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榆州寻常的夜景，窗内是温暖的灯光和相依的身影。
分别尚未到来，但他们都朝着共同期待的未来努力。
……
布达佩斯的秋色很美，多瑙河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但舒念几乎无暇欣赏。
高强度的课程和海量的专业文献，以及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最初的几周像是在打仗。
白天奔波于各个讲座和研讨会，晚上则埋首在宿舍的书桌前，常常对着复杂晦涩的翻译理论直到深夜。
她和顾淮的视频通话成了固定日程，但时间总难凑巧。
她这边是下午三四点，他那边常常是晚上九十点，或者刚结束一天工作。
背景有时是办公室，有时是车内。
这天下午，舒念刚结束一个小组讨论，疲惫地回到宿舍。
和顾淮视频时，他似乎在车上，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倦色。
“又加班了？”舒念问。
“嗯。”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她屏幕里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担心。
“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
“还好。”舒念下意识地避重就轻，挤出一个笑。
“就是今天课有点多，你呢，项目还顺利吗？”
两人很默契，互相报喜不报忧。
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滞涩感。
几千公里的距离和七个小时的时差，像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在中间。
分享日常变得像在汇报工作，真实的情绪却沉在水底，一时不知如何打捞。
人们总说距离产生美，但这似乎也是所有异地异国恋的情侣，都要面临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顾淮忽然开口。
“今天路过中心广场，看到一对情侣在拍婚纱照。”
舒念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当时就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舒念鼻尖莫名一酸，她飞快地低下头，假装整理手边的书，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突然泛红的眼眶。
其实也才分开几周而已，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念他，也更依赖他。
顾淮在屏幕那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戳穿她刚才那一瞬间的慌乱。
他只是深深地望着她，眼神复杂，里面有思念，有关切，还有一丝……因无法时刻陪伴而产生的无力感。
“念念，”他叫她的名字，“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
舒念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无声的情绪在静静流淌。
“不早了，”最后还是顾淮先打破沉默，“你去忙吧，记得吃晚饭。”
“好，你开车也小心。”
挂了视频，舒念没有立刻起身。
她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很久都没有动。
窗外是布达佩斯下午明媚的阳光，而她的心里，盛满了此刻无法排解的思念。
她知道他也一样。
……
视频通话结束，车内陷入一片沉寂。
顾淮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靠向椅背，抬手用力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车厢里此刻却只剩下令人烦躁的安静。
他从不后悔支持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是她应得的广阔天地，他比谁都希望看到她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