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芷攥紧长枪的指节发白,方才失控的急躁如潮水退去,转头看向唐凡:“我们走”
唐凡一声令下,顾家侍卫如铜墙铁壁般将顾云芷护在中央。
顾云芷银甲翻飞,策马冲向城门,
青州军的战鼓再次擂响,将士们,高声喊道:“活捉龙翔将军!”
震天的呐喊声中,顾云芷的长枪化作银蛇,所到之处北契士兵纷纷避让。
前城门外,盛霖勒住马缰,望着缓缓开启的城门。
两千轻骑隐在沙丘之后,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当北契军的前锋出现时,盛霖猛地抽出佩剑:“截杀北契贼子!活捉龙翔将军!”
喊杀声骤起,轻骑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
盛霖心中谨记父亲的叮嘱,手中的剑看似凌厉,实则避开了要害。
这场厮杀不过是做给朝廷看的戏。
“将军快走,我断后!”北契将领见势不妙,连忙护着夏景逸突围。
盛行望着夏景逸远去的背影,手中长剑虚晃几招,便示意士兵放行。
这场短暂的交锋后,北契军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当顾云芷赶到前城门时,只看到残阳下的断壁残垣。
战马的嘶鸣回荡在空荡的战场,几具尸体横在沙土上,血腥气混着飞扬的尘土,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唐凡突然蹲下身,从一具北契士兵的尸体旁捡起一枚玉佩:“主子,这是不是夏少爷的东西?”
说完便递给她。
顾云芷的心猛地一跳,她接过玉佩,手微微颤抖。
温润的玉质,熟悉的纹路,这正是她在父兄去北漠前,亲手送给夏景逸的玉佩!
玉佩边缘还沾着些许血迹,却无损它的光泽。
顾云芷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山峦。
夕阳将天际染成血色,北契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沙丘之后。
她相信,用不了几年…再到母亲生辰的时候,阿逸定然能赶回来为母亲贺寿。
如今,顾云芷想的是再去寻一块玉佩,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将它亲手交到他的手中!
“我们回去吧。”顾云芷将玉佩贴身收好。
“快传军医!”唐凡扯开嗓子大喊。
顾云芷这才缓缓摸上脸颊,湿润的触感,才让她感觉到方才追敌心切,被箭矢划伤额头。
不过这点小伤,顾云芷并未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盛霖正勒马望着北契军远去的方向。佯装追敌,实则是将这两千轻骑送到盛行处。
并且回禀朝廷,轻骑全军覆没。
冬季草原风雪肆虐,皇上纵使有心远征,也只能按捺怒火安抚青州军。
这样,不论是阿逸也好,还是盛行也好,他们都能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冬天了。
城内,青州军已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
有人抬着战死同袍的尸首,白布下露出的半截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有人持火把搜查角落,以防北契余孽藏匿;工匠们则忙着修补被撞毁的。
还有人,用水清洗着满地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