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杨也宁听完以后眉头紧缩,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林珎看她的表情也是惊奇,好奇道:“难道徐清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犹处于惊疑中的杨也宁摇摇头,“他没跟我起过你。”硬要说有的话,那也是一个让她张冠李戴的版本。
想到自己和纪徐清第二次见面,对方说出的那番卖身言论,林珎倒是能理解为什么纪徐清只和发小谈起了白月光,没细说和她这段合约婚姻。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刻因为他的双标泛起酸意,但她意识到这个话题再深入聊下去,自己和纪徐清曾经是合约婚姻的事实怕是要瞒不住,即便杨也宁已经对此有过揣测,但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一两句话肯定讲不完,她也不方便展开讲,只能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不早了,也宁,我送你回酒店吧。”她对杨也宁说道。
正好杨也宁也不欲多讲,另外起了话头:“对了,小珎,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这几天都在你以前念过的大学里拍戏,有空的话,欢迎你来探班。”
林珎爽快地应了下来,“好呀。只要你不介意我是顺道过来探班就行。”
杨也宁听出深意,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你来学校也有事啊?”
林珎直言道:“嗯,我约了翁院长后天去学校找他。”
结合对方手受伤的事,杨也宁很快猜到:“小珎,你不会是想改行吧?去学校做老师?”
这回林珎说得保守了些:“大差不差,只不过我还有合约在身上,要怎么做这个老师,还得三方谈,先看看后天我和翁院长聊的怎么样吧,我再跟我经纪人去沟通看看这个合作模式怎么展开。”
见她这么有主意,杨也宁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小珎,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要是不弹钢琴会做什么吗?你那个时候说你不可能放弃弹琴,那决然的模样真是把我吓一跳,结果你还真是...”
手都伤了也没考虑索性就这么安心做纪太太,还是一门心思要和钢琴挂上钩。
真是执着。
这样也好。杨也宁侥幸地想,至少内心始终有一个不会动摇的主心骨,万一在其它方面受挫,人也不可能轻易被毁掉。
想到这里,她又按耐不住想问:“小珎,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一个全职太太?”
林珎耸了耸肩,“老实说,没想过诶。”
杨也宁追问:“徐清呢,他在这方面对你没要求吗?”
林珎认真想了想,“他说过我无论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杨也宁脱口而出:“要是有一天你发现他骗你,你会怎么样?”
说完才意识到话题有点敏感,但她又不想找补,只对着林珎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这个问题嘛...”林珎显得有些难为情,“他已经骗过我好几次了。”
但她次次都选择了原谅他,看起来好没原则呢。
对方脸上的小表情告诉杨也宁,对方把这理解成了情人间调情把戏式的诓骗,她不由强调道:“是那种会颠覆你认知,对你造成一定伤害的欺骗。”
“嗯...”一头雾水的林珎尽力想象着这种欺骗会是什么,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只能实话说:“那要看具体情况吧。”
也是。杨也宁在心里默叹了一口气,对着没发生的事做假设确实很难让人设身处地去想象,更何况这种事因人而异,或许...万一...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呢。
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微苦笑:自己真是阿q,不那么糟会被钱爷爷那么说?
“怎么啦?”林珎看她表情有异,追问道:“你担心徐清只是嘴上说说,其实还是想让我当全职太太?”
杨也宁尴尬地笑笑。想到上一次自己的自以为是,让夫妻俩起了嫌隙,如今连纪徐清外公都不能随意插手的事,自己最好也是闭嘴,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并不是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
“这你就放心吧。”林珎抿嘴笑道:“徐清在这一点上,还是说话算话的。他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希望我全心全意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豪门太太。”
“好啦好啦。”杨也宁趁机就坡下驴,彻底抛开骗不骗的话,调侃道:“也是受不了你这么秀恩爱。”
林珎伸手捂住自己因为害羞而发烫的脸颊,“你就多担待一下啦。”
可爱又俏皮的模样逗乐了杨也宁,她由衷地说道:“小珎,我希望你和徐清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林珎笑眼弯弯,“那你要担待的时候可就多了去了。”
纯挚笑颜让杨也宁一直揪着的心一松,她忽然就想通了,有着如此深情,再大的风浪,该是也冲不散的。她也开起了玩笑,“我委屈一下是无所谓啦。”
眨眼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杨也宁居住的酒店,她重新戴上口罩,下车前没忘记提醒林珎记得来探班。
林珎笑着应下来,目送着杨也宁走进了酒店。
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林珎对着余良说道:“走吧。”
车子行至半路,正想着御真园别墅的林珎念及余良刚才进去开错道的事,随口问道:“余良,你以前没去过御真园吗?”
正把车往高架上开的余良回答:“纪太太,我没有去过御真园。”
林珎抿抿唇,好脾气地纠正:“正常聊天,你好好说话。”
余良改口:“没去过。”
林珎不免好奇道:“是你没陪纪总去过?还是纪总买了房子以后就没去过?
余良记起纪徐清说过的那一句「太太问什么就答什么。」,略一思索后,实话说道:“我没有陪纪总去过。不清楚纪总买了房子以后有没有去过。”
林珎若有所思地“咦”了一声,又问:“说起来,你替纪总开车有多久了?”
余良:“我是纪太太你去纽约留学的那一年来纪总身边工作的。”
林珎:“我记起来了,我和徐清刚结婚的那个时候,跟在徐清身边的司机现在已经不在了。”
余良知无不言:“那个时候替纪总工作的,是我三弟余作。”
林珎惊奇道:“啊?原来余作已经在纪总身边待过了啊。所以你是接替余作工作的?”
余良:“是的。”
从余作,到余良,到余风,林珎记起余良‘重新教育’的事,顺嘴笑问了一句:“所以余作调走也是因为他做了不符合纪总要求的事吗?”
余良盯着上高架的红绿灯,“不是。是因为他帮纪总做的事让钱总知道以后,钱总把他调走的。”
“钱总?”林珎想了想,“是徐清的外公吗?”
三,二,一,绿灯亮起。
余良一边注意车流,一边驶入高架车道,“是的。”
林珎调侃道:“难道也是护卫不当的事?”
余良小心注意着即将并入的高架车道,“这我不清楚,三弟没说,我只知道因为这件事,纪总被钱总狠狠骂了一顿。”
被外公骂?林珎挑了挑眉,除了和她的婚事,纪徐清还因为什么被外公骂了?
“骂纪总什么?”她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笑问了一句。
左后方还有三辆来车,看样子也不打算让行,余良只能打着转向灯耐心等着,同时回答:“骂纪总投机取巧,害人害己。”
就听车后座传来一句反问:“什么?”
关注力都在后方来车上的余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语气的异常。
三辆车子驶过,余良收回转向灯,移开刹车,踩着油门小心并入车道后,担心话说得不清楚,他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钱总骂纪总投机取巧,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