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张素色的小脸不施粉黛,却也漂亮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雾色朦朦。
这样的面容姿态,任谁看了不心软几分,就是对着这样的脸,再心硬的人也下不了狠手吧!
“小女子薛琦见过傅将军。”
薛琦对着傅玄盈盈一拜,那语气绝对不是刚刚认识。
詹其右心头一震。
他这一生自诩不为美色所扰,不曾想,年过半百最后还是栽在女人身上。
薛琦是詹其右来到江南时偶然遇上的。
那时的薛琦在一家酒楼卖唱,穿着粗布麻衣,但一双眼却极为倔强,面对客人的调戏,她就是不愿意屈服。
一开始,詹其右也是心中怜悯,顺手帮了她一把,后来詹其右久久不能忘掉那双无辜的眼神,多次偶遇之后,薛琦被詹其右纳进府中做妾。
詹其右之所以对薛琦放心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与他相遇的时间节点是在他还没有正式投靠晋王的时候。
那时候晋王都还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给他设陷阱。
他算来算去终究没有算到傅玄这个人,竟然那么早就盯上了自己。
“你使诈。”
傅玄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明朗,勾起了詹其右的回忆。
不确定地开口道:“当初和太子合作的那个人是你?”
詹其右当初知道太子私底下有一个伙伴,只是因为那人比较谨慎,在加上太子一直将那个人当作自己的隐藏的棋子看待,所有的书信往来都只经过太子的手,能知道有那个人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就连皇后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却不知道是谁。
现在想来,如果傅玄是那个人,那么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也就不奇怪了。
傅玄听到他说出那句话眼神立马变得犀利,他没有回答,直接对着詹其右出手。
詹其右不是傻子,傅玄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赶忙躲避傅玄的进攻,不想与傅玄纠缠,詹其右一个回击,然后借力后退,进了自己的书房。
薛琦赶忙道:“不好,他的书房里有密道。”
傅玄带着人赶忙追了过去,密道的入口已经关上。
傅玄根本不慌,一行人翻找几下便发现了密道入口。
密道入口的土很新,证明这条道是詹其右才挖通不久,詹其右来江南的时间并不长,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那就这条地道不可能挖得很好,也不可能挖得四通八达。
于是,傅玄派人在附近的院落空地搜寻,特别是一些枯井之类的,要仔细查找。
他就不信,詹其右能飞了不成。
詹其右的密道确实不长,从他居住的院子直通临街的一条小巷里,那里堆满了杂物,让出口变得隐秘。
詹其右从出口伸头,盖在出口上边的是一个大箩筐,透过箩筐的缝隙,查看外边的情况,街上人来人往,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小巷里是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
詹其右兴奋地刚要从里面爬出来,掀开箩筐的一瞬间,刀光剑影横过,他的头颅和举起的双手落地,鲜红的血液溅到了墙上。
杀手轻松落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确认人头落地后便将箩筐盖了回去。
傅玄的人在傍晚时分发现了詹其右的尸体。
他命人收了尸,自己便回去复命。
“你是说这詹其右是先太子的亲生父亲?”
萧明眼睛瞪得溜圆。
”是,千真万确,他此番来江南并不是真心来投靠,不过是想让您和皇上互相残杀,为先太子报仇罢了。“
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若是先太子都不是亲生的,五皇兄不是亲生的,那自己会不会也......
萧明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脏东西都给甩出去。
他实在是没想到,他父皇看着那么精明计较的一个人竟然绿帽子戴了一个又一个,偏偏不是亲生的都还那么重视,把一个个都培养成狼子野心。
萧明一阵唏嘘。
萧明仔细瞧了瞧詹其右的五官和眉眼,确实和先太子有些相像。
随后便摆摆手,让傅玄把这个脏东西给拿下去处理掉。
对于詹其右,萧明之前本来也没多看重他,不过是觉得他还有些用处便留下来用一用,詹其右在他这里还触碰不到政权的核心。
不顾他现在想的可不是詹其右做了什么,而是在想自己也是一堆后妃,孩子也生了好几个,会不会也有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萧明越想越觉得应该查一下,免得日后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到别人手里。
姜姒并未在盛京主城外逗留很久,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便坐上了马车。
在宽大的豪华马车上,姜姒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红缨,右手边坐着的是申屠艳离。
姜姒的目光落在申屠艳离身上,眼底尽是还未宣之于口的疑惑。
申屠艳离笑着道:“少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和萧卓是什么关系?”
这是她目前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没有关系,萧卓是凌无尘的孩子,凌无尘也是林落尘的师兄,当时你母亲在生你哥哥时难产,你哥哥殒命,为了巩固地位,你母亲偷换了她师兄的孩子。”
“母亲为何不亲自抚养我,而是将我送去姜府。”
“有三个原因,第一,申屠家女子当家,你是女孩,就有了继承申屠家的可能,你母亲从你一出生就确定了你继承人的身份。第二,皇室的教育不适合你,申屠家的女子是不需要三从四德的女子规训,申屠家的女子就应该如雄鹰一般翱翔于天际。第三,皇室的公主大多是和亲的命。”
“姜家在母亲的棋局里扮演什么角色?”
“姜家主母也是申屠家的人,与你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我母亲为什么会嫁入皇室?”
按道理说,申屠家的女人跟男人一样的教育,怎么可能愿意跟别的女人一起去伺候一个男人。
“少主相信玄学吗?”
姜姒想了想,道:“于我有利则信,于我不利则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