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沧溟愣了下，回眸看着白羲担忧的眼神。
再想想先前顾铖月告知的血渊涌动变化的时间。
他微摇头：“不是她。”
笃定的口气让白羲更加错愕：“可是从出现的时间，到她成长的速度，还有她能吸纳鬼气，说明她能调动魔气……”
帝沧溟幽冷眯起眸子，想着自己卜算过的天机命盘。
缓缓道：“也有可能……天魔神跟她的成长有一定关联性。”
“她跟天魔神能有什么关联？”白羲此刻错愕的嘴巴都快合不拢。
帝沧溟摇头，思绪更加深邃：“本尊也不知，或许，等她彻底苏醒，一切都会有答案。”
“苏醒？她是谁？”白羲只能察觉到镜黎很古怪。
开始只觉得镜黎能调动尊主难过的情绪，想让镜黎没事就闹一闹尊主，替尊主排忧。
可自从尊主亲自教导镜黎修炼，一切事情变化太快，都让他这个搞事人有点儿追剧情无能。
帝沧溟回眸，温和一笑：“天堇。”
白羲整个人彻底石化。
“她？怎么可能是她！她没有神骨，也没有神魂，更没有半点仙家机缘！就是个普通的修仙小童，跟郭清岄一样，只是心智超脱常人罢了！”
“本尊知道。”
“知道就更不可能是她，她毕竟是上古神，如果重生，必然有神息存在！而且性格错差如此之大，定然有诡异。”
“本尊也知道。”
“知道您还放任她如此成长，加速天魔神的降临世间……”白羲十分不认同：“您忘了当初天父为了罚你不破情根，对你都做了什么，你是真胆大啊！忤逆一次就算了，还敢忤逆第二次！”
帝沧溟笑了，看着白羲的眼神很戏谑：“本尊都不在意这些责罚，你在意什么？”
白羲无语癫狂：“我还不是看你受伤太多！没人心疼！承担那么多不必要的委屈还不被人理解！”
帝沧溟只想着那具活泼作闹的小身子，唇角弧度温和，似能融化世间山水。
“只要她能活过来，什么都不是委屈……”
凝视着情深似海的男人，白羲除了无奈，什么也说不出口。
的确是天父太绝情！
如果破情关必须死一人，献祭他就行！反正他们三个注定都是死！
何苦非要折磨尊主！他难过消沉，对除魔大业有什么帮助！
而且还选战斗力惊人的天堇！
那女战神自己厉害，身下众多追随者也都战力可怕！
失去一个天堇，神界损失一半战力，毫不夸张！天父是不会算账吗！
要算盘珠子不会拨，让位给他拨一拨也不是不行！
似乎是吐槽天道被听到，天空响起一阵惊天巨雷。
帝沧溟有些错愕看向白羲。
白羲哑口，脸色泛红。
不自然揉了揉鼻尖，回归正题：“如果她真是天堇，的确不会是天魔神。只是能百分百确定吗？这毕竟事关天下苍生。”
帝沧溟盯着异常涌动的血渊，浅浅道：“不百分百确定，如今最多五成。”
“那你……”这么离谱，五成就敢赌！尊主以前可不会这么疯魔。
“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想着已经回去的墨庄，帝沧溟邪狞一笑，宛如地狱幽灵，冲着白羲勾了勾手指头。
白羲听完，一脸无语：“你可真是天父手底下天地第一反骨，他一定后悔生你一趟。”
帝沧溟好笑摇头：“不至于。道法万千，世间之路又不是只有一条。再说了，护不住她的天下苍生，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霸气说完，他黑色身影一动，消失原地。
白羲站在原地，心海有些震动。
护不住她的天下苍生有什么意义吗？
低头看着自己压抑，不允许其生长的心海红鸾线。
这些日子，他在教慕雪澈的过程中，不是看不懂自己快速爆涨的情愫。
虽然他不懂这些情愫来自哪里，自己对一个小丫头动心合不合逻辑，但他知道，自己的红鸾就是她。
只是……想想万年前，尊主与天堇的宿命！
尊主为了保天堇，宁可功法不破，最终也没抗衡的了天意。
小丫头明显对他芥蒂颇深的情况下，他能破吗？
天地大道，难道真有其他路径可走？
抬头望望魔界的苍穹。
魔界的天空与其他地界都不同，整个天色都泛着赤霞的金棕色。
如今的魔界已不是万年前那个所有魔修贪图功法速成，贪嗔弑杀的做派。
而是也与其他修士一样，吸纳纯净魔气，抵达纯净魔修，也愿意遵循天地阴阳之法，在规则之内做事。
看着自己命数未定的未来，白羲思绪飘远……
云海试炼。
镜黎正在锤灵魅，众人也都正在观察她的进步。
突然面前黑色雾气出现，再灵光一闪，一黑色墨袍隽秀老者出现众人面前。
镜磊，镜炎看看这云海试炼非神不能随意穿梭的结界，瞪大眸子。
卿山海看到墨庄的一瞬间，规规矩矩双手作揖，躬身行礼。
舟天琪等人看到，下意识跟随。
墨庄高傲看了眼郭清岄，鹰隼的眸子又扫了眼完全没反应的镜磊，镜炎二人，不爽微眯。
最终将神色落回镜黎身上，才露出温和笑意。
“果然有他教你，进步神速，老夫可安心。”
墨庄指的是帝沧溟，但在场其他人都以为是郭清岄。
镜黎脸颊微微泛红：“嘿嘿，也不是反对你来教。”
墨庄哭笑不得，看得出镜黎已是孜孜不倦，什么都愿意学习的状态。
只是他偏偏就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羽涅，果然这世上，什么都抵不过一个“缘”字，强求无用。
“走吧，陪老朽去逛逛。”
“行。”
镜黎陪着墨庄踱步到林海深处。
墨庄也在缓缓吐露着心声：“丫头，其实老朽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很亲切，虽不懂你为何起初实在不愿与我学习修行之道。总归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如此机敏，总归是好事。”
镜黎有些错愕看了眼墨袍老者，原来墨庄什么都知道，只是从来不说。
墨庄继续：“可是，我可能要走很长时间，未来也无法再教你什么，此次来，是想见见你，顺道想传承你一套功法。”
墨庄立定，镜黎怔愣看着：“去哪儿？”
墨庄笑的无奈：“入定，修行。”
镜黎宽慰的摆摆手，笑道：“那没事，入定而已，你总归是会出来的！”
墨庄很是难过的看了镜黎一眼又一眼。
他羽涅之后，记忆力会全部消失，苍天之下，他只会认识尊主，白羲。
即便最后功法大成，他所有能力回归本体，记忆力也不会回来。
有些错过的缘分，于他而言，就永久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