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接到荳芽带回的消息,即生气又无语的让扶桑吩咐府里停止寻找,全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他们的三公子偷偷跟着主君上了离开京城的船。
丞舟和丞延担心他们的娘亲因为三弟的事情伤心,特意来到韶光居安慰。
锦绣望着面前的两儿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娘亲没事,你们三弟跟着你们爹爹,娘亲也放心。”
丞舟点头,“娘亲,孩儿明日向书院先生禀明情况,先替三弟告一段时间的长假。”
锦绣想了想,“罢了,明儿让叶管家去一趟书院,替你们三弟向书院办理退学。”
“是。”
丞卿近前道:“娘亲,让孩子给您把把脉。”
“好。”知道孩子一片孝心,锦绣把手轻轻搭在小几上。
母子俩在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待哥俩走后,锦绣端起扶桑新沏来的养生茶,想到这遭当家男人去的地方,心里始终有股气堵着。
“之前听肖大娘子提起,城西那间[芳华馆]是吕家大娘子陈氏的产业。”
京城[芳华馆]占地极广,前后打通了十几间铺子重新改造,据说这些铺子是陈氏带到吕家的陪嫁,后来吕家把这十几间铺子改造成上京名流公子姑娘追捧光顾的馆阁。
馆里每天都有不同的嗜头设宴,请来各地方的舞姬,或是名声享誉大庆的名流琴师雅乐助兴,吕家靠着[芳华馆]赚得盆满钵满,也是吕家这些年里主要的金钱来源。
扶桑听闻主子提及[芳华馆],瞬间心下了然,“郡主放心,奴婢这便让人仔细点手脚。”
锦绣满意的拨弄盏盖,悠悠道:“别闹出人命,折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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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城里大街小巷各间药坊铺子,皆被人用力拍响。
“大夫,大夫救命啊!”
连宫里的太医署也都被惊动,宫外的几位皇子府动静闹得不可谓不大,太子妃阮氏为萧承更衣准备上早朝,便听闻小允子来报。
萧承不由得敛起眉头,嘴角勾笑道,“孤的这几位弟弟,平日里确实清闲过了头。”
阮氏俏丽的面容打量着萧承沉下的脸色,不想自己的夫君大早上被扰了心情,柔声劝慰道,“殿下,几位皇子年岁倘小,平日里在宫外许是也没别的消遣,昨儿才会相约去的芳华馆图个乐子。”
不想,萧承冷嗤道,“年岁倘小!父皇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领兵上阵杀敌,平时读书也没见他们如此用功,倒是把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之上。”
说罢,扫了眼面前的小允子,“传孤口谕,老三老四老五近来居然身子不适,便老实呆在府里,孤会给他们安排授课先生入府,每半月让他们滚进宫里来孤的面前进行考评。”
“是。”
阮氏闻言见状,止不住嘴角微抽。
她就知道太子对下面的弟弟都是极上心的,只不过这些皇子背后的母族扰了殿下兄弟离心,如此也好,趁早把皇子们的心思掰正,将来也能为朝廷所用。
待小儿子退下后,萧承转身握了握为自己系好玉带的手,“小六课业根底不够扎实,前些天,孤发觉母后对他极为溺爱,这可不是好事。”
阮氏心下了然,笑道,“是殿下,臣妾每日会抽些时间到六皇子宫里走走。”
“有劳太子妃了。”
宫外的几个皇子府里,上吐下泻浑身瘫软的几位皇子,听闻太子口喻传来的噩耗,震惊得脸色更白了几个度。
让他们进宫考评,不就等同在父皇面前丢人,老大未免欺人太甚!
唉哟,肚子又疼了。
“恭桶,快把恭桶拿来——。”
[芳华馆]经过这么一闹,因为涉及到京里众多勋贵子弟,更何况还有几位皇子也备受其害,当日上晌顺天府尹就带人贴上封条。
勒令芳华馆即日整改,同时负担起所有被害者的汤药费,以及向官府缴纳五万两的罚银,不然,芳华馆就别想开业。
五万两白银对吕家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也是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况且得负担所有卧榻在床的勋贵子弟的汤药费,当真以为给了钱就了事,自然还得赔礼道歉,如此算下来,少说十几万两得花出去。
而吕家,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大房陈氏身上,十几万两等同掏空了陈氏的陪嫁银子。
平日芳华馆赚的钱都进了公中,这会子出事全赖到她一人身上,将来她膝下的子女成婚,她这个当娘掏不出半点银子充场面,可把陈氏气得在府里哭晕了好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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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府,韶光居。
锦绣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院里练刀法,听闻此不觉勾起嘴角。
“镇抚司内狱近来审问得如何?”
来禀消息的魏时心下了然,一拍手堂,笑道,“郡主放心,卑职这便去办。”
“好,收拾干净了,别让吕家那只老狐狸嗅出味来,麻烦。”
“得嘞!”
当日下晌,芳华馆窝藏朝廷重犯的消息,瞬间在整个贵胄圈子里炸晌,连带着吕尚书这只老狐狸听了,都没忍住喷出一大口茶水。
“我们的人可有发现,可查出昨日是谁人给芳华馆投的毒?”
“回禀主君,暂未发现,顺天府尹大人查获的消息是馆里用了相忌的食材,引起的中毒事件。”回禀的护卫,抬眼看了看主子的脸色,接着道:“修罗卫在馆里发现的人,据说是参与宸妃造反的谋逆重犯。”
“什么!”吕尚书铁青的面色,瞬间发白。
寻常重犯他也就认了,最近朝堂动荡一波接一波,万一皇上怀疑吕家与宸妃谋逆案有关,整个吕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出意料,刚苏醒不久的吕家大娘子陈氏,听说芳华阁窝藏朝廷重犯,已被圣上下旨永久封禁整个馆阁,再度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