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桓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径直开始发动自身的灵异力量,他内心莫名开始狂躁,随着情绪开始被左右,马桓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可是当他再次去尝试拿起这船篙时,忽然,一只布满青筋的瘦手直接接过了那船篙,紧接着就是一个苍哑的声音响起“年轻人,稍安勿躁嘛!慢慢来嘛”
随着马桓的抬头看去,紧接着就是另一边的常久安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突然出现的一把接过船篙的“渔夫”身上,他穿着粗麻布制成的衣服,衣服洗得发白,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有些瘦削,但是由于肩膀很宽所以没有显得干瘦,反而是一种硬朗的感觉。
这渔夫的头上带着一斗笠,斗笠看起来也破破烂烂的,但是这斗笠下的那双眼睛却犹如鹰隼一般,他一边熟练地接过船篙,一边朝着乌篷船的另一头走去,并且还一边开口道:“年轻人,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这声音和先前所听到的一样,苍哑中却又带着一些关切。
而常久安率先开口道:“老人家,这里是个什么地方,要怎么出去?”常久安说完这话便看向马桓,还用眼神不断暗示着马桓,但是马桓似乎看不出常久安的意图,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站在乌篷船另一头行云流水地使着船篙的老人。
常久安和马桓其实都没有看太清这老人的长相,只是看了个大概,黑黝黝的脸上的是刀刻般的皱纹,似乎脸上还有着伤疤,紧接着这老人便开口道:“什么地方?算是一个灵异之地吧!至于出去可就有些难咯!”
用竹篙撑船的老人一边开口道一边若有所思起来,而常久安则是继续追问道:“那老人家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出去呢?”随着常久安的话音刚落,乌篷船却突然开始颠簸了起来,那撑船老人紧接着就开口道:“后生!过了这阵再跟你说,千万不要被这雾里的鬼东西给蒙了眼!”但撑船老人的话还没说完,这漫天的雾霭便吞噬了一切,连带着和常久安近在咫尺马桓也不见了踪迹。
终于,过了好一阵子,随着常久安的一阵恍惚,他的视野能见度渐渐地大了起来,可这乌篷船上竟然只剩下他一人了,乌篷船还在向前平缓地行驶着,荡开水波,泛起涟漪,漫天的浓浓雾霭开始逐渐变淡,可是常久安却总有不祥的预感。
马桓和那撑船老人去哪里了呢?忽然,常久安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在他闻到了一股莫名的异香之后,但常久安此刻意志坚定,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随之常久安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可是就在这时,常久安身上的鬼息肉灵异力量骤然发动,像是应激了一般,常久安的脑袋上也多出了一顶看起来若有若无的椎帽。
随之常久安的意识开始清明了起来,常久安的身体也已经变成了半透明模样,是鬼息肉的灵异力量,但常久安这次却没有感觉到反胃,鬼息肉的灵异力量在保护着他。
但这样的保护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天空中的雾霭开始越发地消散,鬼息肉的应激发作的灵异力量也褪去了,常久安站在乌篷船上,半透明的身形又恢复了正常。
随着又是一阵狂风吹过,被狂风席卷而来的还有漫天的黄沙,常久安的视野能见度又再次低了下去,他索性钻进了那乌篷船上的船篷之中,船篷的一端开口处还有一块可以可以放下来的栏板,而而常久安尝试了一下就成功把栏板给放了下来,他躺在这船篷里面,船篷外是呜呜的风声和沙砾摩擦船板的哒哒声,而常久安的思绪也随之飘远了。
他也不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常久安索性闭上眼睛,紧接着就是常久安在这半梦半醒中轻松地渡过了这几个小时,当他再次来到这船篷之外时,天色却仍是依旧,只不过没有了那裹挟着沙砾的狂风了。
雾霭消散了一些,但是能见度还是不高,而马桓和那撑船老人也还是不见踪迹,常久安走到乌篷船另一边,拿起地上的黄金裹尸袋材质小包,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并就从中取出一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坐在乌篷船船板上开始吃了起来。
常久安此刻心境已经完全归于平缓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也不管这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鬼之类的,常久安一边吃这压缩饼干一边把一些压缩饼干的碎屑给扔到这水里,乌篷船船板上很干净,尽管船板的木头上长了一些霉斑,船篙上还有黑色的苔藓类植物,但常久安只是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
也不知道那马桓和撑船老人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常久安就这样等待着,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又是黑夜,而他也在那乌篷船的船篷里不知道歇息了多久。
当压缩饼干吃完,纯净水耗尽时常久安却惊人地发现四周出现陆地了,没错就是出现陆地了,这乌篷船好像是驶入了现实之地的水域一样,常久安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陆地之上,而周围的人则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因为常久安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在是违和。
好在这个地方没有多少人,而常久安也是又重新回归了现实,他的情感和人性似乎回归了大半,他在上岸的那个地方休整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是随便乘了个交通工具到了周边稍微发达一点点城市,而自打常久安上岸开始,他不仅仅说是人性和情感回归了,甚至就连自身厉鬼复苏的症状都没有了,常久安觉得有些反常,但是这感觉却又是那般的真切。
常久安逐渐沉沦在了这平凡而又美好的生活之中,他还找了一个女朋友,他这个女朋友气质和之前他所住的那个民宿里老板女儿很想,很是温婉,常久安在这个乌篷船上岸的地方自在地生活着,时间就这样飞快地流逝着,在这个世界里,常久安原本因为死在灵异事件中丢失的身份也格外轻松地就补办回来了。
他和他那个气质温婉的女朋友相处了两三年之久就结婚了,女方家人也很好,没有因为常久安的庸碌而为难他,而今天则是常久安去领证结婚的前一天,常久安在酒店的浴室里洗着澡,这酒店里没有淋浴,只有用大浴缸灌满水洗澡的那种方式,而常久安因为好几天的在外奔波,筹备婚礼这些事,而他的女朋友则是在他岳父岳母家里陪着,他也不忍心让他的女朋友陪她一起奔波。
如今两个人马上就要领证了,常久安感到很高兴,他一边往浴缸里放着水一边回忆起这几年点点滴滴的美好起来,他对于前面在灵异事件中所经历的生死越发的淡忘了,他自身的厉鬼复苏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而灵异力量也不再能使用。
常久安起初还觉得反常,可是在时间的流逝下,这种平淡而又美好的生活氛围熏陶下,他不愿意再回想起先前的一切了,在灵异事件中的腥风血雨,九死一生。
浴缸里的水马上就要放满了,此时正值盛夏,天气很是炎热,水的温度有些凉,常久安没有脱光衣服,他觉得脱光衣服躺到鱼缸里他有些不适应,他只脱掉了上身的体恤,下身则是换了一条泳裤,随着常久安的一只脚踩入浴缸中,冰冷刺骨的感觉顿时传遍常久安的全身,就犹如好几年前和马桓一起在那片水域里翻船掉入水中一样。
那种近乎溺死的感觉他可不想再回味了,而常久安又是把浴缸里的水给放完,然后续上了一缸温水,期间他还和他的女朋友打了个电话,女朋友关切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常久安不禁嘴唇上扬。
而浴室里的浴缸中还在放着水,但看样子应该还要点时间才能放满,常久安走到落地窗前开始和女朋友,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未婚妻隔着电话交谈了起来:“你这几天在伯父伯母家还过得好吗?”常久安温柔地问道,而电话那头的未婚妻听完这话也是不禁笑出了声,“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我在我父母家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还有,不要叫伯父伯母,应该要叫岳父岳母了。”
常久安继续温柔地开口道:“知道了!知道了,要叫岳父岳母。”而电话的那头又传来温柔地女声,“对了,话说你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不要忘了明天是我们领证的好日子!”
她这话才刚说完,而常久安也是立马就开口道:“哪里的话?我就算再健忘也不可能忘了明天我们要去领证这事啊!”常久安说这话的语气稍微认真了一些。而另一头的温柔女声也是笑着继续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忘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愉快交谈着,空气中散发着热恋的腐烂酸臭味,终于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结束了交谈。
而常久安也在中途就把那浴缸里放水的龙头给关闭了,所以他再次决定进入浴缸洗澡时水又变回了那冰冷的感觉,但常久安也不在乎了。
他一只脚踩进这浴缸里冰冷的水中,一只手还在玩着手机,但这浴缸里的水域显然冷得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了,明明还是盛夏的时候,这房间里还没有开空调,但是这水就是冷得让人打颤,常久安刚把另一只脚也踩进这浴缸里,但是他却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要整个人摔在这浴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