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盛柏与夏季他们率领的八万精兵,慢慢逼近了盛京皇城。他们夜以继日的赶路,如今差不多能赶得上太子盛桓登基了。
山林之中,潇潇秋风渐起,吹得五颜六色的叶片沙沙作响。
到前面探路的小兵,骑着马儿,踩着满地落叶,从远到近,渐渐出现在盛柏他们的面前。
他利落翻身下马,跪地抱拳道:“王爷,距离我们不远处,有马蹄靠近的声音。”
盛柏同夏季、肖玉瑶、徐怀安对视一眼,稍稍拧起了眉头,“大概多少人?”
“回王爷,不足十人。”
盛柏这才放下心来,这一路走来,多少叛军没有见过?区区几人,自是不在话下,况且,这几人,或许并非叛军......
“无妨,你们在此稍事休息,本王前去一探究竟。”
“是。”
“王爷,”夏季微笑的侧目看他,“季儿跟你一起去吧!”
“王爷,你们放心去吧,将士们这边,有我与怀安在此,不会有事。”肖玉瑶笑道。
“嗯,也好!”
夫妻二人骑上两匹快马,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远远便瞧见了四匹骏马,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对付四人四马,盛柏与夏季自然无须躲藏,他们静静的坐在马背上,等待对方的到来。
几片橘黄色的落叶,飘然而至,随风起舞。
而对面的四人,也已经注意到拦着他们去路的一男一女,那天姿不凡的模样,便是他们此行找寻之人。
隔着老远,几人便同时翻身下马,小跑着过来。正如盛柏所料,来人不是敌人,正是昔日跟在英王身边的方小虎和唐文涛两位将军,还有两位,则是在宁川军营,与夏季、盛柏共同扰乱敌军后方,后来进入巡防营的谢凡和林磊。
四个身形相仿的男子,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态度十分欣喜且恭敬,“属下拜见王爷、王妃!”
“都起来吧!”盛柏弯了弯唇,温和道,“本王猜测,应该是你们来了,不曾想,却被本王猜对了。”
方小虎挠了挠头,率先开口道:“还请王爷恕罪,属下们被那太子卸了军职,他还暗中派人日夜跟踪我们,为了不扰乱王爷的计划,这才迟迟未现出身来。”
“小虎说得是,”唐文涛一脸肃穆的补充道,“如今盛京城门已关,我们是前两日才躲开跟踪,逃出了城。”
“两位将军,舅舅和长公主他们,如今可好?”夏季忙问道。
“回王妃,”唐文涛拱手道,“他们如今都在大理寺天牢之中,想来应是无碍的,与他们同时被关的,还有六部的几位大人。”
“你们可有我爹娘、兄长的消息?”
一旁站着的谢凡插进话来,“王妃,多日前,我们便收到了消息,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组织飞龙阁,而阁主似乎便是夏侯爷。”
夏季若有所思的点头,她父亲既然在飞龙阁,想来母亲与兄长定是安然无恙的。
“小虎、文涛、谢凡、林磊!”盛柏面色凝重,正声开口道。
“属下在!”
“后日便是太子登基大典,本王担心盛桓会对父皇暗下杀手,因此,随本王前来的那八万精兵,交由你们率领,本王会与王妃他们先走一步,提前进入皇宫,你们届时,听候命令,与本王来一个里应外合。”
“属下遵命!”
安置好大部队人马,盛柏、夏季,还有徐怀安、肖玉瑶,四人继续朝着盛京城方向而去,虽说城门早已落锁,可对于他们几人来说,悄声入城,自然是不在话下。
入夜。
皇宫中的灯火,一盏又一盏连绵而起,宫殿仿佛被柔和的光晕,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寂静中生出几分宁静与祥和。
乾清宫,盛德帝一如既往的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但仍旧吊着一口气在,那微弱气息,令他胸膛处盖着的锦被,随之微微颤动。
陛下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熬走了摄政王南宫远道,也令最后一个敌人,按捺不住心头的杀意,终是要出手了。
太子盛桓命东宫统领燕小舟安排的人手,将于今夜,暗中除掉盛德帝,送他归西。
此刻,约莫二三十个黑衣蒙面之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趁着夜色,悄然而至......
东宫寝殿。
婢女稳娘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太子妃苏淳跟前,屈身施礼后,便刻意压低了嗓音,“娘娘,太子殿下最终还是派了人,去乾清宫了。”
苏淳那双正在剪灯芯的手一顿,眉头围拢,转而又冷嗤出声,继续将面前那盏燃尽的灯芯剪了下来,“本宫劝过他多次了,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他这是亲手断了自己最后的生路了。”
“那娘娘,奴婢要不要现在便去书房,阻止殿下?”
苏淳淡漠了摇头,“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这太子,虽是自己的夫君,可却心胸狭隘,听不进去任何劝告,那盛德帝陷入昏迷已有半年了,可却始终都没有驾鹤西去,太子为何不静下心来想一想,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稳娘垂眸沉思片刻,手指用力攥着,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终是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忧。
“娘娘,若太子殿下未能顺利登基,您作为太子妃,恐怕也是难以幸免啊!何况现在,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儿。”
提起孩子,苏淳面露一丝心虚。
她咬了咬唇,半眯着眼睛,淡声问道:“以你的意思,我们现下该当如何?”
稳娘一脸认真道:“无论如何,您贵为太子妃,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趁现在还来得及,您是不是该力劝殿下悬崖勒马,以防乾清宫有诈,被他所连累呢?”
“你都看得出来,可殿下却看不出,”苏淳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声音愈加清冷,“本宫早已提醒过他,如今他表面上答应不动手,暗地里,却派人去了乾清宫,他是自己要作死,本宫又能有什么法子?”
她苏淳可不像自己的那位生身母亲叶媚娘,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以命相护。既然注定成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但富贵安稳度日,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顿了顿,苏淳笑意森然的拍了拍稳娘的手背,“放心好了,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她这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神情,倒令稳娘稍稍放下心来,“是,奴婢明白了!”
虽然稳娘不知道太子妃,如何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自保,既然她如此有把握,那太子死不死的,也不甚打紧了,她家主子能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