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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老而神秘的魔法世界里,亡灵法师们如同行走在黑暗边缘的鬼魅,他们痴迷于死亡的力量,对沾满死亡气息的血肉和骨头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那些泛着幽光的白骨、带着余温的新鲜血肉,在他们眼中,是能唤醒黑暗力量的珍贵媒介,是通往强大的钥匙。
曾经,这些亡灵法师在西方大陆呼风唤雨,以操控亡者、玩弄生死的恐怖手段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然而,当高塔法师组成的联盟如雷霆般降临,他们的辉煌瞬间土崩瓦解。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亡灵法师们丢盔弃甲,被迫踏上逃亡之路。他们将目光投向遥远的乾元大陆,那里地大物博,充满未知,他们渴望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东山再起。
但现实给了他们沉重一击。初到乾元,他们便陷入了重重困境。先是遭遇元湛设下的致命陷阱,损失惨重;又碰上当地官员的贪婪盘剥,处处受阻;再加上妖族的凶悍袭扰,让他们举步维艰。更糟糕的是,高塔法师们穷追不舍,如影随形,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历经磨难后,他们终于明白,乾元并非他们的容身之所。
就在他们绝望之际,野心勃勃的东桑天皇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尽管东桑人身材矮小,行事风格怪异,动辄 “嗨嗨” 叫嚷,但他们人口众多,底层贱民如蝼蚁般遍布各地。更重要的是,东桑皇族传承的残缺阴阳术法,竟与亡灵法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仿佛为亡灵法师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们的黑暗力量得以焕发第二春。
于是,这些落魄的亡灵法师摇身一变,成为了东桑 “天照会” 的阴阳师。他们褪去西方亡灵法师的外衣,披上神秘的和服,手持阴阳师的法器,以全新的身份在东桑大陆展开了罪恶的勾当。
此刻,一位从新京远道而来、痴迷于尸姬的阴阳师,正站在一座阴森的祭坛前。他双眼通红,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仿佛已经被黑暗力量完全吞噬。祭坛上,大烟膏燃烧时散发出的血肉香气弥漫全城,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如同邪恶的召唤,让他陷入癫狂。在他眼中,城中百姓不再分男女老幼、族别差异,统统都是献给伟大阿努比斯的祭品。
随着时间推移,残存的亡灵法师们意识到,想要在东桑立足并壮大,必须抱团取暖。他们抛弃了曾经唯一的信仰,聚集在一起,组建了地堡法师圣殿。圣殿内,三尊造型诡异的神明悬浮在空中,不分主次,按照某种神秘而固定的规律缓缓旋转。这些神明不再排斥其他信徒,无论献祭者是否是自己的嫡系,只要怀着虔诚之心献上祭品,便能得到神明的 “回应”。
而这所谓的 “回应”,实则是神明对祭品的贪婪索取。他们急需大量祭品的力量,来驱散沉睡的阴霾,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这一邪恶的需求,正是东桑天皇举行大型献祭仪式的根源。也正因如此,关东地区才会接连发生惨绝人寰的血案屠杀,无数无辜生命消逝,成为了黑暗力量崛起的垫脚石。
在元湛刚踏入这片被死亡气息浸染的土地时,他便敏锐察觉到一股来自地府深处的滔天恶念。那恶念并非针对他,而是对这片土地上扭曲的亡灵规则发出的愤怒咆哮,仿佛要将一切违背常理的秩序彻底吞噬。这种强烈的感应,如同导火索,点燃了元湛心中的怒火。他率领手下,如死神降临般冲入东桑大军的营地,刀光剑影间,鲜血染红了大地。一场屠杀过后,数十座京观拔地而起,森森白骨堆积如山,成为了东桑侵略者的噩梦。
不仅如此,元湛还与胡青青联手,以香火为引,助力地府在此地构建关键节点与中枢体系。他们修建家庙,让缕缕香火成为连接阴阳的纽带;凝聚出鬼门关虚影,宛如地府在此间的威严门户。正是凭借这些举措,才有了后来悬赏重金、广邀各路豪杰共同对抗东桑势力的壮举,一场关乎阴阳秩序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此刻,李信宛如浴火战神,周身气血翻涌,炽热的气息如沸腾的热油,散发着惊人的威压。那些奉命前来处理亡魂的鬼差,在他强大的气势逼迫下,纷纷连连后退,唯有一名身着官衣的从九品鬼差,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勉强维持在三丈之外。
“噼啪 ——” 清脆的算盘声响彻死寂的战场,仿佛是来自幽冥的计数音符。鬼差们有条不紊地行动着,将一具具尸体拖离原地,同时仔细清点着幸存的活人。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落下,黑色算盘上呈现出的结果,让李信等人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鬼差们熟练地牵引着亡魂,引导他们踏上通往地府的道路。而那些尸体,则在诡异的力量作用下,迅速化作尘土,被收入特制的坛中。这些鬼差身负冥路穿行之能,可将沾染死气的物品运往各地的地府节点,确保阴阳秩序的稳定流转。至于幸存的活人,则需由李信等人自行护送,前往最近的据点安置。
兴安岭一带战火纷飞,元湛的手下频频出击,刀光剑影间不断扩张势力范围。而张霖也不甘示弱,其掌控的地盘如蜿蜒的巨蟒,以奇特的曲线向四周蔓延。这位一省督军的野心昭然若揭,显然是觊觎着三省大帅的高位。
面对张霖的野心,元湛却显得异常淡定。在他看来,凡俗间的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并非黄泉门人的追求。只要张霖能够按照规划,沿着新修建的道路将家庙逐步铺开,让地府的规则如无形的巨网,笼罩关东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确保阴阳秩序在此地稳固扎根,便已足够。
随着亡魂处理工作接近尾声,战场上鬼差们身上散发的阴森气息也渐渐消散。李信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带队离开。就在这时,那名始终保持距离的从九品鬼差,突然身形一闪,猛然逼近到一丈之内。刹那间,鬼差身上浓郁的鬼气与李信周身的阳气剧烈碰撞,相互消融,一股沁人的凉意以二人对峙之处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李信周身气血如沸,衣袍无风自动,他目光如炬,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鬼官差,沉声道:“尊使可是有事?” 声音中带着大宗师特有的威严,却也难掩戒备之意。
鬼官差裹着一团黑雾,沙哑的嗓音仿佛砂纸摩擦,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府君传信,靖安城内有异动,疑似邪神作祟。上头派下一份临时急务,不知李宗师有没有兴趣?” 说着,他枯瘦如柴的手臂从黑雾中探出,递出一块泛着幽光的骨牌。
李信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到骨牌,便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冰凉。骨牌上刻着的阴文在他蒸腾的气血冲击下,竟如冰雪消融般渐渐变浅。他沉思片刻,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在骨牌上,顿时泛起一阵血色涟漪,最终在牌面凝成一个清晰的凹痕,如同契约的印记。
“多谢尊使,这差事我们接了!” 李信语气坚定,身为大宗师,他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些洋鬼子捣鼓出来的鬼物,在他汹涌的气血面前根本难以近身。
鬼官差却摆了摆半透明的手,黑雾随之翻涌:“李宗师请留步。此次邪神降世非比寻常,府君的令牌也并非只发给你一人。不如稍作等候,人多力量大,行事也更稳妥。若真遇上棘手之事,李宗师尽可带队撤离,就当这任务从未接过。”
李信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深知地府任务的凶险,只不过每次都仗着自己身手强,趟了过去,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接任务,可鬼差提醒,不得不让他多了心。
当即转身,将令牌上的信息以秘法传递给同行的兄弟们。平日里寻常差事,他一人便可决断,但如此重大的任务,牵涉众多兄弟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谨慎。毕竟,这些兄弟都是拖家带口的顶梁柱,每一个人的安危都牵动着整个队伍。
“村长,你便定了吧!” 兄弟们围拢过来,看到高额悬赏,眼中纷纷露出贪婪与兴奋之色。李信看着众人热切的模样,到嘴边的劝阻之词又咽了回去。
“尊使,可否再多透露些详情?” 李信说着,从包裹中取出一盒血香。这血香通体赤红,表面流转着诡异的光泽,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散开来,竟带着几分令人垂涎的血腥味。鬼官差盯着血香,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黑雾凝成的身躯都微微颤动。
“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地府律法森严,却也不乏人情往来。不过是多说几句话的事,却能换来晋升的机缘,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鬼官差伸出虚影般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接过还带着余温的血香,将其收入雾气缭绕的体内。这一盒血香蕴含的力量,足够助他冲击九品鬼差之位。
“好说好说……” 鬼官差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热络,黑雾翻涌间,李信竟然看出几分旧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