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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雪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腕,

“表姐莫急,”她望着面前灯火通明的画舫楼阁,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画舫足有五层,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咱们尽可寻处幽静角落赏景。犯不着为几只跳梁小丑,坏了这满湖月色。”

虞莹听了这话,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

“表妹说得对,那今日就暂且放过她们,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顾念雪点点头,目光扫过万以柔精心描绘的远山眉,那上面还沾着几缕碎发,看似狼狈,却恰到好处地衬出楚楚可怜之态。

“多谢万小姐告知。”

她的声音如春日融雪,温润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言罢便转身离去。

万以柔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指尖深深掐进绣帕里。

待行至无人处,虞莹终于按捺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

“念念,你好像不大喜欢那个万以柔?”

“不错啊,表姐现在都学会察言观色了,莫不是叶大人教的?”顾念雪挑眉。

“你又打趣我!”虞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柿子,伸手便要去挠她痒痒。

“表姐,我错了!”顾念雪笑着躲开。

随后,笑意从顾念雪眼底缓缓褪去,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声音沉静如古寺铜钟:

“你没发现,刚才那个万以柔一直藏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偏等傅娇娇被训得哑口无言,她才突然冒出来当和事佬,未免也太刻意了。”

虞莹恍然,

“那她······是故意来讨人情的?借机攀上东宫这层关系?”

顾念雪轻笑,

“新任吏部侍郎万刚,此人奏折写得倒是漂亮,可传闻却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我虽不认识他,可今日见他的庶女都已然这副做派,便知坊间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你往后见着万以柔,还是离远些好。有些‘好意’,平白受了,反而要惹一身腥。”

“嗯,知道了。”

顾念雪与虞莹刚转过九曲回廊的雕花拱门,迎面便撞见两道身影从光影交错处转出。

“垣吉?你怎么也来了?”虞莹的杏眼瞬间亮若星辰,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

“昨日回府,娘就将帖子给我看了,想着你一定会来凑热闹,便就过来了。”叶垣吉的目光落在虞莹脸上,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

“这么说,你是特意为我来得咯?”虞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叶垣吉清了清嗓子,微微点头,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这时,虞莹才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男子。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剑眉星目,气质卓尔不群。

“这位是?”虞莹挑眉问道。

“这是工部员外郎洛明轩,上届春闱状元。” 叶垣吉介绍道,“我们在朝堂上一见如故,成了至交好友。”

洛明轩上前半步,“见过虞小姐。”

紧接着,叶垣吉的目光落在其身后的顾念雪身上,向着她拱手道:

“参见太子妃。”

“叶大人无需多礼,既是出来游船,便不必这些虚礼了。”

这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洛明轩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叶垣吉侧头,看见洛明轩直勾勾地盯着顾念雪,眼中满是震惊与狂喜。

他轻咳一声,洛明轩却毫无反应。

叶垣吉无奈,用手肘轻轻顶了顶洛明轩,示意他注意分寸。

他能理解,毕竟顾念雪容貌倾城,初次见面难免会被吸引,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吧?

这一下,洛明轩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忙拱手赔罪:

“臣一时失态,望太子妃恕罪。”

他在心中拼命说服自己:不过是眉眼相似罢了,天下哪有这般巧合?

只听顾念雪轻柔地说道:

“洛公子,别来无恙。”

“念念,你与洛大人是旧相识?”虞莹敏锐地察觉到顾念雪语气中的熟稔。

“曾有过一面之缘,” 顾念雪看向洛明轩,“洛公子,你说呢?”

洛明轩现在终于确信了,眼前的太子妃,正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位姑娘!

惊喜与惊讶交织,他颤抖着声音道:

“原来···您竟是太子妃···”

他喉头滚动,长袍掀起,双膝跪地,拱手道:

“臣洛明轩,叩谢太子妃知遇之恩!”

顾念雪嘴角微扬,伸出手虚扶道:

“洛公子快快请起,如今你已是工部员外郎,不必行此大礼。”

洛明轩起身,脸上仍带着激动,

“当日若不是太子妃仗义相助,让臣在云梦居安心备考,哪有臣今日功名?”

叶垣吉和虞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虞莹拽着顾念雪的袖子晃了晃:

“表妹,你何时悄摸摸帮了个状元郎?这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顾念雪拂开她作乱的手,掩唇轻笑:

“我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那点微末相助,当不得谢。”

她望向洛明轩时,眸光沉静:

“洛大人蟾宫折桂,是你日夜勤勉不辍的回报,所谓‘十年寒窗洗尘埃,一日登堂见千载’。这荣耀与成就,皆是你自己挣来的,我当初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薄,实在微不足道,洛大人无需挂怀。”

洛明轩强压下心中汹涌,他垂首躬身,目光死死盯着脚下木板,再不敢抬头直视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深知,自己对她的那点心思,只能永远深埋心底,再无半分表露的可能。

画舫西侧的绣阁内,万以柔一头扎进软榻,珍珠耳坠撞在梨花木枕上,发出清越的哀鸣。

万雨霏放下手中的《列国志》,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批注,

“怎得出去一趟,竟哭成这副模样了?”

“姐姐——”万以柔猛地抬头,额间花钿被泪水浸得模糊,“方才我好心替太子妃解围,她却冷眼瞧着傅娇娇当着众人的面嘲讽我是庶女!”

“太子妃会需要你解围?”万雨霏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个妹妹许是又在自作聪明了。

“你不信?画舫上那么多人可是都看见了!”

“国公府嫡女,皇上亲封的乐安县主,太子殿下的心尖宠,整个京城,谁敢让她受半分委屈?”万雨霏的目光直直落在榻上的人脸上。

“傅娇娇啊!”万以柔绞着被泪水浸透的绢帕,“她还当着满座贵女的面讽刺太子妃至今无所出呢。”

“傅娇娇向来跋扈,没脑子,迟早会栽在那张嘴上,你若不想步她后尘,就收起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万雨霏冷笑。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而且我都说了,我是去劝和的,是你不信——”万以柔搅着手中的帕子,一脸不情愿。

“以柔,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凭你这点心思,能瞒得过太子妃的眼?往后,你还是莫要再在她面前出现,免得惹祸上身都不自知。”

万以柔听她如此说,只当她是见不得自己与太子妃交好!

万一有朝一日,她能攀上太子妃这棵大树,谁还敢置喙她庶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