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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

“老爷!”

“老爷!”

管家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

盛昌平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他,“怎么了?是天要塌了?还是出什么大事了?跑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大事,确实是大事。”管家跑得气喘吁吁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真出大事了。”

说了半天,盛昌平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他皱着眉怒瞪着管家,“三句话要是在说不出一个重点来,你就可以滚了。”

管家深呼吸一口气,“夫人死了!”

“什么?!”盛昌平愣住,瞳孔骤然一紧,他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林婉华还好好的,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

林婉华死了?!

他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什么时候的事?现在人在哪?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林诗呢?怎么也不通知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确实是天大的事。

管家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得打了好几下自己的嘴,连忙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

“我说的是老……说的是沈佩兰。”管家本想说是“老夫人”,但好似也不太合适。

但喊了沈佩兰这么多年的夫人,忽然之间直呼姓名也觉得很是奇怪,最后不得已还是喊了名字。

“你还真是年纪大了,愈发不中用了,她还算什么夫人?在说不清楚这话,就让人把你这张嘴给我打烂!”

管家委屈,也是事出紧急,自己也乱了思路,一时之间称谓没有变得过来。

沈佩兰之前的住址还是留得盛家,所以死亡去世,也会发消息给通讯地址,管家这才知情。

知道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之前不是好端端地去了监狱吗?

监狱哪里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也不至于要命啊。

“哪里发来的?”

盛昌平半眯起眼睛,之前就有传来消息,说是沈佩兰大病一场,被保释出来就医,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过这些日子,竟然就死了。

管家把地址告诉了盛昌平,他沉思了数秒钟,“我出去一趟,不用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有事直接在联系我。”

盛昌平去到了殡仪馆,还是来晚了很多步,火化早已结束,现在的沈佩兰已经化作了一堆灰。

“你出门往右转,顺着箭头上山就可以看到墓园了,新的都在那边,你去找找吧。”工作人员给指了路。

盛昌平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此刻还带着几分哀痛和悲切,“好,我知道了,谢谢。”

“辛苦你们了,是我来晚了。”

在外人眼里永远会装作一副大好人的模样,这也是盛清梨最厌恶他的一点。

整个墓园并不算大,加上沈佩兰的骨灰也是刚刚才被移过去,找起来很方便。

沈佩兰墓碑前只有寥落的护工一个人,护工之所以留下来,一方面是收了钱,二方面也是觉得可怜。

护工这个年纪,还没见过几个像是沈佩兰这样的,死了之后无人问津,就一把火烧了,比孤儿还要惨。

起码孤儿还有福利院的玩伴。

“这是沈佩兰的……墓碑吗?”

盛昌平到的时候,护工基本上要结束收尾工作了,把贡品摆好,烧了炷香,又把墓碑擦了擦,还自费买了花。

就准备离开,遇见了赶来的盛昌平。

护工从来没有见过盛昌平,眼神中不免带着几分打量,“是的,你是哪位?”

“她有留下什么东西么?”盛昌平看了一眼墓碑,核对了一下名字,墓碑上就孤零零的姓名,旁的再没有别的。

护工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她没见过,是谁她更是不知道,一过来二话不说就问有没有留下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来收垃圾的呢。

怎么说沈佩兰也是刚死,起码要悼念一下再开口问些什么东西吧。

“你是哪位?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护工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你是她什么人?”

盛昌平看着护工打量的眼神,抿唇,低头,在抬头时,眼里竟然酝酿出了泪水来,一连贯的动作恐怕演艺圈的老演员都要失敬三分。

“我,我没资格,是我没资格说。”盛昌平痛心疾首,“阿兰,是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我来的太晚了!”

盛昌平挤出了眼泪,“我找了她这么久,找了她好多年,她杳无音讯。”

“什么意思?”护工被他这个反应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他一个大男人还突然哭了。

“准确来说,我是她的追求者,我爱了她多年,她后面结婚嫁人,我以为她过得很好,就选择默默退出不再打扰。”

盛昌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以为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很幸福,毕竟嫁了有钱人家,还生了一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

护工听了连连摇头,尤其是在乖巧可爱的女儿这里,头摇得更像是拨浪鼓一样。

“那你这些年怎么就和她失去了联系?”护工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在意沈佩兰了。

如今一看,倒是还剩下一个,这个沈佩兰也算是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了。

盛昌平哭泣声更重,“是我没有用,是我才发达,才能有本事来寻她,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就天人永隔了?”盛昌平泣不成声,“她走的时候痛不痛苦?”

一番话给护工彻底打动,护工掏心窝子地跟盛昌平絮叨了大半天,盛昌平耐着性子细细听取了很久,两个人大约聊了有一个小时左右。

护工把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基本上都跟盛昌平说了个遍。

最后盛昌平总算是能找到时机,又问了一下护工,“所以阿兰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只是还希望能在留个念想。”

“活着的人,总要有个念想。”盛昌平还在扮演深情男人。

护工抹了抹眼泪,“确实留下个东西,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因为给她女儿了,厚厚的一个信封,我只知道这么多。”