改造的。
渊从长赢怀里滑下来,先往池里添了些热水,又生火补了些温度,才坐在池边,指尖拨着水花,眼尾上挑:“给本王脱……连裤衩都不许剩!”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出了声,眼尾的猩红染着狡黠。
长赢却没动,反而缓缓勾了唇角,笑里裹着十足的侵略性。
碧蓝兽瞳在水汽里沉得像深海,牢牢锁着池边那团银白。
没解自己的衣袍,只迈开长腿,一步步向渊走去。靴子踏在湿滑地面上,“哒、哒”声慢得像敲在渊的心跳上,每一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在渊面前站定后,长赢弯腰,双臂撑在池沿,将渊圈在自己与温热池水之间。
锦服上凝着的水汽滴在渊的发顶,连额前垂落的虎毛都带着湿意。
刻意压低声音,让那声线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沙哑磁性:“哦?吾王,你是在命令吾,还是在……邀请吾?”虎爪没碰渊,只轻轻勾住了他染血华服的系带。
没等渊反应,长赢指尖一扯,系带松落,那件华服便顺着渊的肩头滑下去,落进池里溅起细浪。
渊只笑了笑,毫不在意赤裸的上身,反而向前凑了凑,小爪子轻轻点在长赢坚实的胸膛上……那力道轻得像羽毛,却瞬间点燃了长赢眼底的幽焰。
长赢没后退,甚至连肌肉都没颤一下,只任由那微凉的指尖在锦服上留下一点印记。
水汽更浓了,缠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模糊了轮廓。他低沉地笑了一声,笑声在浴房里回荡,黏腻又暧昧。
猛地出手,虎爪却带着温柔,精准攥住了渊作乱的小手。掌心的灼热几乎要烫透渊的指尖,温差鲜明得让人心颤。
“吾的诚意……”长赢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碧蓝兽瞳牢牢锁着渊的猩红眸子。
攥着渊的手,一点点向上抚过自己的胸膛,最后停在衣襟的盘扣上,“……吾王,得亲自来取。”
爪尖在渊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姿态是全然的掌控,却将主动权轻飘飘抛了回去。
渊指尖微颤,一颗一颗解开盘扣。
锦服滑落时,露出长赢肌理分明的胸膛,忍不住嘀咕:“长赢的胸肌,看几次都不够……”
说着,小爪子移到腰线处,打着圈解开了腰带。
长裤滑落,长赢只剩条裤衩,而渊的下身还裹着湿透的衣物。
“吾王既如此心急……”长赢的呼吸喷在渊的耳廓,带着虎兽人特有的粗粝热度,让渊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话音未落,突然打横抱起渊,在对方惊呼出口前,大步踏进浴池。
热水“哗啦”漫过池沿,溅湿了他的裤脚,空着的虎爪已经探进渊湿透的衣摆,指尖碾过腰侧被烫红的软肉。
低头便吻了上去,唇齿间带着不容拒绝的掠夺……渊脸颊发烫,却没推开,反而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怀中的回应像点燃火药库的最后一丝火星。
长赢的碧蓝兽瞳骤然缩紧,汹涌的占有欲化作实际的侵略。
这个吻变得愈发深邃蛮横,像是要将渊的灵魂一并吞噬,彻底烙上自己的印记。
他一只手顺着渊光洁的脊背向上,强硬扣住后颈,迫使他承受这份掠夺;另一只手探入水中,勾住渊紧贴肌肤的裤子,粗暴地向下一扯。
布料在水中发出沉闷的撕裂声,最后的屏障被移除,温热的水流立刻裹住渊的身体,两兽之间再无阻隔。
巨大的虎尾在水中不安地搅动,尾巴上的金属环碰撞着,发出细微危险的“嗡嗡”声,将渊的身体更紧地压向自己。
“长赢……你会后悔遇见我吗?”渊脸颊绯红,气息微喘,一缕银丝在两兽唇间断裂。
“吾王,”长赢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后悔是给过往的,而你……是吾唯一的现在,也是往后所有的将来。”
看着渊因水汽与情动愈发艳丽的血色眸子,瞳中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狂热,“你问吾是否后悔?吾只后悔,没能在你每一次轮回里早些找到你……那些敢伤你分毫的蝼蚁,早该被吾碾成齑粉。吾王……吾爱你。”
听着表白,渊的眼睛骤然睁大,左眼不知何时已染成碧蓝,一红一蓝的眸子在水汽里闪着光。
“其实……铭安就是渊,渊就是铭安。”声音发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现在是渊在主导而已,你看,一红一蓝,才是我们最完整的样子。我们的答案都是……我也爱你。不是因为你爱我,是我本身,就爱你。”
笑着说完,泪水却从眼角滑落,砸进水里。
长赢的心猛地一紧。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爪,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渊眼下的泪。
先拭去蓝眸下的,再拭去红眸下的,动作轻得不像他。
“铭安或是渊,温柔或是尖锐,过往或是现在……”
声音因极致的情感冲击而沙哑无比,将渊紧紧拥入怀中,不留一丝缝隙,“吾要的,从来都是全部的你。”
他的吻不再是掠夺,而是带着无尽的珍视与怜惜,先落在湛蓝的眼眸上,再落在猩红的眼眸上,最后辗转回到那双带着泪水咸涩的唇上。
渊被吻得情动,双臂环着长赢的脖颈,胸膛贴得更紧,偶尔溢出细碎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