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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崝的左手在衣袖里捏成了拳头,心中暗道,他就说自己的便宜爹怎么那么混账呢?

这回源头找着了。

英王以为自己说服了孙子,没想到当天夜里就被绑上了马车。

他望着赵崝又惊又怒,“小兔崽子,你这是忤逆!尔敢!”

赵崝一哂,他连亲爹都照坑不误,从来没见过面的祖父多个什么?

如今,他也没有隐瞒,将这些一五一十的跟林柔两口子说了。

末了,又道:“我押着他过来请陛下处置。”

赵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他是他,你是你!不必多想,跟我见了父皇就知道了。”

赵安惦记着亲爹还病着,怕受不住气,将赵崝安置在凤安宫门前,打算自己先跟林柔进去说一声。

进去的时候正赶上皇帝在用药,一见他们两口子一起进来,皇帝便笑着说道:“今日送来的紫果药力好像又有所增加,我用后竟感觉毒素化去了一些。”

赵安和林柔一听,又惊又喜,连忙问道:“果真吗?”

哎呦,这可是大喜事!

要是皇帝爹身体康健了,登基的事就不着急了。

皇帝看着小两口惊喜的表情,眯了眯眼,又恢复了虚弱的语气说道:“虽然化去了一些,还是有些不舒坦,想来没个三年五载,也难以康复,你们两口子多受些累,爹是帮不了你们了。”

赵安看着亲爹,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对的,果然长着小白脸的人,心眼儿都多。

林柔一言难尽的看着皇帝,心说,好罢,谁让人家是病人呢。

皇后今日心情不错,笑吟吟的问小两口:“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一般这个时辰正是勤政殿议事的时候,别说林柔不得闲儿,就是赵安如今回来了,也得忙着批折子。

林柔忙将赵崝的事说了,皇帝皇后一时都有些沉默。

若论起赵崝这孩子是没什么可说的,这些年来也算是孝顺,跟他爹大不相同。

只是一想到他的出身,帝后二人便心情十分复杂。

皇帝闭目半晌,说道:“传进来,朕瞧瞧。”

门外的侍卫押着英王随赵崝进来,刚要将英王摁倒在地,便听他大声呼道:“我是皇帝的亲叔叔!凭什么下跪?”

皇帝一声冷笑:“就凭没有人承认你的身份!”

英王顿时一僵,他怔怔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皇帝,口中喃喃的说道:“你,你是认得我的?”

皇帝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

英王哑然,身子一软,坐到地上,半晌才说道:“成王败寇,我认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皇帝依然冷笑:“死还不容易?只是你死不了,朕不同意!”

英王大骇,他咬了咬牙,起身便往殿中的柱子上撞了过去,下刻便被侍卫拦住了,瞬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赵崝早已跪伏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这个孩子在他身边多年,说没感情是假的,说有很多也是假的。

成王那个蠢货将儿子越推越远,他拢在身边收为己用。

其实更多的是给皇后和李家留个后路。

真真假假而已,细究不得。

只是这真真假假十几年,也不可能在心里全无痕迹。

但这英王这一脉,着实是罪孽深重,倘若再有子孙传下去,谁知道日后会如何?

终究也算是留下祸根。

一瞬间,皇帝的目光中透出了杀意。

赵安的目光轻轻一闪,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从理智上说,赵崝还是一了百了最佳。

林柔目光紧张地望着皇帝,心中暗暗可惜,难得有这么个好管事,没了真不好再找。

但她也心知肚明,论起英王府犯下的罪孽,赵崝就是死一千次也不冤枉。

这个情她不能求。

反而是皇后有些心软,说道:“不如……”

只见赵崝惨然一笑,目中已经是盈满了泪光。

他冲着皇帝磕了一个头,说道:“我从前一直很想做太子!”

此言一出,皇帝的目光顿时变了。

满大殿的人都是一惊,心道,他疯了不成?

只听赵崝又说:“我当太子不是为了这天下,只是想有个疼我的爹,我也一直把教导我的人当亲生父亲,我愿意做个孝顺的儿子,也愿意为他做个好皇帝。

如今,我才知道,自己竟是痴心妄想,这些都不属于我,无论从前还是以后。

我宁愿赴死,无怨无悔!”

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良久方听皇帝一叹,说道:“京城郊外的大觉寺还缺一个住持,你可愿意去么?”

赵崝一摇头:“草民宁愿一死!”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想起自己的身世就恨得不行,当日就想一死了之,但他想死的清楚明白,不愿意那样糊涂,方去找了赵靖,求他带自己进宫。

如今,听到皇帝让他出家,便知道皇帝还是念着当日的旧情,想给他留一条生路。

赵崝忍着满心的酸涩,叩下头去:“请您成全!”

皇帝默然良久,“准了。”

望着他轻声道:“朕赐你以子爵礼下葬。”

这就是说,承认赵崝宗室的身份,准他入皇陵。

赵崝泪流满面,再次叩谢,起身随小内监离去。

林柔想了想,自己有孕在身不便前往,赵安身份特殊,更是不便前去。

她回身点手招过青溪,低声吩咐了几句,青溪应着,转身快步的去了。

皇帝看了儿媳妇一眼,这孩子就是心善。

赵崝在凤安宫侧殿的偏室内静坐,细细的回想着这一生。

从生来的金尊玉贵锦衣玉食,到落魄远走青阳府,再想到如今。

他不由得惨笑一声,自己这一辈子活的还真是无趣。

爹不疼,娘不爱,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做人活到他这个份上,确实应该去重新投胎了。

看着桌子上托盘里的三件事物,一只酒杯里头是满满的琥珀色的液体。

一条白绫,洁白的如皑皑的细雪。

一把匕首,泛着冷冷的寒光。

赵崝认真的想着,他不能为自己的出生做选择,如今死去倒可以好好的选一选。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呯”的一声,被人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