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黎明瞪大眼睛,满脸怒容地凝视着眼前的凄惨景象,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的拳头紧紧握起,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了,而他的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深吸一口气后,董黎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挥手臂,大声喊道:“我们先撤!这里已经被寇军扫荡过了,那些畜生说不定会在暗处给我们放冷枪!”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带着一丝决绝和不甘。
听到命令,一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更为偏僻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显然都被刚才的惨状吓到了。
大约走了小半天的时间,这支队伍终于来到了一个山沟沟里。这里地势险峻,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蜿蜒其中。
正当他们准备稍作休整时,突然一个小孩子出现在前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小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烂不堪,几乎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
他的身上沾满了泥巴和污垢,脏兮兮的,让人难以看清他原本的面容。然而,与他那脏兮兮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充满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这群陌生人。
“前面的,你们是干什么的?”小孩子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寂静的山沟里显得格外突兀。
董黎明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微笑着对小孩子说道:“小同志,我们是共军,是来打鬼子、保护老百姓的。我们有紧急任务在身,所以必须要从这里通过。”他的语气和蔼可亲,试图让小孩子放下戒心。
然而,小孩子并没有被董黎明的话所打动,他依旧紧紧地盯着董黎明,然后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接着又转过头来,板起那张黑黢黢的小脸,严肃地说道:“你怎么证明你是共军呢?”
“你看我这个帽子上的标识。”董黎明弯下腰,伸手指了指自己灰蓝色的帽子,帽子上的红色五角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孩抬头看了一眼董黎明,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行吧,我信你们了。我们是下面村里的人,逃难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抬手抹了把眼睛,“我……我没哭,我们村里还有好多人活着哩……”
看着小孩那故作坚强的模样,董黎明心里一阵酸楚。他抬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安慰道:“小同志,你做得很好,很勇敢。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不要害怕。”
小孩吸了吸鼻子,看着董黎明,“真的吗?你们真的是来帮助我们的?”
董黎明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
小孩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了!我叫狗蛋儿!”
“好的,狗蛋儿同志。”董黎明站起身来,“我们可以过去吗?”
狗蛋儿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回去问问阿叔。”说完,他转身跑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简陋的聚集地。
董黎明看着狗蛋儿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小小的孩子,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着警惕和勇敢,实在是不容易。
不一会儿,狗蛋儿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狗蛋儿喘着气对董黎明说:“阿叔说可以让你们过去。”
董黎明谢过狗蛋儿和他的阿叔,然后带着队伍走进了聚集地。聚集地里面十分简陋,只有一些破旧的帐篷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四处散落着一些人,大部分是女人和老人,还有一部分壮青年,中年男人却几乎没有看见。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青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狗蛋儿身上,疑惑地问道:“狗娃子,你刚才说啥?”
狗蛋儿大口喘着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急切地说道:“共军来了!”
青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然后快步跟随着狗蛋儿一同向外走去。
董黎明站在远处,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青年正拉着狗蛋儿朝这边走来。不一会儿,两拨人终于会面了。
董黎明面带微笑,主动上前一步,向青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自我介绍道:“你好,同志,我是援北共军的首长董黎明。”
青年见状,有些拘谨地笑了笑,连忙也学着董黎明的样子抬手敬了个礼,不过这个礼敬得显然有些不太标准。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你好你好,俺叫杨建生,里面都是俺们北山村的乡亲们。”说着,他又下意识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董黎明看着眼前这位朴实的青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说出了一句:“……你们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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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妹儿,你这手还真巧来!”穿着破布袄的大娘满脸笑容,眼角的鱼尾纹都挤在了一起,她一边看着周舒悦给自己补衣服,一边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这声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回荡着,引得周围其他的大小姑娘们也纷纷伸着脖子,好奇地凑过来看。
“姐姐,你这绣的是什么啊?俺还没见过哩,真好看!”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些羞涩地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周舒悦手中针线活的好奇。
周舒悦抬起头,微笑着看向这个小姑娘,温柔地回答道:“这个啊,是南方的一种花,叫做芙蓉花。它喜欢温暖湿润的生长环境,花朵娇艳欲滴,非常美丽呢。”
小姑娘听了,眼睛睁得更大了,显然对这种花充满了兴趣。她又凑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周舒悦手中的针线活,似乎想要把每一针每一线都看清楚。
“姐姐,你能教我绣这个吗?”小姑娘终于鼓起勇气,红着脸问道。
周舒悦爽快地笑了笑,回答道:“当然可以啦!不仅是你,还有你们大家,如果有谁想学的话,我都可以教哦。”
“真的吗?”小姑娘兴奋地叫了起来,其他的姑娘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叽叽喳喳地表示想要学习。
“我要学我要学!”
“我也要学......”
“......”
“...哎呀这位阿叔,你这是什么饭啊,真香啊。”伴随着这一声惊叹,好些个孩子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另一边,李大力正站在一口大锅前,手持大勺,锅中的香气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勾得一众半大孩子们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这些孩子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那口大锅,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就连一些青年,也不禁被这诱人的香气所吸引,他们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瞟,喉咙里还暗暗地吞咽着口水,似乎那锅里煮的不是粥,而是山珍海味。
“这是我们熬的稀粥,你们要不要来一碗?”李大力看着围过来的孩子们,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乐呵呵地说道。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碗,准备给孩子们盛粥。
“诶诶诶,这位大哥,我们不用了,我们自己有饭,没事,我们有饭。”杨建生见状,急忙走过来,伸手按住了李大力的胳膊,并扬了扬自己手里硬巴巴的饼子,示意李大力他们有吃的。
然而,李大力似乎并没有领会杨建生的意思,他还是坚持要给孩子们盛粥。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董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伸出手,分别拍了拍李大力和杨建生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碍事,给这些孩子还有同志们都盛点粥吧,李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