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基,您怎么了?”
“主公,您是不是身体还有些不太舒服?”
长谷部的眼睛和巴形在安静里无声交汇。
但两刃唇边勾起的笑意都隐含着相同的意味——
长谷部:我比你更快发现阿鲁基的异常!我最先询问的!
巴形:呵?但是…我问得比你更详细。
站在时遇身后的龟甲思考了两秒。
眼神里藏着跃跃欲试和兴奋。
时遇揉了揉鼻子,好不容易把喷嚏隐忍回去,酸涩的鼻腔连带着眼眶都快流出几滴生理性泪水。
刚想回复长谷部和巴形,他没事儿,只是想打个喷嚏,不小心吞回去了。
就感觉背后凑来一片烘热。
龟甲半蹲下来。
两个人的脸挨的极近,时遇一呼气,便有一片白色水雾扑在他的镜片上。
“狗修金桑麻~”
在时遇疑惑的眼神中,粉发付丧神的脸渐渐涨红的如同他的发丝颜色一般。
他清咳了一声,“我可以抱着你吗?”
“哦,我是怕这电梯里的冷风冷到您了。”
龟甲手指了指电梯里的吹风口。
在你们争执的过程中,我已经向主人提出进一步要求。
此次争宠,我,龟甲贞宗满分!
咔吧…
长谷部把指骨捏的咔咔作响。
一旁的巴形优雅的拂了拂他渐变色的蓝发丝,无奈的看了一眼额头都冒出#字的长谷部。
事情还没到最后。
怎么可以在主公面前失去风度。
时遇触及到对方执拗的盯视,后者眸底全然倒映着他的样子,一见他看过来就笑得傻里傻气,“可以吗?狗修金sama~”
撒娇甜腻的语气,任哪位审神者都难以拒绝。
时遇:……
他捏了捏鼻子,万一,他在龟甲怀里,突然又来一个喷嚏,把口水糊的对方一脸,那真是太糟糕了。
不…其实,龟甲会觉得太好了!
时遇有些尴尬的拒绝了一只龟龟的拥抱请求。
“…哈哈…”他艰难的尬笑了两声,“天气太热了,我觉得我还是自己走会比较好。”
看着龟甲的眼睛越来越黯淡无光…
时遇觉得自己真该死。
唉,只是抱着自己,又没什么大不了。
捕捉到龟甲眼里的失落,巴形悠然的长叹一声,像一位极有经验的前辈似的。
“当然——一切都以主人的感受为重。”说完他眼梢瞥向龟甲,纯然地挑衅:“你说对吗龟甲?”
龟甲完全把一旁眼睛俨然要喷火的巴形当空气。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直勾勾瞧着他的主人。
“啊~实在是太棒了~”龟甲双手捧着他自己的脸,身体扭捏着,眼里冒着代表满足的粉色爱心。
“呜~狗修金sama~”他拖着长音,脸颊上的红晕越来越红,“可以再拒绝我一次吗?!”
看着像树袋熊一样环抱在小小主公身上的龟甲。
巴形伸出指尖顶了顶他泛着寒光的单镜片,冷冷的道了一句,“龟!甲!贞!宗!回去连续当番一个星期!”
时遇:……???
他有些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想了想,清咳了一声,努力的从身体里掏出他做为主人的威严。
“龟甲,听话,不要蹲在我身边了。”时遇看了一眼电梯指示灯牌上的数字,还有两层就到了,“现在站好。”
然后就只见着——
龟甲头顶上腾起一片白雾。
那是兴奋加激动的……
“狗修金sama~就是这种感觉,快点多说几句。”
“用那透明的语言枷锁束缚住我吧~”
粉发付丧神灰色眼眸蒙着水雾,流光清透,整个刃显露出纯然无公害的温顺气息。
巴形一拍脑袋,真是没眼看啊!龟甲!!
长谷部咬牙切齿的揪起龟甲白西装衣领,勉强用开玩笑的口吻——
“龟甲贞宗,喜欢枷锁是吗?主公的爷爷最近在编藤球,你可以去帮帮忙。”
把你污污的脑袋,锁到空心藤球里面!
“已经到了,主人。”
站在电梯口的山姥切长义忽然出声,“我为您带路,监禁室设置的很复杂,以防迷路,请您牵好我的手。”
说完,他微微侧身,恭敬的朝时遇伸出右手,唇角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在搭上长义的手那一瞬间——
时遇心猛然一跳。
要了命了。
背后火辣辣的三道眼神,让他恨不得再长出两条手来。
哇…真不知道其他的审神者们是怎么处理?
看着小主人和长义踏出了电梯,龟甲此时才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杵了两个刃似的。
他眯起眼睛看过去,长长“啊”了声。“真是个不声不响,干大事的刃……”
他们三个竟然还比不过后来的刃!
巴形优雅淡然的表情一瞬间险些绷不住。
这是在隐喻他们三刃夺宠能力差劲…
——长谷部冷淡地望过来,眉眼挑起一丝战意。
他才是陪伴在主公身边时间最长的刃!
形影不离!主公去到哪,他就一定会跟到哪!
幼稚~他才不屑于和他们这些段位低的刃混为一谈呢。
他大步跨出了电梯——望也不望身后的两刃同僚们。
已经落了一步,他可不甘心再落后一步。
巴形紧随其后。
在踏出电梯门的一瞬间,侧着头,朝龟甲抛了一个眼神——
你,是走在最后的…
龟甲站起,又恢复成高雅俊逸的模样,笑眯眯地道:“哎呀~好像,明天的近侍是我哦。”
“嗯嗯,实在是太棒了!”
巴形冷哼了一声。
这死皮赖脸的家伙,就会利用主公的心软…让主公答应,每一周,必有一天是他当近侍。
79刃…79天…
越想越生气。
他两个月才能当一次近侍。
要不他也学着试试?
监禁室内设置的弯弯绕绕的。
没有人带路,就好像在走迷宫。
一个又一个狭窄的房间里,装着一个又一个陷入暗堕、没有理智的付丧神。
时遇跟随着长义,路过那里时,眼神不经意间瞟到某个贴着药研照片的房间——
长义解释说,“那或许是某个本丸里,处于暗堕状态的药研吧。”
看时遇皱起来的眉,他又贴心的安慰道,“现在时政手段比以前更柔和,没有那么粗暴。”
“只要那刃药研藤四郎恢复了神志,便又可以投入其他本丸。”
时遇抓住了关键词。
其他…
这证明,又有一个糟糕透顶的审神者,对付丧神们做下不可磨灭的罪行。
之后…他和小狐丸的对话。
让他的心情,就犹如这弯弯绕绕的道路一样——
错综复杂…难以陈述…
他被拒绝了。
“唉…”
对时遇而言,小狐丸的拒绝,甚至对方话语中莫名透露出一种——生死看淡的样子。
对时遇打击还挺大的。
说好了今天就能把小狐丸领走,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今剑还在消息里说,要给小狐丸办欢迎会,结果这突如其来的一盆凉水实在是让人沮丧。
廊道头顶上方的中央空调,温度调的很低,呼呼的朝下方吹着白雾。
时遇摸了摸裸露在外有些冰凉的皮肤,摸出手机,看着今剑发来的信息。
又把屏幕熄灭,盯着右前方那道贴着小狐丸脸的铁门看了又看,恨不得把门看出个洞来。
“啧。”
他双手撑着脸侧,无精打采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既挫败又烦闷。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呢……”
“是他觉得我不够格成为他的审神者?”
“哎呀,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
忽然把手捂到头上,用力把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无能狂怒了一阵,又无可奈何地继续抬头盯着铁门。
不多时,属于监禁室管理队长的办公室打开了门。
长谷部和巴形鱼贯而出。
伴随而来的是时遇的手机震动声——
【小天狗:主公,压切长谷部同我说了小狐丸的事,我现在就来时政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