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镇南军,一个瘦弱乌黑的男孩跪在军营外,手举烈士牌匾。
太阳当空,无风也无雨。
但那男孩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他如同一个炸雷,震动了整个军营。
站岗的士兵想把他扶起来,男孩摇了摇头。
阿何和韩安国知道此事后,眼中露出怒火。
阿何瞬间已到军营外,韩安国被人推了出来。
“我是镇南大将军阿何,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男孩眼泪直流,呜呜的说道,
“我不要烈士牌匾,也不要为功勋章。我要父亲和母亲!”
男孩的声音很脆,像一支利剑刺穿透众人。
自从宁皇登基以来,贾仁改革。
军队部分,借鉴国师长安在镇西军的做法。
军人牺牲,是为南楚国而牺牲。给予抚恤金和荣誉。
每月还有其一笔钱补偿。
而且是由军队事务部直接发放。
每年过节时,还要求官员逐一拜访那些烈士家属,倾听他们的心声。
从此以后,南楚军队战力飙升。
人人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从不后退。
阿何轻抚着烈士牌匾,又从男孩手上接过功勋章。
士兵把他扶了起来,阿何沉声道,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带回到军营,又查到军勋章的战友。
恰好有一个在,而且是一个伍长。
大柱的出现,男孩停止了哭泣。
男孩名叫小黑豆,他的父亲叫黑豆。
他的父亲也是一个伍长,和大柱是铁兄弟。
每一次大柱归家,都要去黑豆家。
只是,这几年南楚备战,没有时间回去。
黑豆已经死了好几年,是和元国的侦察战而牺牲的。
黑豆一死,就只剩下孤儿寡母。
村上的一些地痞流氓就盯上了黑豆的老婆三娘。
还有人盯上了黑豆家的地。
三娘也和里正反应,而且还上告了官府,但依旧无济于事。
军队事务部的官员也反映过,他们只管发钱,其余一律不管。
前几日,有人覇占了黑豆家的田地,又有人调戏三娘。甚至骂她是扫把星,克死了黑豆。
三娘一气之下,悬梁自尽。
小黑豆带着烈士牌匾和功勋章逃了出来。
大柱听后,立马跪了下来。
他全身青筋暴起,眼中怒火中烧。
“请大人做主!”
小黑豆也跪了下来,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阿何扶起他们,严肃的说道,
“这件事,我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我相信,宁皇也不会放过那些枉法者。”
阿何安排柱子照顾好小黑豆,一切吃穿用度,镇南军负责。
准备召集人马,亲自处理。
韩安国此时出声道,
“将军,不妥。”
“我是武夫,是将军。战士为国尽忠,而亲人被逼死。我身为主将,不做些什么,如何服众?如何心安?”
阿何很懊恼,心中的血在沸腾,他的手双拳紧握,头发直立。
旁边的将士被杀气压得喘不过气。
“将军,这件事,不是杀几个人就算了。闹,就要闹大,要让南楚上下皆知。要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想一想欺负烈士的代价。”
听到韩安国的话,阿何冷静了许多。
他杀了几人,又能改变什么?
只有自上而下的重视,才能治其根本。
“我要怎么做?”
“将军,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宁皇。”
一封信,从镇南军发出。
这封信,将震动南楚。
那一夜,宁皇接到密信。
那一夜,御书房的杯子摔碎了几个。
那一夜,皇宫有咆哮声传出。
那一夜,震天鼓敲响,而且是由大太监冯保敲响,而且一连九响。
那一夜,锦衣卫指挥使陈景凡率部巡逻。
那一夜,大元帅段文鸯进了皇宫。
所有文武百官,连夜上朝。
南楚京都百姓都知道,又有一场血雨腥风。
一封信出了京都,直接到了巡察史江尚的手里。
大司马贾谊也是一脸懵,他不知道何事让宁皇如此愤怒。
京都城内的世家大族一个个愁容满面,又有家族将消亡。是自己还是别人?
他们已经足够小心,家族中的子弟也尽量低调。可是,总有一些愚蠢之人想挑战南楚的权威。
他们跪在自己的祠堂,保佑家族不被天子之剑斩下。
大殿内,宁皇坐在龙椅之上。
她身上的杀气压得整个朝堂寂静无声。
大元帅段文鸯都来了,可见事情之大。
有些人脚在颤抖,更有甚者脸色惨白。
当冯保敲响钟声时,朝会开始。
宁皇什么也没做,把阿何写的密信让冯保传下去。
当贾谊看后,脸色苍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臣,有罪!”
此等之事,是在动南楚的根本。
他身为百官之首,有失察之职。
六位尚书,齐齐跪下。
“臣,有罪!”
特别是兵部尚书王知诚,连连磕头,已是头破血流。
当军人事务部负责人见密信时,吓得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宁皇冷冷的说道,
“把他打入大牢,三司会审!”
宁皇站起身,扫视全场。
文武百官齐低头。
“南楚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千千万万的军中战士。没有他们浴血奋战,会有你们安逸的日子吗?都说南楚强,南楚强在军民一心。而你们又做了什么?朕,很失望。也很心痛!”
宁皇停顿了一下,手紧了又紧,牙齿咬了又咬。内心的火越烧越旺。
“北齐皇帝王当归吊死在那棵树上,才几年?你们就忘了?你们想让朕当亡国之君?”
所有文武百官齐跪,
“臣,不敢!”
“不敢?有什么不敢?这样的事发生,是你们的失职。更是你们的漠视。身居高位,不想着为国为民,只想着怎样吃喝玩乐。好啊!原来你们想的是要朕把骂名来担,而你们在后面享受。”
“臣,有罪!”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知道有罪,就罚。朕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大司马,你是百官之首,有失察之职。罚薪半年。”
“臣,愿受罚!”
“兵部尚书王知诚,身为军人保障的负责任人。其罪,难逃。爵位降三级,罚薪一年。”
“臣,愿受罚!”
“其余尚书,全部罚薪一年。”
“臣,愿受罚!”
宁皇冷眼的看着他们,身上的杀气并没有消散,而是越来越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