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短短二十多米远的路程,愣是让邹氏走了一刻钟,来到府门口,邹氏看着门口宽阔的马路,转头对沈奕辰说道:“房子应该再往南盖一些的,国公爷,您说是吧。”
苏晓悦一听,忍不住说道:“娘,您够了啊,再往南盖一些那不叫房子,那叫古墓,谁家好人把房子修到山里边。”说完,生怕邹氏追打,拔腿就跑。
沈奕辰见娘子被说,赶忙出来打圆场:“娘子她不是那个意思,娘您要是真喜欢后山,我明天就去找村长把它买下来,等您百年之后,我找最好的匠人给您修个墓地。”
沈奕辰这话一出口,苏府门口瞬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片刻后,门口传出邹氏暴躁的怒喝声:“沈奕辰你个小兔崽子……”那声音震天响,惊得后山的鸟雀扑腾着翅膀乱飞。
沈奕辰吓得围着院子狂奔起来,身后邹氏拿着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在后面狂追,沈奕辰边跑边对苏晓悦喊道:“娘子,对味了,咱娘这个样子我舒服多了。”
苏晓强和苏晓果站在屋子门口,好奇地拽着身旁立春的衣袖,问道:“立春姐姐,姐夫他在京城也这么不靠谱吗?皇帝就这么大度,能容得下姐夫这样?”
立春回忆起当初跟着苏晓悦参加宫宴时的场景,说道:“咱家姑爷在圣上面前可不这样,而且,皇上他老人家也没有咱家老夫人身体好,你瞧,这都跑五圈了。”
苏晓强看着他娘手里的棍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放心吧立春姐姐,我娘平日里都拿着村子从夫子家,一直追着我打回家,这区区五圈,小事一桩。”
立春忍不住调侃道:“你可真是你娘的大孝子。”
沈奕辰在跑第六圈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结果被邹氏在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棍。
邹氏见状,着急地跑上前,关切地问道:“奕辰,你怎么样?你站起来走两圈,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不知道躲呢。”
沈奕辰却笑开了怀,他一把将邹氏拥入怀中,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来自母亲般的温暖,说道:“娘,真疼,儿子想您这一棍子,都想了二十一年了。”
邹氏这段时间通过与苏晓悦的信件来往,已经得知了姚婉婉身死的真相,心中满是对沈奕辰的心疼。她轻轻拍了拍沈奕辰的肩膀,柔声道:“乖,别说二十年,四十年,娘都疼你。”
说话间,她突然感觉发丝间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伸手朝头顶摸去,入手一片冰凉,原来是一根金簪,邹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念叨着:“娘很喜欢。”
这时,夏蝉来到前院,对着邹氏行礼道:“老夫人,饭菜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席。”
邹氏环顾四周,伸手召唤晓强:“晓强,去把大家都叫来,咱们作坊从你姐走了还没有好好聚聚呢。
苏家向来有每年作坊管事相聚的传统,早在几年前,苏晓悦便特意命人打造了几张极为硕大且带有转盘的桌子。
今日,前来的人众多,这些转盘桌子自然派上了用场,苏家的院子里满满当当摆置了四大桌,作坊的管事们纷纷齐聚于此,热闹非凡。
苏晓悦刚踏入饭厅,只见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兴奋地朝着她飞奔而来。
胖婶满脸热情洋溢,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一般,大声说道:“晓悦呀,胖婶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哟!你这丫头,一离开就是好几个月,可把胖婶我给担心坏喽!”
孙婶子也丝毫不甘示弱,赶忙将手中提着的一个精致小筐子递到苏晓悦面前,脸上洋溢着亲切和蔼的笑容,说道:“晓悦呀,你从前就最爱吃孙婶做的锅贴啦,这可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呢,赶紧尝尝。”
苏晓悦笑意盈盈,眼中满是感激,双手接过筐子,说道:“多谢两位婶子如此惦记我。这次我从京城带了些特产回来,等会儿吃完饭,大家都别急着走,我给你们每人都备上一份。”
胖婶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晓悦啊,自打你家作坊开办起来,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有了营生,俺们现在吃喝不愁,生活可滋润啦。
你弟弟晓强在咱们镇上开了家店,那店里各地的特产琳琅满目,啥都有。你呀,就别操心给我们带东西啦,有空给我们好好讲讲京城里的事儿呗?我们这些人,还从来没去过京城呢,心里对那可是好奇得很呐!”
苏晓悦看着两位婶子,她们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孙婶头上还插着一根亮闪闪的金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苏晓悦心想,她们如今的生活确实富足,想来也不缺自己这点特产,于是,她微笑着轻轻拉住两人的手,将她们拉到一旁,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京城里的奇闻趣事。
从皇宫的宏伟壮丽,那高耸的宫墙、华丽的宫殿,仿佛诉说着历史的厚重;到街头的繁华热闹,琳琅满目的商品、摩肩接踵的人群,一片繁荣景象,听得两位婶子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被带入了那个遥远而神秘的京城。
与此同时,苏晓强和苏晓果满脸笑意,像两只欢快的小鸟,拉着四个春走进房间。
苏晓强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账本递到庆春手中,语气中满是认真与自豪,说道:“庆春姐姐,这是酒楼的账册,我每个月都仔仔细细地去誊抄,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绝无差错。”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将里面的银子一股脑儿倒在桌上,接着说道:“四位姐姐,村长盖的客栈是按季度分红的,你们进京到现在,已经分了两次红啦。
当初你们一共投资了二百两,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大股东呢,这是你们这两个季度的分红,总共二百三十五两。
按理说,你们一人能得五十八两七钱五十文。不过呢,嘿嘿嘿,我给你们凑个整,每人五十七两,姐姐们不会介意吧?”
四个春一听,顿时脸上浮现出黑线,心里想着:哪见过这样反向抹零的呀,姐妹四人彼此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随后各自从那堆银子里挑出五十两,动作娴熟地装进自己的荷包,把剩下的银子推给苏晓强,说道:“这是给你的中介费,当初我们可是用你的名义入的股,挣了钱自然得给你好处费呀。”
苏晓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高兴地将银子收进荷包,忙不迭地笑着跟四位姐姐道谢,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偷到了香油的小老鼠,可爱又滑稽。
在前厅,大胡子牵着一位容貌美丽的妇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毕恭毕敬地来到苏晓悦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国公爷,国公夫人。”
沈奕辰抬手示意两人免礼,苏晓悦看向那位美丽妇人,总觉得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一旁的沈奕辰笑着打趣道:“行啊你,大胡子,连我们家夏雨都被你给拐跑了。”
苏晓悦也跟着笑着对夏雨说道:“大胡子现在可是造纸坊的总管事呢,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可得把他看紧咯,别让他乱跑。”
大胡子一听,满脸露出求饶的神色,可怜巴巴地看向苏晓悦,苦着脸说道:“夫人,您就饶了我吧,我现在浑身上下摸不出两个铜板,就算想变坏,也没那个资本呀。”
夏雨一听可不乐意了,心里想着这大胡子怎么能在自家小姐面前说这种话呢,立刻板起脸,佯装生气地说道:“好你个大胡子,我昨日刚给你的二两银子呢?这就花光了?你都干啥去了?”
大胡子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嗖”的一下逃也似的躲到沈奕辰身后,那模样狼狈极了,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奕辰看着大胡子这副怂样,故意装模作样地说道:“大胡子,拿出你一家之主的气势来,别这么胆小怕事的。”
大胡子一脸幽怨地瞥了沈奕辰一眼,小声嘟囔道:“国公爷,我们家夏雨才是一家之主。”
沈奕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远处,只见大喜正对着庆春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模样仿佛庆春就是他的全世界;
再扭头,又看到阿诚正细心地给坐在一旁的甜甜捏腿,动作轻柔且专注,无微不至。他不由地感叹道:“唉,一群没出息的老婆奴。”
苏晓悦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向他,故意顺着他的话说:“我们家夫君说的是,我就不一样啦,夫君您不说这茶温度刚刚好,我坚决不喝,绝对听你的话。”
沈奕辰立刻听懂了媳妇话中的暗示,赶忙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吹着,眼睛专注地盯着茶盏,
待到温度刚刚好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递到苏晓悦唇边,温柔地说道:“娘子,可以喝了。”
苏晓悦坐在院子里,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她这才恍然发觉,不知不觉中,大家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好。
想到这儿,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或许,这就是她来到大魏的意义吧。
她深知自己能力或许有限,目前只能让这么一小部分人过上好日子,但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还要继续努力奋斗,让苏家作坊如星星之火,遍布更多的地方,帮助更多的人摆脱贫困的枷锁,过上富足无忧的好日子。
就在这时,随着邹氏一声洪亮的:“开席!”大家纷纷围坐在一起,齐聚一堂,每个人都端起酒杯,脸上带着对过去的感恩,对未来的期许,将酒杯高高举起,敬过去,敬未来,共同迎接这美好的时刻,仿佛在这一瞬间,时间都为这份美好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